南明何騰蛟率先聯合農民軍反清，防守湖南，但為什麼被後人詬病？

何騰蛟的情況不同，他所在的貴州，在明代可是老少邊窮地區，學風落後，如果真要靠實力考科舉，何騰蛟肯定拼不過江南士子，所以何騰蛟選擇了以舉人身份出仕。他出仕的道路和另一個舉人海瑞幾乎一致。何騰蛟也是先擔任邊地縣城的教諭，然後擔任知縣。此時正是後金崛起、關內天災、三餉加派的惡性循環時期，大明焦頭爛額，統治岌岌可危。

1636年，農民軍進入河南，消滅了河南官軍主力，河南多地皆被擄掠，各地惶恐。只有何騰蛟任知縣的南陽，在何騰蛟組織下編練鄉勇24營，修繕城防，成功阻擋了農民軍的兵鋒，斬首頗多，何騰蛟由此得到中央的關注，官位不斷飄升。

明軍守城戰

此後何騰蛟被派到南方剿匪，平定了徐州程繼孔等多支農民軍，期間他的軍事力量不斷增長。1644年北京淪陷時，何騰蛟在湖北已經拉起一股勢力，成為明末亂局中的重要力量。

二、移師湖南

1644年的湖北王是左良玉。左良玉擁兵十萬，占據膏腴之地，明代稱「湖廣熟，天下足」，但左軍軍紀敗壞，已經成為湖北一害。

1644年5月，南京弘光帝登基的詔書傳到湖北，此時左良玉已經有了曹操的心思，想要另立傀儡，正在猶豫是否承認弘光帝，弘光朝面臨著分裂的危險。

同在湖北的何騰蛟見左良玉不肯接詔，便用大義和武力威脅左良玉，說「社稷安危系此一舉，倘不奉詔，吾以死殉之」。左良玉這才接詔。

左良玉的臣服避免了弘光朝的提前分裂，從某種程度上說凝聚了南方人心，對抗清有一定幫助。但左良玉為了當曹操，在1645年3月不顧清軍南下的危機，在武昌悍然宣布「清君側」造反了。

何騰蛟聽聞噩耗，馬上辭別家人，留下遺囑，親赴左良玉中軍勸說左良玉以大局為重。但左良玉造反之心堅決，馬上挾持了何騰蛟一同東進南京。半路上，何騰蛟跳船逃走，被漁船救起後逃往長沙。自此開始了何騰蛟和湖南的恩恩怨怨。

三、隆武朝的何騰蛟

隆武帝、唐王朱聿鍵雖然是藩王出身，但他身上還真有老祖宗朱元璋的氣概。在崇禎朝的1636年，後金軍逼近北京時，崇禎下詔天下勤王，封地在河南的唐王朱聿鍵聽到北京危急，居然昏了頭，起兵勤王了。明代自朱棣以後，藩王都是被當作豬養的，絕對不能觸碰兵權，結果唐王犯了忌諱，被崇禎剝奪了封號，發送鳳陽高牆圈禁，直到弘光朝建立，唐王才被釋放。1645年，南京淪陷，弘光朝滅亡，7月份唐王朱聿鍵在福建登基。

在湖南的何騰蛟已經脫離中央的絕對掌控，自主性比較大。在此時，遇到了事關南明生死的一次抉擇——李自成的農民軍殘部請求加入明軍抗擊清軍。李自成的農民軍可是逼死了崇禎，和明朝不共戴天，弘光朝就在弘光帝的指揮下對農民軍採取絕對敵視態度，將剿滅農民軍當作頭等大事，結果使得清軍對明軍、農民軍分而擊之。

明朝督師

在長江天險已失，再不團結所有抗清力量局面將更加崩壞之時，面對農民軍的請求，在何騰蛟的強力要求下，何騰蛟部下堵胤錫代表明軍第一次和農民軍首領劉體仁、郝搖旗接觸。最終十萬農民軍宣布加入明軍共同抗清。

此後，李自成的侄子「一隻虎」李錦率李自成嫡系入湖南擄掠，何騰蛟又派人招撫。在民族危機面前，李錦俯身聽命。於是何騰蛟利用農民軍結成湖南防線，號荊湘十三鎮。十三鎮之間互成犄角、互相支援，在一段時間內有力地抵抗了清軍南下。1646年初，何騰蛟在岳州大敗清軍，收復湘陰，有力地支援了福建的隆武政權。

朱聿鍵的唐王封地就是南陽，何騰蛟又當過南陽知縣，朱聿鍵是了解何騰蛟的能力的，再加上朱聿鍵無力控制何騰蛟，於是就封何騰蛟為定興伯、兵部尚書、東閣大學士、督師湖廣。何騰蛟也就成了湖南王。

四、無力救援反誤國

何騰蛟雖然得到了中央隆武帝的承認，但他的軍事力量完全依靠農民軍的荊湘十三鎮。這十三鎮中有真心為國之人，但更多的人已經脫離了農民階層，淪為封建軍閥。因為岳州之戰後，清軍攻擊重點改為閩浙沿海，對湖南壓力較輕，在長時間的安逸下，這些軍閥在駐地為非作歹，魚肉百姓，「驕且貪殘」，「劫人而剝其皮」，「殺人無虛日」，軍力嚴重下降。何騰蛟又不能約束指揮他們。此時發生了隆武北伐，隆武朝的黃道周率義軍北伐，隆武帝希望湖南出兵策應，但湖南的農民軍互相推諉，何騰蛟根本無力調動，結果致使黃道周敗死。繼而福建鄭芝龍叛變，隆武帝在汀州被殺。

明軍總兵

清軍平定閩浙後，隨即全面進攻湖南。湖南的荊湘十三鎮大多望風即潰，在衡陽的何騰蛟無奈只得退到廣西。此後清軍攻克何騰蛟的貴州老家，俘獲了何騰蛟家小，威脅何騰蛟投降清軍，「順天命而歸真主，富貴共之。否則親屍被掘，妻辱子戮 」。何騰蛟嚴詞拒絕，結果一家老小全部被殺。

1648年，何騰蛟反攻湖南，開局還算順利，收復了諸多失地，但不久後李錦部和馬進忠部起了內訌，何騰蛟只得率30人去調解二人矛盾。至湘潭，此城已被清軍占領，何騰蛟隨即被清軍抓捕。他再次拒絕清軍誘降，絕食七日後，被清軍殺害。

明軍

文史君說

何騰蛟在明末亂局中，駐守湖南，和福建的隆武帝遙相呼應，但奈何何騰蛟乃一文人出身，不重視軍事鬥爭，對軍權的把控過分鬆弛，沒有及時改組農民軍，致使其手下軍隊如同一盤散沙，從這一方面講，何騰蛟的確誤國。可何騰蛟開創了和農民軍合作共同抗敵的先河，為此後永曆朝聯合張獻忠殘部、為永曆政權的延續打下了基礎。

參考文獻

楊正賢：《論何騰蛟》，《貴州文史叢刊》1986年第4期。

何歌勁：《何騰蛟殉難湘潭事跡考》，《南明史學術研討論文集》，2015年。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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