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終於有了合法的兒子，整個法國都激動了，但這皇子命太差了

瑪麗·路易斯

1811年3月20日，全巴黎民眾的目光都聚焦在法國皇宮。根據傳統，當新生兒降生時，女嬰響21響禮炮，男嬰響100響禮炮。19、20、21，當第22聲響起來的時候，整個巴黎都沸騰了，大街小巷奔走相告：法蘭西第一帝國有了一位男性繼承人。《紅與黑》的作者司湯達在日記中寫道：兩個正在爭吵的農民，在聽到禮炮的響聲之後立即停止了爭吵，在第22聲禮炮響起後甚至相互擁抱了起來。

隨後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法蘭西，人們沉浸在喜悅之中。兒子降生後不久，拿破崙為其舉辦了一個場簡單的洗禮，並在兩個月後在教堂中完成了正式的洗禮。在洗禮儀式上，拿破崙親自將孩子抱到洗禮盆上方，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權力並非來自神權，而是來自人民的意願。皇帝為了紀念這個喜事，向巴黎街頭的人們分發了專門製作的金、銀紀念章，並組織了各種各樣的表演和紀念活動。為了表明比肩古羅馬帝國的願望，拿破崙授予了兒子「羅馬王「的稱號。

年幼的羅馬王

二、從皇子到俘虜

自出生起，小皇子就受到了無微不至的照料。拿破崙於1810年11月25日頒布法令，成立了法蘭西皇室兒童之家，專門負責照料皇室所有的子女，服侍皇子的人甚至比服侍皇后的還要多。拿破崙十分喜愛這個得來不易的孩子，他每天都會騰出時間去陪伴自己的妻子和兒子，享受天倫之樂。拿破崙期待著有一天自己的孩子可以登上皇位繼承自己的地位以及才能，讓法蘭西帝國成為一個屹立不倒的帝國。然而這一切終究事與願違，拿破崙的帝國逐步走向了終點。

羅馬王剛剛過完1歲生日，拿破崙便踏上了遠征俄國的征途。這位天才般的軍事統帥迷失在了俄羅斯的暴風雪中，法國大軍遭到慘敗。拿破崙失敗的消息很快就傳回國內，並引起了政局動盪，一位名為馬萊的將軍試圖推翻拿破崙的政權，他們聲稱拿破崙已戰死沙場，法蘭西需要建立一個臨時政府。儘管這個陰謀最終被擊碎，但是卻引發了拿破崙的憂慮：在這場混亂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扶持年幼的羅馬王即位。拿破崙家族的地位並不穩固，法蘭西帝國必然會隨著拿破崙的失敗而終結。

拿破崙遠征俄國

1814年，第六次反法同盟占領了巴黎，拿破崙不得不宣布退位，並宣布自己是為兒子退位。但是拿破崙希望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的心愿破滅了，馬爾蒙元帥的部隊發生意外譁變，歐洲的各封建君主認為，必須要重新迎回法國波旁王朝。皇后和羅馬王被反法同盟聯軍帶走了，拿破崙本來希望皇后見到其父奧地利皇帝後可以挽回一些局面，然而他失算了。皇后請求父親可以收留自己和兒子，奧地利皇帝接受了女兒的請求，但是他早就想終結女兒與拿破崙的婚姻，並試圖讓羅馬王遠離父親，變為一個奧地利人。拿破崙從此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妻兒了。

回到維也納後，小羅馬王吸引了奧地利宮廷的目光，奧地利皇室認為這個孩子十分可愛，如果好好地養育一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為了讓女兒同拿破崙疏遠，奧地利皇帝為她設計了一場溫泉之旅，隨行人員中有一位帥氣的奧地利軍官——奈佩格，專門負責吸引她的注意力，改變她試圖與被流放的拿破崙團聚的想法。儘管瑪麗·路易絲起初忠於拿破崙，但是在壓力下以及對拿破崙接見了波蘭情婦瑪麗·瓦萊夫斯卡夫人的不滿，她最終還是放下了自己的丈夫。拿破崙在厄爾巴島上接到的妻子的信是他餘生中得到的關於妻兒最後的消息，即便是復辟期間他都未能再與妻兒見面。滑鐵盧戰敗後，拿破崙再度退位，但他依舊希望能讓兒子繼承皇位。然而他的宣言根本無人響應，拿破崙被流放到聖赫倫那島，而迎接羅馬王的則是短暫而悲涼的一生。

被流放的拿破崙

三、從法國人到奧地利人

年輕的羅馬王接受了奧地利宮廷嚴格的教育，這對一個從小備受寵愛的孩子來說並不容易。他不僅要面對學習的苦惱，而且還要忍受孤獨的痛苦。為了讓他忘記自己的父親，原先照顧他生活的蘇芙洛夫人和馬爾尚夫人被遣散了，因為後者經常向他講述巴黎和拿破崙的事情。他生活中一切有關法國和拿破崙的痕跡都被抹去，他被塑造成了一個德意志人。更糟糕的是，他與母親也逐漸聚少離多。父愛與母愛的缺失，讓他的性格變得叛逆。儘管他成長過程中有很多逆反之舉，但是負責他學習的迪特里希施泰因還是意識到了他身上的天賦和悟性，尤其是他那傑出的記憶力。

拿破崙二世

羅馬王接受了系統的教育，他的私人教師也都是極具水平的學者，甚至他的學習科目中還包括法語。在這樣的教育下，他取得了很大的進步。在1817年1月1日的新年舞會上，他表現得十分得體，舉止優雅，精通各種舞蹈。奧地利皇室的成員們都非常喜歡這個孩子，外祖父——奧地利皇帝弗朗茨二世經常陪他吃飯，並允許他在皇帝處理事務時在旁邊玩耍，其他人也是對其關愛有加。在這種氛圍下，羅馬王逐漸開心起來，性格也變得柔和。

皇帝弗朗茨二世

對羅馬王的德意志化似乎已經完成，1818年7月22日頒布的一條皇室政令中，奧地利皇帝撤銷了其洗禮名拿破崙和姓氏波拿巴，以及曾經由父親授予的一切稱號。從此，他成為了弗朗茨·約瑟夫·卡爾，並被授予萊希施泰特公爵頭銜。1821年，拿破崙於聖赫倫那島逝世，當小弗朗茨得知這個消息後十分悲痛。也許是哀悼父親的一種方式，小弗朗茨再也不去詢問關於父親的任何問題，至少從表面上看，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奧地利人。

三、落葉歸根

儘管法蘭西第一帝國已經覆滅，帝國的締造者拿破崙也已經逝去，但是歐洲各國政府依舊被拿破崙的陰影所困擾。許多人打著「拿破崙二世「的旗號進行陰謀活動，歐洲各國人民甚至盼望著波拿巴家族的重新回歸。儘管各國當局採取了各種方式禁止對拿破崙的崇拜，但是關於拿破崙父子的各種紀念品已經在民間廣為流傳。人們開始關心起這位曾經皇子的現狀，並密謀扶植他重新登上王位。最終這些不過只是泡影罷了，年輕的拿破崙二世不願辱沒父親的名聲，希望能夠等到更成熟的時候再去考慮復興波拿巴家族的可能。然而造化弄人，歷史並沒有給他成長的機會，肺結核帶走了他年輕的生命。

臨終前，他受盡了病痛的折磨，最終於1832年7月21日深夜離開了人世。1832年7月27日，這位曾經的法蘭西皇子被埋葬於奧地利的皇家墓穴之中。有人認為拿破崙二世的死有些蹊蹺，但並無證據，儘管他的死對於當時歐洲的局勢而言確實解決了一些麻煩。

拿破崙二世之死

最終，在離世一百多年後，這位英年早逝的皇子回到了巴黎。希特勒占領法國後，為了體現「德法友好」，將拿破崙二世的遺體送回。1969年，他的遺體被送往巴黎榮軍院的地下墓穴，時隔100多年後父子兩人再次團聚了。

文史君說

拿破崙二世的一生是短暫而悲情的，他從皇子成為俘虜，從法國人成為奧地利人，最終尚未乾出一番事業便英年早逝。任人擺布可能是對這位皇子最恰當的描述，生前被奧地利宮廷控制，被野心家利用，甚至死後都不得安寧，被希特勒作為德法友好的象徵所利用。如今，拿破崙二世終於獲得了安寧，陪伴在自己的父親身邊。

參考文獻

[法]皮埃爾·布朗達：《拿破崙王朝：波拿巴家族300年》，蔣帆、胡詩韻譯，北京燕山出版社，2019年。

[英]安德魯·羅伯茨：《拿破崙大帝》，蘇然譯，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6年。

（作者：浩然文史·ABC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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