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爺說
「封城」76天之後,英雄城市武漢終於迎來了春暖花開,願逝者安息,生者奮進。
據專家介紹,武漢市的新冠肺炎無症狀感染者數量尚有一兩萬,不排除新冠肺炎有像流感一樣長期存在的可能。解封並不意味著放鬆對疫情二次爆發可能的警惕,但也不意味著污名化遭遇新冠肺炎感染者是明智的做法——這對感染者和健康人都沒有益處。
無論是對傳染病患者的各項研究,還是疫情期間發生在國內外的新聞事件都表明,部分感染者可能因擔心遭到社會羞辱,即使在生病或出現症狀時也不想進行疾病檢測或者尋求治療。對患者的羞辱會削弱對病毒的檢測和治療疾病的努力。我們也建議:媒體同仁在報道疫情選題時,謹慎使用「毒王」一類的污名化標籤;社會各界在物理上應保持與感染者的距離,在心理上要給他們足夠的關愛和支持。
正如作者在文末所呼籲:新冠病毒才是我們的敵人,而不是那些新冠患者和受到新冠影響的人。
歷史上每一次重大傳染疾病帶來的病恥感都會加重患者的痛苦。可以肯定此次新冠肺炎中,病恥感同樣也會產生。病恥感是一種進化反應。我們本能地會與那些可能傳染疾病給自己的人保持身體上的距離。對此,我們有一整套的進化反應。這種反應又被稱為「寄生蟲免疫逃避」。它會阻止我們與可能攜帶病毒的人保持接觸。諸如嘔吐或者皮膚損傷等疾病現象都會讓我們感到厭惡,無論這些現象是否會對我們自己的健康造成實際威脅。
造成這種反應既有道德層面的因素,也有物質方面的因素。我們一貫相信壞事就會發生在壞人身上。心理學上的「公正世界謬誤」讓我們錯誤地認為感染了某種疾病的人,可能就是因為做錯了某件事,所以理應受到疾病的懲罰。對於新冠病毒,人們可能會認為那些感染了新冠肺炎的人是因為洗手時間不夠長、方法不夠到位,或者他們摸臉的次數太多,又或者因為他們沒有保持足夠遠的社交距離。
這種想法往往會給人以安慰。這種安慰會讓我們相信我們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這種想法還告訴我們如果我們把每件事都做對了,就不會被感染。然而,我們並不是簡單地生活在一個絕對公正的世界裡:即使我們可以把每件事都做對了,比如按規定洗手洗足了60秒而不是簡單地洗20秒,我們依舊有可能會感染上新冠病毒。
病恥感的代價
經過我數十年的研究發現,被污名化不僅會損害患者的精神健康,也會損害他們的身體健康。病恥感表現形式有社交排斥、流言蜚語、身體暴力和拒絕服務等方面。那些遭受到他人羞辱的患者,他們的抑鬱症狀、精神壓力以及對藥物的濫用等方面都會加劇。更讓人擔心的是,患者雖然沒有遭到來自他人的羞辱,但他們自己也會因為感染了疾病而產生消極情緒。他們一想到自己會遭到他人的羞辱,焦慮和壓力便倍增。因為感染了病毒,所以自身也可能會產生內化恥辱感,認為就是自己做錯了事,已成為了一個罪人。而新冠肺炎患者偏偏又最需要被隔離,這一醫學事實更使這一問題複雜化。處於隔離令下的病人具有更大的痛苦風險。
病恥感不僅會對病人自己造成影響,還延伸到那些與該疾病相關聯的人。患者的家庭成員、照顧患者的醫護人員等人遭受他人羞辱的風險也很高。在新冠病毒爆發的背景下,亞裔美國人和去過爆發地的人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羞辱。
在病毒流行期間,羞辱任何一個人同樣對大家都會構成威脅。從對愛滋病、伊波拉病、漢森病和其他傳染病的患者的各項研究表明,對患者的羞辱會削弱對病毒的檢測和治療疾病的努力。因為擔心會遭到社會的羞辱,所以那些生病或出現症狀的人便不想進行疾病檢測或者尋求治療。基於「公正世界謬誤」這一說法,每個人都相信自己不會得病。畢竟,大家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採取了預防措施以避免感染疾病的好人。
社交距離,而不是社會隔離
對於新冠肺炎的好消息是,世界各國的科學家已經確定了在疫情期間用來處理病恥感的種種方法,其中包括降低病恥感,加強復原力的種種策略。這樣即使受到了來自他人的羞辱,他們也能積極應對。
普及知識是消除羞辱最普遍的方法之一。它能有效地消除人們心中不良的刻板印象。比如有人認為亞裔美國人更有可能患有新冠肺炎。正在遭受新冠疾病的國家和地區的領導人應該公開他們的檢測情況以便讓疾病正常化。比如,當NBA球星「魔術師」詹森宣布他是愛滋病患者時,美國便大大提高了對愛滋病病毒的檢測。由此看來,名人在社交媒體上發布患病的帖子更有助於打破這一古板看法。我一直在提醒我的同事和朋友們:既然湯姆·漢克斯和麗塔·威爾遜都會患上新冠,那我們同樣也能染上。
公司的領導人要闡明公司包容、接納、多元性的組織價值觀,將其延伸到那些感染過新冠的人身上。在某些情況下,有必要強制執行反歧視政策。完全康復的新冠患者已經不再具有傳染性,他們不應該被同事們加以不公正的區別對待。
企業管理者還應該對員工中新冠病例的報告和應對制定明確且讓人信任的各項制度。這樣的話,員工在上報自己生病後才有安全感,而且確信自己在康復後還能繼續工作。組織機構也應該在健康項目方面加以投資,以提高對來自他人羞辱和其他壓力因素的適應能力。例如,正念活動就有助於提高對各種壓力的復原力,還有各種各樣的平台幫助他們。
在疾病流行期間,雖然領導者對消除羞辱起著重要作用,但我們每個人扮演的角色也同樣重要。事實上,最好的恢復工具之一就是簡單的社會支持。員工之間可以預約線上咖啡時間、午餐時間等增加相互關心。我們可以打電話或發簡訊給我們的鄰居,尤其是那些生病的鄰居,讓他們了解我們的最新生活,並向他們表達在解除社交隔離等措施後重新聯繫的想法。我們還應該開誠布公地談論我們都面臨的心理健康問題。與他人談論包括羞辱感在內的壓力來源能積極應對和解決心理健康。
儘管病恥感是對疾病的一種進化反應,但並非不可避免。病恥感讓我們彼此間相互對立。但流行病卻提醒我們,人與人之間需要更多的團結。病毒的脆弱性是我們團結的源泉。我們必須記住,新冠病毒才是我們的敵人,而不是那些新冠疾病患者和那些受新冠影響的人。
關鍵詞:復原力病恥感新冠肺炎
瓦萊麗·歐肖(Valerie Earnshaw)|文
瓦萊麗·歐肖是德拉瓦大學人類發展和家庭科學的助理教授。
Ayaya | 譯 周強 |校 劉錚箏|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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