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鎮風潮,萬千藝人逐陶溪川而居

2023-10-02     商學院雜誌

原標題:景德鎮風潮,萬千藝人逐陶溪川而居

2013年,景德鎮將宇宙瓷廠原址進行現代化改造,形成陶溪川文創街區。自2016年開園以來,陶溪川已經吸納了2萬多名藝術領域的年輕創業者和藝術家前來,由此形成了豐富多元的藝術生態,讓人駐足難返。

文|錢麗娜

ID | BMR2004

「我爺爺以前就在滄江邊燒窯,河邊有碼頭,燒完了,瓷器就裝船運走了。」在景德鎮陶溪川文創園內,一位窯工的後人經營著一間瓷器鋪。聊天的功夫,他便透露出制瓷世家的老底子。

在由大量外來「景漂」藝術家構成的生態中,世家是個獨特的標籤。「我們看工藝只看最根本的,制瓷工藝有72項。可現在有人簡化了這些步驟。」說到這裡,他有些忿忿然。

順著世家的店鋪往裡走不遠,一位「景漂」20年的瓷器商人說:「那些傳統形態的瓷器你覺得好看嗎?我們叫它們『丑瓷』。傳統技法不是技法而是思路,我們要搞清楚的是不同年代創造不同器物的邏輯和思路,而不是因循守舊。」

一位2020年畢業於景德鎮陶瓷大學,在陶集市擺攤的「景漂」在展示自己創作的仿古陶具時說:「我們這些剛畢業的人,會喜歡做一些更加抽象、可愛的作品,不拘形式。按傳統工藝標準,我做的陶壺都是不合格的,有小黑點或者不成邊角。但我有意做出這種不規則,且在器物上做出補丁效果,這是我想探索的個人風格。」

一平方公里的陶溪川,百步之內,已是「百家爭鳴」。

01

有手藝就有一萬種可能

陶溪川是一個搖籃,是一片沃土。儘管它有不如意的地方,也不會十全十美,但至少它搭建了這麼一個平台,包容我這個近60歲的人在這裡重新追夢。

本以為來景德鎮的藝術家只做瓷器,但在王雲伯所在的陶溪川二期工作室集群「十八間」里,卻鮮見瓷器工藝的影子。起頭一間是花藝工作室,隔壁一間是木頭燈具工作室,往後幾間有做香薰和細木作的,隔離樓幢全是玻璃藝術工作室,另外還有做羊毛氈、銀器、銀壺等手工藝的工作室,有的工作室對外銷售作品,有的不對外。

王雲伯作為「陶溪川手藝計劃藝術家」而入駐「十八間」。他的駐留項目不是陶瓷,而是植物染。

他的同班同學中有三分之一開出了自己的工作室。能支撐他和同學留下來創業的是足夠低廉的房租和豐富多元的藝術生態,在他眼中,「就藝術創業的氛圍而言,全國能跟陶溪川比的幾乎沒有。」

2016年陶溪川剛建成時,王雲伯來這裡的藝術集市擺攤,為扶持大學生創業,陶溪川園區方做了不少配套工作,擺攤的成本很低。

園區有一些餐飲住宿的配套,沒多久,美術館、博物館相繼開業,國外藝術家前來駐場搞創作。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唐英社等場館成為公共交流空間,時不時地就有各種門類的藝術講座和展覽。此外,音樂會、小吃攤也成為這個生態的有機組成部分。漸漸的,陶溪川形成了自己的集市美學。就像蔣勛所言:「你會在腦海里浮現一些好像始終忘不掉的食物和料理,它們不只是口感上的回憶……甚至會變成很特別的視覺記憶、嗅覺記憶,甚至會讓你在心靈上有一些特別的感動。」

王雲伯從事的植物染在景德鎮沒有優勢,相關的產業鏈在浙江、貴州、雲南和山東。他去貴州找印染原料,買來棉麻材質的白布,自己印染、裁剪、設計,做成裙裝、上衣和各種布藝玩偶。

植物染初入市場時的認知度很低,人們通常認為植物染的色牢度不高。在這條冷僻的道路,王雲伯走得很艱難。沒想到的是,新冠疫情過後,植物染在市場上突然就火起來了。他猜測,這可能是人們把植物染與健康、環保的概念建立了關聯。經過植物染色後的衣服,其色澤與工業印染截然不同,在懂行者眼中很有辨識度,正是這些藝術化、手工化的特點吸引了不少追求個性和藝術感的90後客群,也讓他的工作室有了穩定的收入來源。

「十八間」工作室的最後一間是薛佳輝的木作工作室。把玩這些木工作品時,頃刻間便能體會到為什麼會有「買櫝還珠」成語的出現。

一款紅木鎮尺,紋質天生奇美,看似整木雕琢而成,但將構件展開,通過自帶的榫卯固定,須臾間立成「書帖架」。

有一款魯班盒,外觀紋理均勻,觸手溫潤,又似整木渾然天成,極難找到開關。薛佳輝已將魯班盒的解鎖步驟推進至七八步,但最難的卻是只通過兩三步便能解鎖的盒子,只因結構越簡,聯動越難。而找到機關,推開木條,旋動蓋面時的阻尼感,又是判斷工藝水準的標尺。

薛佳輝在「十八間」的工作室以細木作為特色。木作以榫卯結構為特徵,以此有別於木雕。

薛佳輝的細木作

薛佳輝是以玩的心態做木藝:「我把傳統工藝融入現代生活,這是因為生活的意義大於生意。」美食家袁枚在《隨園食單》中引用過一句古語「美食不如美器」,美器是食器以及享用食品時的食禮,是那些在吃飯以外的禮儀和哲學。

玩著玩著,薛佳輝就明確了自己的方向——成為復合型工藝的創造者。他玩香道,把木作視為香道的配套。又因為玩香,他關注起香爐的器型。他還請過玉雕、竹刻匠人,嘗試把多種傳統手工藝結合在一件器物上。為此,他多年間一路尋訪超過200位不同門類的手藝人。

「工藝的熟練度不能局限於自己擅長的領域,也需要知道其他工藝的製作過程。哪怕不會做也沒有關係,因為你的美學造詣奠定了你在跨工藝領域時,如何讓工匠做出最好的作品,達成你要的效果。」薛佳輝說。

他從上海來陶溪川駐留,想法無他,在一個全新的生態中尋訪、交流、切磋,從而進一步豐富製作復合型工藝品的想法。

彭姐是陶溪川二期駐留藝術家中的一個獨特存在。她年過50,周邊的藝術家大多不滿35歲。

彭姐是東北人,大學讀的是工業設計,1995年開始創業,人生的第一桶金來自房地產營銷。做乙方的滋味不好受,業務越多,她越崩潰。在公司鼎盛時期,她終於下決心把公司賣了。2019年她重新回到了故鄉大連,開始了退休生活,但她內心始終閒不住。

2021年3月,她來景德鎮閒逛了三天,就決定留在這裡:「雖然景德鎮是個五六線城市,街上房子也是破舊的,但這裡的人有能量!」

2021年5月,彭姐和愛人老莊收拾好行李,從大連開了兩天兩夜的車來到景德鎮,她這回不走了。不久,她開始申請陶溪川藝術家駐留項目,憑著早先在世界各國遊學時學到的花藝,於今年5月正式入駐陶溪川「十八間」。

與他人不同的是,彭姐開出的是花藝、咖啡與瓷器的融合店。「我有花香,有咖啡的味道,還有器物,我喜歡這種融合的味道。」

做IT出身的老莊決定陪伴她一同駐留景德鎮,改行做起了咖啡。他們購買的是價值十幾萬元的專業咖啡機。在老莊的主理下,彭姐家的咖啡在陶溪川小有名氣,成為維持工作室運轉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

彭姐初來景德鎮時,會做些花藝,但是她在當地找不到與她插花風格相配的花器,於是報名去上瓷器藝術培訓班,自己燒制花瓶。在培訓班裡,她選擇了絞胎工藝。絞胎是將兩色或多色瓷土絞成泥片,疊合、絞揉、切片、拼接、擠壓,盤旋蹙結成紋理,最終呈現「遍地皆花,如織錦,然多圓紋,濃淡可挹」的糅合之美。她為自己的作品取名「飛天系列」「天空系列」,憑藉多年來積累的營銷能力,漸漸地,她開始有了器物的買家。

「我在北京宋莊待過,在798待過,走過很多地方,我覺得陶溪川是一個搖籃,是一片沃土。儘管它有不如意的地方,也不會十全十美,但至少它搭建了一個平台,包容我這個近60歲的人在這裡重新追夢。」

02

好制度是市場的引力之源

「景德鎮」是一個全球型的文化IP,我們在招募中發現,各國藝術家都有一個一生中來一次景德鎮的夢想,只是仍有待條件和機緣。

陶溪川的前身是1958年成立的國營宇宙瓷廠,20世紀90年代中期,宇宙瓷廠停產。2013年,景德鎮以宇宙瓷廠為核心啟動區,經過5年的改造,形成了「陶溪川文創街區」。

剛好是景德鎮陶邑文化發展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她經歷了陶溪川的整個發展歷程。在剛好看來,讓一個老工廠原址煥發出全新的生命力,需要十年磨一劍的耐性。自2016年開園以來,陶溪川經歷了三個發展階段。

「籌建陶溪川時,我們對它的定位是成為年輕人的造夢空間。」剛好說。為此在第一階段,園區管理方圍繞年輕人在當地的學習、社交、創業、創作、生活等不同維度打造一個豐富的場域。

但很快,管理方就發現,如果僅僅是針對年輕的藝術創業者,生態是不完整的。於是園區管理進入第二階段,招募行業意見領袖和專家學者參與,讓他們來影響和提升年輕人,分享新思想,提供新視野。園區推出藝術家駐場行動,邀請全球頂級藝術家來此創作、交流。這些被邀請的藝術家中有音樂家、舞蹈家。剛好說:「我們認為,陶溪川不應只邀請陶瓷門類的藝術家,也不能只是單純地為陶瓷門類的手藝人服務,而應該以陶瓷為媒介,引入全手工藝門類或是全藝術門類。」

陶溪川去海外招募藝術家的活動出奇的順利。剛好認為,園區之所以能夠吸引全球藝術家前來,核心原因就是因為它在景德鎮。剛好說:「『景德鎮』是一個全球型的文化IP,我們在招募中發現,各國藝術家都有一個一生中來一次景德鎮的夢想,只是仍有待條件和機緣。」

國際藝術家請得來,也要留得住。陶溪川並不是簡單地為藝術家提供一個創作空間。在三個月的駐留期要創作出好作品,其實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藝術家來後要熟悉景德鎮的生活環境,熟悉當地的創作材料,還要嘗試不同的設施設備,尋找創作助手。為此,園區為每一位藝術家都配備有管家,做好他們的後勤保障工作。藝術家抵達後,「管家」會幫助他們完成上述事宜。通常到第四周時,藝術家就能上手創作了。這套流程是在實踐中不斷摸索完善的,對服務團隊的語言能力和服務能力要求很高。

駐留藝術家分為幾個級別。特邀藝術家不用支付任何費用,在其駐留結束後,園區方唯一的要求是將其創作的作品留下一半。一些半自費的藝術家機票由自己承擔,園區方為其支付燒窯和助手的費用等。即使是全自費藝術家,園區也會為其提供場地和相應的服務。

2018年,項目啟動初期,前來駐留的藝術家以歐美日韓居多,如今擴大到50多個國家。無論哪個國家的藝術家前來,他們首先想去嘗試的就是用景德鎮當地的材料、元素或燒制方法去創作。

如今藝術家駐留項目已成規模,一年陶溪川要接待近1000位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截至2023年10月,僅特邀的國際一線藝術家就有40位。剛好說:「每一個藝術家來到這座城市,都會對當地藝術家產生影響、衝擊與改變。特邀的藝術家除了創作,還要參與講課、辦展覽、開工作營,這些都是駐場條件,他們的講座幾乎場場爆滿,豐富了這裡的創作視野。」

待到藝術家駐場生態形成之後,園區方開始推出第三階段計劃,即完善生態。剛好說,僅僅把從事藝術創作的人聚集在一起,提供一個空間是不夠的,還需要「破圈」。園區方在陶溪川建立了直播基地,推出各種創意平台,讓圈外人也能關注到景德鎮這座藝術城市及非遺城市。

在完善藝術生態的同時,陶溪川還在完善城市生活配套和城市文化配套建設。陶溪川園區附近的陶溪川凱悅臻選酒店由「2023年普利茲克建築獎」獲獎者著名設計師David Chipperfield設計,與景德鎮的陶瓷藝術相映成輝。陶溪川還提供優質的餐廳和健身房,讓旅遊者來到這座城市時能夠感受到國際一線城市的消費和服務水準。剛好說:「我們希望人們通過線上的內容創作看到景德鎮的氣質,來到陶溪川後能夠有超乎想像的體驗,從而把好口碑留在公域平台上。這也是為什麼這兩年,尤其是今年景德鎮在整個文化旅遊城市中能夠『霸榜』的主要原因。」

03

設立「活水機制」

「活水機制」是基於遊客和駐留者的視角而設計的。當人們在一年中的不同時節來到陶溪川時,總能獲得新鮮感,看到不同的藝術,見到不同的人,聽到不同的想法。

陶溪川致力於做平台,而不是做景區。因此,園區方的管理重點不在出租物業,而是運營資源。

這些資源中,最大且最豐富的資源是在陶溪川平台上沉澱下來的2.1萬名年輕手藝人,能夠參與到陶然集、創意集市等手藝人活動的也突破了1萬人;第二大資源是場景。場景是藝術家、遊客、手藝人在不同的場域中發生的各種社交行為,無論是在工作室,還是在集市,抑或是在展覽館,不同的場景都蘊藏著不同的精神氣質;第三大資源是貨品。園區方在運營時,並沒有採用景區的思維,而是採用網際網路思維。剛好說:「網際網路思維講究的是『人貨場』,陶溪川無論是在找戰略合作夥伴還是招商,都會關注人與貨在不同的場景中所呈現的狀態,有沒有互動體驗,有沒有國際范,有沒有輸出我們認為正確的生活方式。」

陶然集攤位作品

陶溪川二期開放時,園區方儘可能地去「陶瓷化」,吸引全門類的藝術家。吸引藝術家的項目有很多,比如「72亼(jí)青年藝術家計劃」「我有手藝計劃」「洄遊計劃」「候鳥計劃」,不同的計劃有不同的要求。

無論是什麼計劃,陶溪川園區方的設計原則是,讓藝術家成為活水,在園區輪轉。

「我有手藝計劃」中,工作室駐場合同是一年一簽,以兩年為限。駐場期間有打分機制,評估藝術家對園區生態的貢獻,比如活動的參與度、門店的開放時間、作品的創意。工作室不能僅僅用於售賣產品與展示,還要成為交互體驗的創造者。「那麼多人來陶溪川,如果僅僅是逛店,那有多無聊!」剛好說,「我們希望這裡成為一個思想交流的平台,是一個關於藝術、設計和手藝的社區。」

這一「活水機制」是基於遊客和駐留者的視角而設計的。當人們在一年中的不同時節來到陶溪川時,總能獲得新鮮感,看到不同的藝術,見到不同的人,聽到不同的想法。

哪怕是商戶,如果在一地一開十年,認識整條街的人,彼此之間是不會有什麼新創意誕生的。如果今天的鄰居是調酒師,明天是咖啡師,後天是玻璃藝人,彼此之間就會有各種可能性產生。

為年輕創業者開設的「陶集市」也是陶溪川生態的重要組成部分。創業者在每周集市開辦之前,需要提交自己的作品、畢業證書、作品照片以及工作室照片。經過由藝術家、設計師組成的評審委員會評審後方可入選。

入選陶集市的標準很透明:年齡35歲以下,作品具有原創性。如果是新手,規則上會有適當的傾斜,給新人曝光的機會,讓他們通過集市來檢驗自己的作品。

為2萬多名「景漂」藝術家提供集市展示的機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集市每次只能容納1200個攤位,從每周五開始,到周日結束,為公平起見,每個入選者只能在三天中選擇兩天擺攤。每個人在集市上不能連續待六個月,集市的淘汰率通常保持在30%~40%的區間。

篩選集市作品時,查重是一個特別重要的工作。評委會有時還會去集市實地考察,或者去工作室,防止抄襲發生。因為有了這些規則,來逛陶集市的遊客就會發現,這裡很難找到重樣的作品,每個攤位都有自己的藝術故事,有如一場充滿驚喜的發現之旅。

盧建德工藝大師作品

生態規則明確了,每個人按照規則行事,生態就運轉起來了。

04

品牌化的未來

無論是「故宮」「敦煌」還是「景德鎮」,這些都是中國文化的重要象徵及載體,如果僅僅將其視作一個品牌,反而低估了它們的文化力量。

景德鎮自古以來盛產瓷器,卻未曾誕生過特別著名的瓷器品牌。剛好認為,瓷器產品品牌化是一條必由之路,這將為景德鎮的未來帶來更大的生長空間。

目前陶溪川推出兩大品牌:「陶溪川文創」針對年輕群體,以文創產品為主;「龍珠閣」走傳統文化、國宴、家宴器物的路線。在品牌發展中,陶溪川建立了自己的設計師團隊,但也會與各地藝術家或者是一些文化IP合作,也會從幾萬名合作的手藝人和藝術家中挑選作品。剛好說:「它的未來一定是一個集合品牌。」

對於景德鎮的品牌發展,傳立Content+董事總經理王柏麟認為,無論是「故宮」「敦煌」還是「景德鎮」,這些都是中國文化的重要象徵及載體,如果僅僅將其視作一個品牌,反而低估了它們的文化力量。

景德鎮未來的發展,究竟是往品牌還是IP方向,兩條路徑是不同的。王柏麟說:「我認為它往藝術家藝術品方向發展,變成一個強IP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品牌更像工業化製造的產物。」

傳立L'Atelier干揚傳媒董事總經理郭俊鑫提出的另一種品牌解題思路頗有啟發。「茶葉進入英國時,瓷器受到追捧,從而在歐洲誕生著名的瓷器品牌,這是由獨特的歷史原因造成的。但是現在不一定有這樣的機緣巧合,反倒成為藝術IP更有可能性。」

郭俊鑫說,傳統的瓷器藝術家被限制在傳統的器形中,創作能力被固化了,但是海外有不少藝術家,他們的創作跳出傳統框架,到市場上去尋找認可,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國家的評獎中。「一個品牌的成功,需要市場化商業化的推動力,否則是沒有辦法做成的。但要成為一個成功的品牌,藝術家在品牌中的作用可能並沒有那麼高,因為品牌還需要一個強大而有效的銷售網絡。」

郭俊鑫認為,景德鎮可以參考一些洋酒產區的做法。比如白蘭地和干邑以產區來加以區分,設定了年份等一系列標準,從而讓非標品有了定價的依據。蘇格蘭有很多小型酒廠,一些大品牌、大集團對這些小酒廠收購後,將這些酒進行混合,推出混合威士忌,但是格蘭菲迪堅持單一麥芽威士忌的路線,不摻雜其他酒,並且做出標準,從而成就了自己的品牌。另外在紅酒領域,除了有給定的商業標準,還會培養一批經過考試的鑑定師去教育大眾,從而形成一個完整的商業模式。

「產品標準化、定產區、培養鑑定師,這些做法都是在品牌發展中值得借鑑的。要把整個地域的特色產業做出來,需要行業制定標準,給大家提供公平參與的機制,才能讓品牌在不同的細分門類之下生長出來。」郭俊鑫如是說。

(本文圖片由錢麗娜拍攝)

來源 | 《商學院》雜誌2023年10月刊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k/ffa16f33b91547e311106887d9f5424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