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题诗丨我宣布我是完整而没有祝福的

2023-03-08     飞地APP

原标题:女性主题诗丨我宣布我是完整而没有祝福的

玛丽安娜・摩尔/阿赫玛托娃

伊婉 伯兰/辛波斯卡

布里吉特 佩金 凯利/乔瑞 格雷厄姆

琳达 格雷格

女性主题诗选周琰 译

婚姻

[美] 玛丽安娜・摩尔

这个机构,

或许应该说企业

出于对它的尊重

你说你不需要改变

对所相信的事的想法,

需要公众答应

一个人的意愿

去实现一个私人义务:

我好奇亚当和夏娃

在这时候会怎么想它,

这火鎏金的钢

金光闪闪;

多亮闪闪的—

“圆环传统和骗局,

干了许多坏事,”

需要一个人所有犯罪的天分

来避免!

解释一切的心理学

什么都没解释,

而我们仍然怀疑。

夏娃:美丽的女人—

我曾看见她

在她还那么俊俏的时候

她让我一惊,

能够同时

用三种文字写—

英语、德语和法语

一边还说着话;

既需要骚动

又同样要求安静:

“我想一个人呆着”;

对此访客回答,

“我也想一个人呆着;

为什么不一起各自呆着?”

在闪闪群星下

在闪闪水果下,

奇艺的美的体验;

它的存在不堪承受;

它把人撕成碎片

每一道意识的新浪涛

都是毒药。

“看她,在这寻常世界看她,”

中心的缺陷

在那最初水晶般精美的实验中,

这合并永远不过是

一个有趣的不可能性,

这般描绘它

“那奇异的乐园

不像肉体,金子,或宏伟的建筑,

我生命中最精华的部分:

心从它平静的状态中

浮起

就像一艘船

随水的浮起而浮起”;

拘束在蛇的言说中—

在礼貌的历史中蜕下蛇皮

不再能返回其中—

那无与伦比的意外

给亚当开脱。

而他也有着美;

它令人痛苦—可是你啊

为你,也因为你

没有他一无所是—亚当;

“某种猫性的,

某种蛇性的”—多真实!

一个蜷伏的神话的魔鬼

在波斯式细密画的翡翠矿中,

生丝—象牙白,雪白,

牡蛎白和另外六个—

挂满豹子和长颈鹿的挂锁—

修长的柠檬黄的身体

洒满蓝色梯形。

语言生动,

铙钹一般震动

被敲击前就已被触及,

他已经准确地预言—

勤劬的瀑布,

“飞奔的溪流

汹汹承载所有先于它的,

一度沉默如空气

而现在风一般强劲。”

“踩踏深渊

在一根矛不确定的立足处,”

忘了在女人身上

有种心灵的品质

它作为一种直觉的表现

是不安全的,

他继续说

用正式的,习常的口吻,

“过去的诸国,现在的国家,

印章,许诺,

一个人忍受的恶,

一个人拥有的善,

地狱,天堂,

每一样方便

增进人的快乐的。”

在他内心有一种心灵的状态

凭它的力量

能察觉到什么

是他并不乐意而应做的,

“他体验到一种庄严的欢乐

看到他成为了一个偶像。”

被夜莺折磨

在新的树叶中,

以它的沉默—

不是它的沉默而是它的种种沉默,

他这样说它:

“它给我穿上一件火的衬衫。”

“他不敢拍掌

让它继续

怕它飞走;

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它就会睡着;

如果他喊叫,它不会理解。”

被夜莺搞得心神不定

又被苹果眩惑,

被“一团火的幻象驱使

能有效灭火,”

与其相比

大地的闪耀

不过是种畸形—一团火

“有多高就有多深

“像生命自身一样

高大深邃明亮宽广长久,”

他绊倒在婚姻上,

“其实是一个非常微不足道的东西”

毁坏了他

置身其中的态度—

哲学家的从容

被一个女人剥夺了其父。

无益的婚神!

一个发育过度的丘比特

被像口无遮拦的评论般

机械广告的标榜

缩减到无足轻重,

通过亚当的那种实验

有出口无入口—

婚姻的仪式,

扩充它所有的阔气;

它小提琴头般的蕨类,

荷花,仙人掌,白色单峰驼,

它的河马—

鼻子和嘴组合为

一个宏伟的料斗

那戴着冠的尖叫者—

那巨鸟几乎就是条蜥蜴,”

它的蛇和强效的苹果。

他告诉我们

“为了爱

会将一只鹰逼视得目盲,

那就像一个赫拉克勒斯

在赫斯珀里得斯的花园里

爬树,

从四十五到七十岁

是最好的年纪,

称赞它

就像一个美术作品,一个实验,

一个职责或只不过是消遣。

你不要称他当无赖

也别摩擦搞出一场灾祸—

斗争要情意绵绵:

“没有真理能全部知晓

除非它已经被

争论的牙齿实践过。”

黑眼睛的蓝色美洲豹,

蓝眼睛的黑陶美洲豹,

十足优雅—

你得给它们让道—

黑曜石的戴安娜

“她像一头熊一般

抹黑自己的容颜,

让她丈夫叹气,”

刺穿的手

对你有喜爱

并深入骨头地证明,

迫不及待向你保证

迫不及待是独立的标志,

而不是束缚。

“结婚的人通常那样看”—

“很少而且很冷,上上下下,

混合的并且忽冷忽热

一天好一天坏。”

“我们什么时候喂养?”

我们西方人如此不知动情,

我们在喂养的时候争吵;

自我丧失,

反讽保存,

在“亚哈随鲁私下的盛宴中”

由它的“好魔鬼,带着路,”

带着一小阵笑声

和慷慨的幽默

在唐吉柯德式坦率的氛围中

“四点钟并不存在,

可在五点钟

女士们带着傲慢的谦卑

准备好迎接你”;

在那里经验明证

男人有权力

并且有时候会让你感受它。

他说,“什么样的君王会不为

娶了一个

头发像剃须刷的妻子而脸红?”

女人的真相

“不是长笛的乐音

而是毒药。”

她说,“男人是

‘星星、吊袜带、纽扣

和其他闪闪亮的小玩意儿的独占者’—

不适合做另一个人的

幸福的守护者。”

他说,“这些木乃伊

必须小心处理—

‘一头狮子饭里的残渣,

几根小腿和一只耳朵的一小块’;

去看字母M

你会发现

“一个妻子是一具棺材,’

那严厉的东西

有着令人愉悦的几何形

规定空间而不是人,

拒绝被埋葬

并且罕见地令人失望,

报复性地锻造在

一个爱慕的孩子

对待杰出的父母的态度中。”

她说,“这只蝴蝶,

这只水蝇,这浪游者

‘提出

要在我手上呆一辈子。’—

你拿它怎么办?

莎士比亚的时代

一定有更多时间

坐下来看一场戏。

你知道那么多艺术家都是傻瓜。”

他说,“你知道那么多傻瓜

都不是艺术家。”

遗忘了的事实

“有些人仅有权力

而有些人只有义务,”

他太爱自己,

他让自己

在那爱中没有对手。

她太爱自己,

她看不够自己—

象牙上的象牙小塑像,

盛大的华丽

符合逻辑的最后润色

像工作挣来的工资一般:

你不富有而是贫穷

当你总是看起来都对。

你能为他们做什么—

这些野蛮人

注定不喜欢

所有不是空想家的人

随时去承担

让人们变得高贵的愚蠢任务?

这种圣彼得式的忠诚模式

她“离开她与世无争的丈夫

仅仅因为她看够了他”—

那演说者提醒你,

“我听命于你。”

“和爱情相关的一切都是神秘;

一天不足以

研究这种科学。”

你看到它很罕见—

对手那的那令人惊诧的把握

彼此对立,而不是联合,

包含在旋轮线中

用鸡蛋让哥伦布的演示

相形见拙—

简单的胜利——

慈善的地中海东北风

可怕的无情

世界痛恨它,

却承认:

“我是这样一头母牛,

如果我有悲伤

我会早就感受到它;

我不是那些

早晨有

无比的悲伤

而中午有巨大欢乐的人中的一个”;

那就是说:“我已经在

那些朴素的

智者的门徒中遇到它,

在那儿似乎要游行

像辩论家和罗马人一样,

古板的丹尼尔·韦伯斯特的

政治素质

坚持他们脾气的质朴

是事情的实质:

‘自由与联合

现在和永远’;

书桌上的大书;

胸袋里的手。”

罗德之妻

[俄] 阿赫玛托娃

那称义的男人跟着上帝发光的代表

巨大的脚印,翻过一座黑色的山脉,

而一个不安宁的声音不断侵扰他的女人:

“还不晚,你还可以回头看

在你的故乡索多玛那些烧红的塔楼

你曾歌唱的广场,高大的屋子里

摆在空荡荡的窗边的纺车

在那里你的儿女们曾祝福你的婚床

就一瞥:一阵骤然涌起的痛

在她发出声音前缝住了她的眼睑……

她的身体剥落变成一座透明的盐柱,

她轻捷的腿长进大地。

谁会为这个女人哀痛?难道她

不是无足轻重,不值得我们关注吗?

可在我的心中我永远不会否定她,

她遭受死亡,因为她选择了回头看。

Helen Frankenthaler | Lot's Wife (1971)

石榴

[爱尔兰] 伊婉・伯兰(Eavan Boland)

我曾经唯一喜爱过的传说

是一个在地狱失去的女儿的故事。

而后在那里找到并被拯救

爱和勒索是它的核心。

席瑞斯和帕尔塞福涅是故事的人物。

这个传说最妙之处在于

我可以在任何地方进入它。并且拥有它。

作为一个放逐在语音奇怪

终日雾锁的城市的孩子,

我第一次读它便成了

一个被放逐的孩子,在地下

碎裂的黄昏里,星星们毁灭了。后来

在一个夏日的晨曦中我走出去

寻找在沉睡中的我的女儿。

我准备好了不惜一切代价

留住她,当她跑着而来的时候。

我带她回来,经过了白面子树,

黄蜂和蜂蜜染甜的醉鱼草。

然而那时我是席瑞斯,我知道

冬天在为那条路上

每一棵树的每一片叶子储备着。

我们所经过的一切

都不能逃避它。

对我也一样。

那是冬天

星星们藏了起来。

我爬上台阶站在能看到

我的孩子睡着的地方,挨着她的少年杂志,

可乐罐,她的水果盘,还未切开。

石榴!我怎么忘了它?

她本来可以回到家,安全了

结束那故事和所有

让我们心碎的寻找。但是她伸出

一只手摘下了一只石榴。

她伸出手拽下

爆-嚒,苹果的法语发音

石头的声音,和即使

在死亡之地的防护,

在这个传说的中心,在岩石的

中间,满是没有流出的泪

准备好,在故事被讲述的时候

变成钻石,一个孩子会

渴望。我本可以警告她。还有一个机会。

雨是冷的。路是燧石般深沉而晶亮的颜色。

郊区有汽车和有线电视。

掩面的星星高高在大地之上。

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母亲

能给她的女儿什么,除了

时间中这一美丽的缝隙?

如果推迟不幸我将减消这礼物。

这传说将是她的,也是我的。

她将进入其中。像我曾经那样。

她将醒来。她将在手中

举起纸一般绯红的皮。

送到唇边。我什么也不会说。

选自《在一个暴力的时代》

越南

[俄] 辛波斯卡

“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你多大岁数?从哪儿来?”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挖那个洞?” “我不知道。”

“你藏了多久?”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咬我的指头?” “我不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 “我不知道。”

“你站在谁那边?” “我不知道。”

“这是战争,你必须选择。” “我不知道。”

“你的村子还存在吗?” “我不知道”

“这些是你的孩子吗?” “是的。”

关于永恒的争论

[美] 布里吉特・佩金・凯利(Brigit Pegeen Kelly)

我母亲

搜集唐菖蒲:纤细的茎管

叫喊着喧闹着:一阵奔湍的

停不下来的笑声:喷泉运作时

无诈的跳跃

和静悄悄的爆破音:当

机能和意义充足

不被干扰的时候。不像

我兄弟的口吃:言辞和命令

被那侵入者

打断在舌头和牙齿间:长了

翅膀的东西:昆虫的色彩

我母亲

搜集唐菖蒲。那快乐

骨折了。当

千面镜面的球体

裂开了光。它

如何密藏了目光:所有偷走的视觉

和光的显示

它们在我们周围射出:因而

在漆黑的大厅里鬼魂

和我们一起跳舞:在漆黑的大厅

破碎的天使。

是什么

让青草不滑脱?峭立的

草?就像我兄弟

它模仿石头的拘困:就这样

就这样没什么

可做的。在风的脸上

它种下它的脚

为自己的离去而奋争:

坚毅不拔的

一条行走的线。

我母亲,

这个早晨

鸽子尽力叫。

屋檐沉沉

挂着丝的哀悼:悲伤

柔软的包裹:叹息

刺耳的杂音。这很漂亮

光像羽毛一般绒卷很漂亮,

而这一天的消耗

开始了。旗帜在学校上空

展开它卷起的样子,

向外扑腾:天空中

一阵色彩的醒觉:

蓝色:红色:蓝色:

而天多么白。多白啊。

Louise Bourgeois | M Is for Mother , plate 4 of 7, from the portfolio, La Réparation (2002)

俄尔浦斯和欧律狄克

[美] 乔瑞・格雷厄姆(Jorie Graham)

上来后一路在前,我知道,他已经感到它,那一瞥,在他心里激起,

石堆里飞快一闪的东西,

已经在他里面,那里,在碎石里闪闪发亮,嘶嘶说着,你是否想保持

彻底不被伤害?——

这种想法掷中了他,灰堆上闪光的头,

嘶嘶说着从前,然后,亲爱的现在就转过来给我那一看,

那完美的一射,给我那抹去了我的地方……

事情,他会想,能把它搁置起来吗,在那里,在一瞥中,

它能够躺回尘埃中,放弃它的轮廓吗?

当我们转向它们——肢体,田野,我们称作草地和的道路的广阔尘埃——

它们重新滑入就会得到解放吗?

因为你看到他不可能再与它结合,这包涵了被叫做女人的无数原子的田野,在他心里它的存在被称作

未来——不可能再次和它结合,广阔牵引他的心走出来进入它,牵拉出对结束的渴望。

他梦想的是这条道路(当他走在上面),这尘埃,

但是没有他们的脚步落在上面,他们的印记,没有

歌——

她梦想的,当她看着他随着路的转折转身(你能够理解这个吗?)——她梦想的

是消失进那看见中

而不是消失,上帝,消失到真实中——

是的,她可以感觉它已经在他心

加利福尼亚下午向晚

[美] 琳达・格雷格(Linda Gregg)

小时候我们住在乡下。

我试着在月桂树上建一个个房子

还有活栎树上,可天总要黑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现在我父亲已经死了

他的名字褪成一个瘀伤。母亲

在门廊上读他的一封旧信

以证明他不在乎我。她说

因为我小的时候就很性感。

我提醒她我总是头发剪得很短

只穿男孩衣服。她说

是你走路的样子

然后进屋,说家里没吃的

她累了不想做饭

完整而没有祝福

[美] 琳达・格雷格

美的东西变了,有股暗流。

不然我没有开始的策略。

女性特质是病。我从这高烧中

睁开眼,清楚地看到

我生命的意义。像一座山岭一样的东西。

我宣布我是完整而没有祝福的,

或者需要被祝福的。我的精神

是自己的一条鱼。我不属于任何人。我不动。

我不需要动。我赤裸躺在一张床单上

无所动情的太阳温暖了我。

为了被屠宰我被养大,就像其它

动物。苦在肺腑,

那儿没有线索只有欢愉。

Felicia Browne | Sketch of a female nude

题图:Édouard Manet Odalisque (c. 1868)

策划:Lulu丨排版:阿飞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9630323e9a82221a1aa09c5a34269a4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