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有詩——畫之貴在有詩的意境

2024-01-04     元文元

原標題:畫中有詩——畫之貴在有詩的意境

詩畫一致,為中國畫家的最高理想,也是文人畫的最高境界。畫之所貴,在於有詩之意境;詩畫交融,在內容固不在形式,所以畫成為詩人理想之實現。

「畫中有詩」,為蘇軾所題。宋代畫家郭熙說:「詩是無形畫,畫是有形詩;哲人多談此言,吾人所師」(《林泉高致·畫意》)。

《蘇軾詞》

宋代趙孟溁說:「畫謂無聲詩,乃賢哲寄興。」清代王時敏說:「詩文之遺,霞思天想,撐霆裂月,其意匠經營,原與畫道不二」(《畫跋》)。

清代王原祁指出:「畫法與詩文想通,必有書卷氣,然後可以言畫。右丞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唐宋以來悉宗之」(《麓台題畫稿》)。

清代王原祁國畫山水圖(局部)

清代沈宗騫這樣說:「畫與詩,皆士人陶寫性情之事;故凡可以入詩者,均可入畫」(《芥舟學畫編·山水·避俗》)。

詩文書畫,相為表里。畫家吐胸中之造化,寫胸中之丘壑,苟能浸潤乎詩書,陶淑乎風雅,則自妙情幻想,出而不窮;千態萬狀,變而無盡。

如登高而望遠,臨水以送歸。高人幽居,必愛林巒之隱秀;垂釣孤舟,想見一川之風靜。斯情斯景,宜詩宜畫。有題後畫,畫乃傳出詩之韻態,先畫強題,詩反成為畫之贅疣。

沈宗騫國畫山水《西塞山莊》局部圖

文人畫所表現,既非直接之現實,片段之自然,而為化工之靈氣,詩人之胸襟,所以畫家對於自然,當攝其真機,造乎懸解,取其意而略其跡,融其靈而足其神。

唐志契說:「夫天地山川,亘古垂象。古莫古於此,自然莫於此。孰是不入畫者,寧非粉本乎?特畫史收之絹素中,棄其丑而取其芳,即是絕筆」(《繪事微言·畫有自然》)。

明代唐志契《繪事微言》

沈宗騫說:「運思動筆,物自來赴。其機神湊合之故,蓋有意計之所不及,語言之所難喻者。頃刻之間,高下流峙之神,盡為筆墨傳出。又其位置剪裁,斟酌盡善,在真境且無有若是其恰好者」(芥舟學畫編·山水·會意》)。

造物所造之世界,即自然,萬類均為個體,缺陷常多;畫家所造之世界,即藝術,一切概屬共相,圓滿具足。所以藝術比較自然,更為真實,更為微妙。

清代沈宗騫國畫山水《西塞山莊》局部

畫家收斂眾景而工於增減,棄置糟粕而擷取精英,以逸趣自寫其胸中,心營神構,不必盡取之於現境。唯其如此,文人畫之造境,貴乎荒寒簡遠,平淡蕭疏。

畫為空間藝術,靜的藝術;詩為時間藝術,動的藝術。畫中有詩,交流互攝,斯畫不僅為空間藝術,而含有時間藝術的成分;不獨為靜的藝術,而賦有動的藝術色彩。

清代王原祁國畫山水(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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