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肺炎霸屏,和所有人的工作生活都息息相關。大家要少出門,少聚會,勤洗手,戴口罩,多通風,要做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生活還是要繼續,
雖然它隔斷了行為,減緩了節奏;但是它無法阻斷時間的流逝。
我們依舊在一天天的變老。
村子因為抗擊疫情,要求村民減少出行與聚會,
但是一位耄耋老人自然死亡的消息,依然不脛而走,
人們說起的時候,也是不勝唏噓,
在這種特殊的時刻,不能辦白事,直接火葬場辦理。
太小的小孩子還不懂,依然無憂無慮的玩耍;
中青年人聽了可能也沒有太大的感覺,跟自己沒太多關係;
老年人聽了,感觸就頗多了,
「跟你一起玩的XXX,昨天晚上走了。。。」
之前有更過一篇心理學文章,《當死亡越來越近時,人們會經歷的五種心理變化》
「當個體得知自己患有某種致命疾病即將不久於人世之後,他們最開始表現為震驚,會問「這是不是搞錯了?」嘗試否認現實,然後,他們可能會感到憤怒,會問「為什麼偏偏是我?」接下來,當他們確認這一事實無法改變時,很多人會開始期望自己至少可以活到某一時間以完成某一件事,即所謂「討價還價」,同時,人們此時會為即將失卻的生命而感到悲傷和沮喪,經歷了這些痛苦的階段之後,最後人們能夠承認「好了,這就是我大限已到的時候了」」
剛開始看到這句話的時候,並不是很能體會,但是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情讓我有了更深的理解。
晚上十點,一家人在看電視,
父親的手機響了,接起,
「哥哥,你在家了不,趕緊來媽這裡」,話完即掛。
原來是二叔打來的電話,
父親立馬站起來,披上衣服就往出走,順便往臉上帶口罩,
母親朝我一點頭,「你也去」
我拿上衣服和口罩就追父親去了。
去奶奶家的路不到500米,我兩一路無語,
但是我腦子裡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情況,不知道此時父親在想什麼。
走到奶奶家樓下,門是開著的,看來二叔已經到了,
三步並兩邊,爬上二樓,
打開防盜門,進入客廳,就已經看到臥室里的二叔和奶奶已經站在床邊了,
床上還躺著爺爺,蓋著被子,
父親搶先一步進入臥室,走到床頭,詢問著什麼,
我隨後進入臥室,看到爺爺躺在床上,竟然還向我微笑點頭,
應該沒有什麼事,
原來是晚上睡覺的時候,他起身困難,身體抖抖擻擻,說話呢喃
奶奶擔心出什麼事情,就找鄰居打電話找二叔,然後找我爸。
當前這一幕就很觸動了,
爺爺躺在床上,眼球四處移動,看看周圍發生了什麼事情,
奶奶站在床尾,心驚膽戰地描述、演示著之前嚇著她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很是激動,
父親坐在床頭,耐心地詢問爺爺狀況,
二叔坐在床尾,緩緩地拿出一根煙,點著,「老爺子腦子還清楚地很,哪像快走的人了!」
我站在門口安慰奶奶,父親已經把爺爺扶了起來,坐在床邊,看來狀態還是好的。
隨後去客廳倒水,心想,幸虧沒有發生最壞的事情,否則,真不知道怎麼辦,
爺爺喝了兩口水,表示能躺下睡覺了,奶奶依然不放心,
兩兄弟也說,去客廳坐一坐吧,也許剛才腿麻了,不好動,活動活動就行了。
爺爺應允,吃力的用雙手支持床面,把腳套進鞋裡,顫顫巍巍的向客廳沙發移動,
走一步,身體就要向邁出腳的那一側沉一下,似乎發出了一些稍粗重的呼吸聲。
五米的距離,走了有二十多步,佝僂著背,顫抖著雙腿,自己終於走到了沙發邊,
緊憋著的那口氣一松,屁股就落在了沙發上,上身控制不住,隨著慣性倚在了沙發背上。
父親打開了電視,和二叔都也都坐在了沙發上,討論著最近的疫情情況,
奶奶則一直站在地上,一會兒說村裡剛走的那個老人,一會兒又開始演示剛才的場景,一直在重複,
很是害怕和擔心,
有時候還會很孩子氣的對著爺爺叫囂:「你可真是麻煩,我就是要被你氣死啦」,
有趣兒的一幕是,爺爺好像聽懂了奶奶的話,還以一個白眼,讓奶奶更加不悅。
二叔淡淡的說了一句,「辦白事的東西準備好了沒?」
奶奶道:「之前準備了一些,應該夠了」
「不夠了,到時候再買吧」,父親也說到。
期間,爺爺反而像個小孩兒一樣,嘴巴兩腮吸進去,眼睛轉來轉去,
只不過是羸弱的雙腿,在那裡不由自主的一直打顫。
我本以為隨著年齡的增長與變老,人們會慢慢接受自己的一切,直到死去。
就像爺爺一樣,老了,有些痴呆,不會在意很多事情,就這樣的活著,
就像奶奶一樣,也會經歷恐懼、擔心、拒絕、沮喪和承認的這樣一種心理變化。
。。。
但現實好像更加的殘酷與無情,
當這種真實,極具感染力的事情發生在你的眼前時,
帶給你的是思想上的更多的衍生,
不管是一個人的香消玉損,
還是一個人的生老病死。
明天和意外,總是不知道哪個先到,
我們與死亡的距離,可能近在咫尺,也可能遠在天邊。
最後,期待疫情早日終結,迎接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