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数智时代的信任“魔方” | 社会科学报

2023-10-11     社会科学报

原标题:打造数智时代的信任“魔方” | 社会科学报

打造数智时代的信任“魔方” | 社会科学报

中国式现代化

基于数据的数字化未来已经悄然而至,而数据智能化与智能数据化所汇聚而成的数智技术因其拟人性、交互性、自我性等技术特性促逼着对传统信任的审视。因此,面对数智技术的高度渗透与无限亲密,该如何构建高度信任的技术社会,如何理解新技术背景下的信任生成方式与表征形式,如何提升人民生命质量,成为了关乎技术与人类未来的重要问题。

原文 :《数智时代的信任“魔方”》

作者 |上海人工智能实验室、上海交通大学数字化未来与价值研究中心教授 闫宏秀

图片 |网络

信任作为一个古老的话题,一直被津津乐道。伴随人类社会的不断技术化,技术成为了关于信任的认知与构建的一个变量。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安东尼·吉登斯基于脱域的视角来分析“走出家门、坐上一辆汽车”时,描述了技术、风险与信任之间的内在关联,即接受技术意味着在信任的同时也接受了风险。面对技术的发展,恰如尼古拉斯·卢曼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表述:“人们应当期望,信任作为忍受技术在未来将带来复杂性的一种手段,人类对其的需求将与日俱增。”因此,从技术发展的视角来看,其是一个在消除风险并力求确定性的过程,而信任作为应对风险的一种有效方式必将是人类的一个必选项。

信任成为数字化转型的难点与痛点

可信计算、可信人工智能、网络安全等技术的发展进一步体现了技术与信任之间的互相转换,并不断拓宽着信任的边界以及关于信任的主体反思等。近年来,可信、可控、可靠等成为了企业、政府等制定规划、政策与规范的高频词汇;技术维度的安全与可控也逐渐成为了公众理解信任、形成信任的一个重要变量。来自企业、机构、政府等关于数字信任状况的调查报告、研究报告一方面显示了信任在当下的重要性或曰不可或缺性。如要释放数据潜能,就离不开数据的共享,而共享的一个前提条件是信任。如果说信任是维系人类社会运作的一个重要元素,那么,数字信任就是促进数字化转型的催化剂,更是构建数字社会的基石;另一方面说明了信任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詹姆斯·布里德尔(James Bridle)所撰写的《新黑暗时代:技术与人类未来的终极》一书被视为数字时代的卡珊德拉式寓言或许有点言过其实,但其将人类对不透明代码的信任视为新黑暗时代的特点之一,以及由这种信任所引发的诸多问题则尤为值得深思。在日常生活中,诸如如隐私泄露、AI换脸、数据滥用、算法霸权、大数据杀熟、技术黑箱、数据傲慢、数据管理的碎片式僵化等现象对现有信任体系的冲击引发了人际信任、人对技术信任的新问题,已经成为了数字化转型进程中的难点与痛点,并引发了关于信任的热议。

重视技术信任的顶层逻辑及权重

数智技术作为大数据与人工智能的融合,其对人类的深度数据化、数据的日渐智能化,以及人类智能与人工智能二者之间的结合使得数智时代成为人类社会形态的一个重要特征。在当下,数智技术正在以叠加的方式呈现出某种燃爆效应,从本体论与认识论的层面冲击着信任的生成方式与表征形式。其中,本体论的层面是指数智技术所构成的数字社会成为了信任产生与存在的环境。如数字孪生、数据自然界的出现将信任置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场景之中。认识论的层面是指数智技术成为了人类认识社会、认知自我与体验生活的一条重要途径。如人类通过量化自我的可穿戴设备和App等了解自身的健康状况、运动状态,乃至对自我及他人身份的确认,数字生活、数字彼岸、来世在线生活等的出现则正在冲击着人类现有的生死观念。因此,关于信任的认知与构建信任的路径已经从认识论的意义上发生了变革。

进一步而言,需要以上述两个层面的变化作为宏观背景,来反思数智时代信任的生成方式与表征形式。就生成方式来看,虽然技术早已经成为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人对自身的信任的一个媒介,但相对于传统技术而言,数智技术的智能化、涌现性、自我生成性等使得技术对人类的影响已经从外在走向内在。特别是伴随通用大模型的发展,作为媒介的技术已经呈现出规范、导引、嵌入甚或植入到人类行为之中的趋势。因此,在这样的情形下,就信任作为委托者(人)与受托者(人)之间的一种关系而言,由技术生成的信任将呈现上升态势。即使在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生成中,伴随信任生成的数智化,基于信任是A相信B具有完成某事或某个任务能力的立场出发,当数智技术具有完成的能力时,通过技术背书信任将成为一种新常态。就表征形式来看,基于生成过程中的技术背书现象,信任的数智化是信任表征的一种新样态。当通过技术方式实现数据来源的可信判别、身份认证的安全可靠、数据使用的可控、隐私保护等将信任予以某种呈现时,信任的技术化就已经悄然开启,并进入到对人的信任之中。然而,虽然技术的稳健性可以有效促进数智时代的信任,但信任本身的可被技术化并非是指信任仅由技术决定。恰恰相反,数智技术特性使得人类在必须承认技术作为一个信任变量的同时,更应重视该变量的顶层逻辑及其在信任中的权重,有效厘清技术信任的界限,高度关注信任相关方的协同性。恰如2023年4月,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的《数字中国发展报告(2022年)》所写,将数字化发展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亟需提升作为数字中国发展面临的挑战之一。

因此,上述现象使得数智时代的信任类似“魔方”一样,既需要单面的统一性,如以数智技术各个代理或曰各个节点之间信任的构建来确立相关方中的一方如技术模块的信任,又需要整体的协同性,如需要通过人类对信任的认知等其余模块的有效即时切换来构成多面的和谐;既需要静态的稳定性,如以某技术产品的确定性、人类信任的道德基础等来形成信任的某种确定性,又需要诸如通过信任相关方的协商与合作等的动态调整来构成信任的系统完整性;既需要打破同一颜色的暂时稳定,如通过打破传统的人机(技)信任范式来谋求系统性的整齐度,又需要从整体的视角即数字时代的信任宏观规划来指引各个模块的变换逻辑。易言之,在数智时代,由技术的可信度、信任的技术化、多元的信任主体、人类信任等所构成的信任“魔方”既不是杂乱无章的色彩交织,也不是单一色彩的孤芳自赏,而是多元动态的整齐与和谐。

(本文由国家重点研发计划NO.2022ZD0160103资助)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871期第6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本期责编:王立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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