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過去了,卡爾維諾為何依然流行?

2023-10-21     新京報書評周刊

原標題:100年過去了,卡爾維諾為何依然流行?

如果要在當代世界文壇中尋找一位知名度最高的作家,義大利文學家卡爾維諾一定是讀者腦海中最先浮現的幾個名字之一。自20世紀50年代他的作品引進國內以來,數十年間,卡爾維諾以他獨特的寫作風格與先鋒的思辨精神收穫了無數中國讀者。他的經典作品《看不見的城市》《樹上的男爵》《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等,在豆瓣上均有萬人以上打分,獲得的平均分在9.0以上。他是讀者口中的「卡神」,是作家心中的作家。

伊塔洛·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1923—1985),義大利當代最具世界影響力的小說家,著有《樹上的男爵》《分成兩半的子爵》《不存在的騎士》《命運交叉的城堡》《帕洛馬爾》《義大利童話》等。1985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因去世與該獎失之交臂。

卡爾維諾在中國的流行始終耐人尋味。他的作品引進中國的步伐幾乎與世界同步,但成名卻像是一夜之間。他出身文學,但影響力卻肉眼可見地滲透進哲學、建築、影視、藝術等多個領域。為何來自義大利的他會在中國引發如此強烈的共鳴,且這種共鳴在經歷幾代讀者後依然未見衰落?

2023年10月15日是卡爾維諾的百年誕辰。新京報書評周刊·文化客廳第166期,我們聯合卡爾維諾作品中文版的出版方譯林出版社,在北京舉辦了卡爾維諾100周年誕辰紀念活動。活動分四場「圓桌論壇」,當年的譯者蕭天佑、吳正儀等人齊聚,製片人唐小雁和導演徐童也來到了現場,共同回顧了卡爾維諾作品在中國的譯介、出版與傳播歷程。他們的分享也側面回答了卡爾維諾何以在中國流行至今。

翻譯本身倒不「難」:

他的語言極其精確,

每個詞好像都有特定的中文對應

早在20世紀50年代,卡爾維諾就有作品被譯介到中國,彼時的義大利人甚至都不太知道卡爾維諾這個名字。當時的譯文最先發表在《人民文學》雜誌,是從俄語和法語轉譯而來。直到20世紀80年代左右,蕭天佑等人開始將這些作品從義大利原文直譯,卡爾維諾才算真正進入中國讀者的視野。至於引發廣泛關注則到了新千年。2001年起,譯林出版社先後出版了由呂同六和張潔主編的《卡爾維諾文集》。

活動現場。從左至右依次:陸志宙、袁楠、蕭天佑、吳正儀、張密、趙文偉。

《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是卡爾維諾作品中傳閱度最高的代表。譯者蕭天佑回憶稱,這部作品在早先版本中叫《寒冬夜行人》,中文偏好短小精幹的表述,但後來因為外國人不知道這是哪部作品,於是此後改為如今這個名字。在最初接觸文本時,蕭天佑稱被其中「海浪的細膩描寫」觸動,顯示出他對世界、對事物的無限細微的研究與無比真摯的刻畫。「這部作品仿佛與他至今所寫的所有小說都毫不相同,至少與你能回憶起來的他的那些小說不同。」

《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

(意)伊塔洛·卡爾維諾 著

蕭天佑 譯

譯林出版社

《我們的祖先》三部曲譯者吳正儀對卡爾維諾的走紅印象深刻。其中《不存在的騎士》譯文最先刊發在1987年《世界文學》雜誌,並隨文刊發了她為該系列撰寫的書評文章。「當時編輯部告訴我說這一期雜誌大賣,我也很驚奇。」

在吳正儀看來,卡爾維諾不是寫人們為了自己的溫飽去求深層的那些苦難,也不是寫一個人為了世俗的功名利祿去奮鬥,他寫的是人的精神追求,在精神上的脫困。《分成兩半的子爵》通過有好有壞的個體與福憂參半的社會討論人的天性,《樹上的男爵》講如何既與社會保持一定距離,同時又不脫離現實的生存想像,《不存在的騎士》則惟妙惟肖刻畫了一個內里中空,按照身份去活的現代人。「人類今天遇到的問題,卡爾維諾在上個世紀就預見到了。」

《樹上的男爵》

(意)伊塔洛·卡爾維諾 著

吳正儀 譯

譯林出版社

《看不見的城市》譯者張密戲稱如今的翻譯走上的是「高速公路」,但當年的老一輩譯者都是「越野」出身。「查字只有大厚本。更早的時候用的是劉善江老師從國外帶回來的、宗教人士編的那本大詞典,後來才有了『大綠本』。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只能向居住在國內的義大利人請教。」

談及這部作品的引進,張密提到了卡爾維諾在兩次有影響力會議上的「出圈」。「一次是在北京城市建設會議,義大利大使講話結束時,引用的是卡爾維諾在這本書中的那段話,談關於城市的功能。另一次是在2010年的上海世博會,研討中提到了卡爾維諾的這本書。所以我們就能夠感覺到卡爾維諾的高度,它確實超越了很多行業,能夠站到環保的、城市建設的、人類發展的更高層面去看問題,所以想得深遠,講得透徹。」

《看不見的城市》

(意)伊塔洛·卡爾維諾 著

張密 譯

譯林出版社

卡爾維諾的語言文字以「輕盈狡黠」著稱,這樣的行文是否會給具體的翻譯形成障礙?《瘋狂的奧蘭多》譯者趙文偉坦言難的地方並不在語言。「他的語言極其精確,就好像每個詞都有一個特定的中文對應,你不會去糾結一共10個詞到底用哪個更好,不是,只有唯一的那個詞。」相反,趙文偉直言文中涉及阿里奧斯托的部分耗費更大精力,「畢竟是16世紀的語言」。

作為卡爾維諾重寫經典的嘗試,《瘋狂的奧蘭多》更像是一部閱讀經典的指南。趙文偉稱這部作品是在經典與大眾之間建起的橋樑。「它可以是一部指南,也可以是一首散文詩,也可以說是本小說,或者是一個冒險故事。它沒有一個特定的題材,好像怎樣解釋都可以。但這也正是它有趣的地方。」

《瘋狂的奧蘭多》

(意)伊塔洛·卡爾維諾 著

趙文偉 譯

譯林出版社

一種「文學現象」:

在1997年「一夜成名」

卡爾維諾作品被譯介至中國幾乎與世界同步。早在1956年,中文世界就已經能看到卡爾維諾的作品。而當時,他只是埃伊納烏迪出版社的一個編輯,絕大多數義大利人甚至也不知道他的名字。那期間他發表了幾篇短篇小說,出版了一兩本書,《最後來的是烏鴉》即是他早期的作品。

據北京外國語大學教授文錚回憶,1956年,上海文藝出版社以卡爾維諾的一篇短篇的名字出版了一本書,叫作《把大炮帶回家去的兵士》。「那個年代的書都是寫印量的,而這本書在當時的印量非常大,我記得有13000冊。」而當時的卡爾維諾在法國、美國等地都還默默無聞,竟已經被國人當作新現實主義或反法西斯文學引進,這也足見他和中國讀者的淵源之深。

但即便如此,當時的卡爾維諾也僅僅局限於文學界,或廣義的學術界內部所知。文錚稱,他的成名在中國經歷過一個極大的拐點,突然到像是「一夜成名」,而那個拐點就是1997年。在文錚看來,這與當年王小波的去世有關。回看當年,王小波幾乎稱得上是一位現象級的國民作家。他曾寫過一篇文章《我的師承》,其中反覆提到博爾赫斯等人,但他最愛的還是卡爾維諾。「於是從那時起,大家由於紀念王小波,開始思考他的語言和創作靈感從哪裡來,關注他的師承,因而追根溯源,帶火了卡爾維諾。」

活動現場。從左至右依次:文錚、苗煒、孟斐璇、飛氘。

文學界自古有「牆裡開花,牆外香」的傳統。那麼,這樣一位享譽世界的作家在義大利本國讀者眼中又是怎樣的存在?義大利漢學家孟斐璇談到,在義大利只要是愛好文學的人,都會認同卡爾維諾的地位。早在70年代初,卡爾維諾以現實主義者的身份進入課堂文本,義大利的高中生則已經開始接觸他的幻想小說和文學批評。

「對義大利人來說,卡爾維諾是一個典範。這個典範不只是文學意義上的。我不是文學寫作者,但他依然是我的偶像。因為他在經歷一生的一切好與壞後,塑造了一種一以貫之的、不虛偽的精神生活。儘管他的文學風格多變,立場也有變化,但思辨精神的本質從來沒變過。」孟斐璇談到。

在中國,卡爾維諾的另一個標籤是「作家的作家」。包括王小波在內,他影響了國內一代又一代寫作者。2006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在「我為什麼讀經典·卡爾維諾沙龍」中說:「我的寫作就像大象一樣,我今天來是要表達大象向飛鳥的致敬。」

同為寫作者的苗煒對卡爾維諾的「輕逸」印象深刻。在《分成兩半的子爵》中,卡爾維諾在開頭寫下:「我們和土耳其人打過一場仗,我的舅舅梅達爾多·迪·泰拉爾巴子爵在波西米亞平原上騎馬,直奔基督教軍隊宿營地,一個叫庫爾齊奧的隨從跟著他,一大群白鸛在渾濁沉滯的空氣中低低地飛過。」此後多年,苗煒常常有種「子爵在飛」的錯覺,後來再讀時才意識到,子爵問這些白鸛幹嗎去?隨從回答說:去戰場上吃死人。

「以往我讀小說都是最後才出現死人,得先上戰場鋪墊一下。卡爾維諾不這麼寫,他寫死人太容易了。」苗煒覺得這種處理方式又殘酷又有意思,歸根結底,卡爾維諾是用一種童話的敘事將小眾的詩意與大眾文化連接起來。

對此,文錚深有同感,他曾主持翻譯了卡爾維諾的童話。在文錚看來,這些邏輯完全是童話的邏輯,但這種童話不是人為的童話,也不像安徒生童話或者格林童話那樣注入人為因素,而是一個完全自發、民間的童話。「他站在生活和宇宙的邊上,把聽來的和想到的娓娓道來。他不強勢,也不慷慨陳詞,也不會炫技,只是告訴你一些在常人聽來不合邏輯的東西,用一半現實和一半童話勾兌。即便你生活在地獄裡,我也不會讓你得到死亡的恐怖,而是讓你在地獄裡發現一些光,告訴你在地獄裡你如何活下去。」文錚感慨說:「我覺得這就是他與眾不同的一個地方。」

文學的破圈:

如果用卡爾維諾的視角拍影片

作為一個「破圈」的文學家,卡爾維諾在中國的影響已經延伸至建築、藝術、影視等不同領域。這也是為什麼說卡爾維諾在中國的傳播與接受度相比其他國家並不遜色,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超前。

活動現場。從左至右依次:唐小雁、徐童、寶婷。

活動當天,紀錄片導演徐童和製片人唐小雁也來到了現場。兩人自稱與前幾場對談的氛圍「格格不入」,徐童表示對幾位資深譯者十分敬重,但總覺得活動還「缺些什麼」。「到這個環節才有點感覺。今天幹嗎來的,我們不是來給卡爾維諾過生日的嗎?」唐小雁也打趣說:「全場最沒有文化的就是我,小學都沒畢業,然後竟然給我請到台上講卡爾維諾。」

徐童忍不住插話,好奇唐小雁最喜歡卡爾維諾的哪部作品。唐小雁幾次回絕了他的打斷,坦言看過的幾部都覺得有些「稀里糊塗」,但能夠感覺到卡爾維諾的作品能將人帶進角色中,閱讀時,書中的故事與人物連同讀者形成了一個整體,不知不覺所有的東西都關聯在了一起。唐小雁覺得卡爾維諾的東西至少「能看進去」,並表示還要把卡爾維諾的所有書都讀完。徐童接過話去笑稱:「這才有點像過生日的意思了。」

唐小雁也不示弱地反問徐童:「如果讓你認識卡爾維諾老爺子,甭管在哪,你會咋整?」

「跟他談一場戀愛。轟轟烈烈的那種,變成女的,如果看卡老爺子喜歡同性的,我就直接上,如果要是喜歡異性的,我就變成女的,給他當秘書也行。」徐童說。唐小雁笑著說:「我也愛上他了。是真想談戀愛。」

相互打趣了一會後,主持人詢問徐童和卡爾維諾的「相遇」。此前嬉笑的他收起了笑容,神態認真,他回應說,凡是看過他的紀錄片的人,都能感覺到卡爾維諾對他的影響。人們總說紀錄片要真實地記錄生活,但拍了幾十年片子後,徐童有段時間覺得困惑,像「被捆在一個現實的果殼裡」,「好像只能把瓢水舀出來,然後放到片子裡再給觀眾,我們是一個搬運工,大自然的搬運工,比較可憐。」

與此同時,對徐童而言,50歲之前的人生困惑不斷累積,慢慢地他開始寸步難行。「世界這麼荒誕,我們何以為繼?每天面對的都是非常糟心的事,這些衝突、苦難,然後你接受不了,以至於開始躺平,然後呢,那怎麼辦?」2019年,徐童才開始接觸到卡爾維諾的作品。這直接啟發他在紀錄片《養老院》的拍攝中打破常規。

《養老院》講述的是位於中俄邊境線上的東北縣城中一所養老院裡的故事。為了拍攝,徐童曾和團隊一行在那裡住了一年左右。其間要經過一個漫長的冬天,徐童隨身帶了本書,就是《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

「每天拍攝之餘到晚上,冰天雪地的冬夜,我就回到自己住的小床上翻出這本書。不知不覺就有希望了,面對不堪的現實,像突然獲得了一種啟示。」徐童回憶說。在後來的剪輯中,他嘗試加入了拍攝者的視角,片中老唐頭的感情讓人感覺不像是在這個世界的事情,像是另外一個空間。「《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給了我啟發,我們可以不簡單地把現實原模原樣搬過來,而是完全把養老院營造出另一個世界,然後非常自由地表達重組,作者完全可以去講述這個故事。」

從卡爾維諾的作品中,徐童感覺到自己始終想拍關於紀錄片的紀錄片,打開「第四堵牆」,讓觀眾看到作者也在現場,拍攝也在現場,而故事也發生在現場。銀幕之外的劇組和片中人物發生了怎樣的故事,這些囊括進來。

「換一個視角之後,養老院實際上是人人眼中有,但又個個心中無的地方。你突然發現這個世界變了,不是一個簡單的現實,而成了宇宙奇趣。」徐童覺得,不管是卡爾維諾的作品還是他的影片,都無法靠語言表述,需要去看。他覺得這樣硬說有些困難,但仍然努力去讓自己更清晰:「我們實際上是在一個類似遊戲的世界中,可能是楚門的世界,包括在卡爾維諾營造的宇宙中,跟現實可能不是直接的對應關係,但是他裡邊的人物和故事又是現實當中的人,所以說這樣一去一來,讓我們對生活、對生命有了一種不一樣的理解。」

很多年前,不少人總問徐童,能不能說句卡爾維諾的話當座右銘。徐童想了想說:「那就是這句——透過這雙眼睛,宇宙學會了觀察它自己。」如今看來,他覺得那雙眼睛應該就是「文學的眼睛」。

如果你還不曾接觸過卡爾維諾

卡爾維諾在一生中寫下了數十部作品。對於還不曾接觸過卡爾維諾的新讀者而言,哪些作品是更容易進入的?

活動現場。從左至右依次:金薇(主持)、叢治辰、范曄、楊慶祥。

北京大學中文系副教授叢治辰推薦新讀者從《我們的祖先》三部曲讀起。在他看來,這部作品兼具傳統小說的故事性與獨特的卡爾維諾式的實用性。「它不是那麼寫實,有一種把人拔升出來的東西,正像一個最好的通道,能把陌生讀者引渡到卡爾維諾的世界。」

《我們的祖先》

(意)伊塔洛·卡爾維諾 著

吳正儀 譯

譯林出版社

對於文學領域的專業讀者而言,叢治辰認為《美國講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閱讀卡爾維諾其實是有難度的,而最好的解釋者實際就是他本人。」叢治辰解釋說,儘管寫這部作品時,卡爾維諾的目的並不是解釋自己,但可以用來分析他的文字。即便看後讀者仍然無法理解什麼是「輕盈」,但至少這種形象會在以後的歲月中不斷出現,提升我們在文學上的鑑賞力。

北京大學西語系副教授范曄對此有同感。他提到《美國講稿》也可作為卡爾維諾的精神自傳來閱讀。范曄認為,卡爾維諾在某種程度上預言了當今語言的瘟疫,「大家現在非常馬虎、隨意地使用語言,以至於把語言那種表達力的稜角都已經打磨掉了,所以他特別受不了,一個對語言有高度敏感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先見。」在卡爾維諾看來,文學可能是這場瘟疫的抗體,而范曄稱這本小說也可以被當作對抗語言瘟疫的抗體。

《美國講稿》

(意)伊塔洛·卡爾維諾 著

蕭天佑 譯

譯林出版社

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楊慶祥坦言自己最喜歡的作品是《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讀者可以完全從感受進入這本書。楊慶祥回憶起書中對教授夫人的描寫,笑稱卡爾維諾是一個「極其性感」的作家,這種性感甚至不來自於某些具體描寫,而在於他具備高度的調動能力。

同時,楊慶祥提到另外一部作品《看不見的城市》。他認為這是卡爾維諾作品中最具現代性與當下性的一部。書中馬可波羅向忽必烈汗講述各種不存在的城市,究竟目的何在?在楊慶祥看來,馬可波羅其實是在向忽必烈汗表明:你並非這個世界的唯一和主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命題。對於野蠻的自我中心,卡爾維諾不遺餘力地去解構它。」楊慶祥補充說,卡爾維諾曾無比崇拜切格瓦拉。

「作為抵抗運動的一分子,如何來抵抗這種單一的、野蠻的、自我想像的霸權與控制?這是對當下社會最重要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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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整理 申璐

本文編輯 呂婉婷

海報設計 譯林出版社

本文校對 盧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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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97ecc9c747683af21dc03ffeb2ddaa6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