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丰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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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丰村如一隐士,默默无闻地隐居于远郊的一隅。一条马路却像老人伸出的手臂,臃肿、粗糙、坎坷。
今年春天,妻子也来到城里,我帮她找了一份打工的活儿。本来机关里有我一间单身宿舍,可供二人居住。但我是编外人员,机关规定不允许住家宿。于是我们便在郊外的庆丰村租了二间民房,支撑起一个家的轮廓。搬家时,只在机关借了一辆三轮车,自个儿二个来回便搬完所有的家什。
从此,日渐与庆丰村厮熟了。
因为方便,我们租的房子选择在一楼,是一套三室二厅一百一十平方米的房子,住着二家人,房主一家三口,小孩大概八岁左右读小学二年级,挺好玩。房主是一对年轻夫妇,都是生意人,很少在家。他们租二间房子给我们,一是能给他们的小孩做一个伴,二是照看一下房间。房租很便宜每月40元。
小孩姓许名佳,是个男孩。佳是美好的意思,他的爸妈希望他能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岁月。愿望是好的,但是他们夫妇天天忙于做生意,很少在家。许佳有时同我们一起吃饭,有时他妈妈留一点剩饭给他。他便站在椅子上炒饭,加一点油盐就能美美的吃上一餐,背上书包对我说一声:周叔叔,我上学去了。许佳上学很积极,天未亮就一个人悄悄起床不打招就走了。中午一吃饭就往学校里跑。但是许佳的成绩不怎么好,常常留在学校很晚才回来。许佳的爸妈知道了就骂许佳,许佳嘟着嘴巴,一脸的委屈地说,你们考不起的大学留到我来考!哎!也真是的,考不起的大学留到许佳考,真不应该。看到许佳这副滑稽相,我们不由得捧腹大笑。
楼上楼下,楼前楼后几乎都是生意人。有办公厂的,有做钢材,搞装璜生意的。周末回到家,整个村子静悄悄的。不像住在机关里,一到周末,上上下下麻将声,卡拉OK声嘈嘈杂杂。清静、安逸是搞写作极好的环境,于是便对庆丰村愈加喜爱。我坐在书桌前咬文嚼字的时候,许佳从不打扰我,要么静静地坐房间里做作业,要么一个人到外面去玩。
此时此刻我推开一页窗户,凉风习习地涌进窗内。窗外是一片碧绿的菜畦,长得挺茂盛,什么辣椒啊、茄子啊、白菜啊静静地吮吸着天地之灵气。注目稍久便有灵感从笔底诞生,付诸优美的文字了。妻子平时爱打麻将,因为这里找不到打麻将的脚,也陪在我身边看书,或倒一些茶水给我。能在喧嚣的城里找到一角安静的环境,不能说不是一种赐与,一种幸福。
只是一到夜晚,庆丰村便热闹起来,窗口迷人的灯光一盏盏亮了,偶尔有麻将声溢出窗外。但是这里打麻将纯粹是为了娱乐,打一、二、三元,一个晚上手性不好,最多也只输三、四张兵。我似乎又看到了乡村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景象,让我倍感亲切和舒谧。
居在庆丰村的,绝大部分是本地居民,也有少数外地迁来户。一般都是平民百姓,从商的居多,也有一部分企事业单位的职工,没有高官厚禄。我在庆丰村住了九个月的时间,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提着大包大包的礼品上门过,也没有看见高级车辆的来往。进进出出的是一此自行车与脚踏三轮车。但人们脸上写满的那份怡乐与轻松都是无法比拟的,一个好自在好安逸的村落。只有一条马路却像老人伸出的手臂,臃肿、粗糙、坎坷。
庆丰村的人都已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