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穿过人山人海,来看威海

2019-08-11     威海新楼市

作者:威海新楼市团队 原创于公众号:威海新楼市

铁轨

我总是分不清是七月与安生,还是安生与七月,上高中的时候我就读安妮宝贝的这部小说,十多年后又去看周冬雨演的电影,我还是分不清楚,纠结的时候我就跑去铁轨那边。

经区城子岗红绿灯那边有一段废弃的铁路,踩着铁轨小心地维持着平衡往前走,一步跨一条枕石往前走,踩着枕石铁轨间的小碎石子咔嚓咔嚓往前走,就这么没心没思得往前走,任由铁轨带着自己往前走。

风从衰草间哗啦哗啦游过,不远处的车声、人声都缥缈了,像是此地有一道结界,将我来处的那个热闹处幻成一个梦,或者是将我身在这一处编成了戏。

走累了,就在枕石上坐下来,粗糙坚硬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枕石,用小石子划铁轨上的斑斑锈迹,七月与安生,她们看到铁轨的时候在想什么,她们沿着铁轨跑的时候在想什么,家乡向往着别处,别处思念着家乡,七月想成为安生,安生想成为七月,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痴缠吗,永远也没有办法尘归尘、土归土。

在这座喧嚣的、无数游客涌涌而来的城市里,也有很多鲜有人迹的去处,他们或荒芜、或壮阔、或颓败、或盎然,他们远离你的生活,以一副相忘江湖的姿态寂然悠然,相遇的时候,却能安放你无法在人群中着落的感情。

合庆饭店旁

合庆饭店安然伫立,它旁边的海滩也安静了下来。

其实这里的沙滩面积很小,小到跟海水浴场没法比,但这里的沙子是白色的。这种白是只有苛刻的摄影师才能分辨出来的白,他说,你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其他地方沙滩的颜色都是或深或浅的黄。

这片不起眼的海湾里停着不少小渔船,视线穿过渔船,城市的高楼峨峨而立,这一幕,像是魔幻现实主义,古老的渔船、现代的大厦。

合庆饭店正对着的,是一座海岛,离岸边那么近,你甚至觉得,解开一条渔船,纵使不会划船也能扑腾到岛上,真的太近了,所以你根本无法相信,这座岛就是刘公岛。

这里,是距离刘公岛最近的地方。

岸边,还有另一座安静的建筑——第一次世界大战华人劳工纪念馆。

这座建筑采用下沉式设计,站在高处看,是一个清晰的十字架,十字通透兼做采光用。顺着十字架走进去,一步一步越下越深,冰冷的石灰墙面,肃穆庄重,穿过去,到了另一头,突然敞亮,呈现在眼前的就是刘公岛。

站在十字交叉的正下方,仰望这一巨大的烙印,建筑本身带给人的感觉就足够震撼。

中午的时候,光线会投下一个十字,下雪的时候,雪花会铺出一个十字,走进更深的内部空间,自然引入的光线反而更让人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石头房

环海路风景太美,一边痴缠着海,一边绵恋着山,环海路太长,就这么开着车走下去,像是被鸦片的一缕焦香勾去了魂魄,看着那丝白烟,眼神迷离了。有很多的小路,就那么错过去了。

远遥渔村就在其中的一条岔道里,因为在路的那一边,因为在山的那一边,就隔出了另一个洞天。

地地道道的渔村,古老的石头房子,手工补织渔网的妇人,渔网比手还要柔软。虽然渔船上也装了突突作响的马达,但斑驳的油漆、开裂的船帮还是能把自己毫不违和地融进渔村。

就在这样的地方竟然开了一家民宿,建国初期部队的石头营房改造而成,从山上拖来长短粗细不一的原木围出形式大于功能的小院子,各处角落遍植花木,日边红杏倚云开、风翻榴花照眼明,还有千房万叶嫩紫殷红的月季,众花圈出敞阔的一片草地,让人觉得春天的小熊就应该在这样的草地上打滚儿。

屋前的山坡朝着海斜下去,坐在葡萄藤架下,海景一览无遗。一条条青石从草地上铺出一条路来,一直延伸到海里,是告诉人们真的有海底的世界。

视野里还停着一条废弃已久的木船,这里是可以看夕阳的,宁静的日落笼罩着一切,是那种此间一日人间一年的慢时光。

做这民宿的主人看中了这房子,自己种花也种菜,还种了意大利葡萄藤,做泥坯烧瓷器认认真真刻字,在绿盈盈的草地摆上法老的女儿发现篮子里的摩西的雕塑,阳光洒在婴儿的身上,爱和虔诚光辉灿烂,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流淌在海面上,先知带着被拯救的人类走向应许之地。

落日

你要相信,太阳并不会公众无私地展现给每一个地方的人们。

所以,你看到的落日真的不是“夕阳无限好”的那一个。

转到渔村的这一边,钻进密密的路旁松柏里,站在矮墙上看出去,太阳刚好落在海中的小岛上,红红的眼睛,眼泪逆流向天,弥漫了整片的天空,依然是红,稍暗些的是釉红,亮些的是琉璃红,光在琉璃红的背后冲撞着云层,在那薄如蝉翼的云纹上书写下神谕。

从远遥公路U形发卡弯处下去,有一处很有年头的养参池,站在堪堪被海水淹没的梁挡上,刚好能看到落在海上的红日。

海上升明月,是万户清辉,天涯海角竞起相思;

海上沉落日,是血珠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

天台

山大创业园三楼是一个落差天台,年代很久的马赛克墙面,还是那个年代最常见的白色、蓝色拼贴,铁架子的锈迹在墙面上流淌出长长的痕迹,或长或短,像是深浅不一的悲伤,窗口下方的墙面也显出与其他部分不同的颜色,肮脏的颜色,手指上蹭了锅底灰,在上面揩过的颜色。

走进去,就能回到学生时代的地方。

现在的建筑早就升级了好多代,不屑于用这种马赛克了,以前有的也在不断的翻新中消失了,但是它,还在。于是,很多的东西便不曾离开。

那是比大学要更远的学生时代,在那个时候,这锈迹、这脏污就是如此,我们穿着肥肥大大的校服,白底上面蓝色的学校名字,用油墨笔在胸前写上自己的名字。在这座大楼前,做第八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从不曾想过,时代召唤我们去做什么。

我们想的只是怎样偷偷爬上那天台,上去了也并没有明确的目的,从高处往下看,熟悉的老师和同学都那幺小,担心被发现,却又莫名地兴奋,仰着头看天上的云,被风急匆匆地赶着走,感觉自己整个人也跟着呼啦啦飘荡起来——虽然飘荡的只是衣服,但是不管怎样都没有关系,只要是禁止的就有诱惑力。

现在不需要偷摸着上去了,心情还是紧张、激动,握紧铁梯子往上爬,铁锈立刻沾满双手,粗粗砾砾扎着掌心,温暖而亲切,风卷着云呼啸而来,吹起白衬衫,把流逝的青春带了回来。

文章来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hans/Jh_o7WwBJleJMoPMl-vW.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