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老人們都說「冬吃蘿蔔夏吃薑」?

2019-11-28     傳統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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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說「冬吃蘿蔔夏吃薑」,據說是冬天冷,體內燥,蘿蔔降火清熱,下虛火。

我有個朋友,經常在冬天煮一鍋白蘿蔔燒肉,汩汩冒著泡,端到小桌上,配一碗白米飯,坐在窗前細細地吃,窗外風寒雪密。她說這是她想到冬天最溫暖的事情之一。

白蘿蔔(圖片 | Pixab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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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親也愛在冬天煮蘿蔔。一隻白蘿蔔,胖如小孩腿,須上帶泥,頂端發青,用水沖乾淨,放在菜板上,菜刀切開,嚯,雪白。

宋朝人劉子翬寫過一首《園蔬十詠·蘿蔔》與白蘿蔔形象,極其貼切:

密壤深根蒂,風霜已飽經。

如何純白質,近蒂染微青。

將白蘿蔔切塊,與豬骨一道燒湯,泡飯最好吃;白蘿蔔與豬肉紅燒,湯汁濃郁,拌飯最好吃;或者切成絲,製成蘿蔔絲糰子,過年吃;或者切小塊曬乾,製成小菜蘿蔔乾,早飯吃;有時候傷風,便將梨子同白蘿蔔熬成汁,當藥吃。沒有哪樣白蘿蔔製品不好吃,真真是「熟食甘似芋,生薦脆如梨」。

除了白蘿蔔,還有「心裡美」蘿蔔,本名紅心蘿蔔,我時常將它和「雪裡紅」(一種芥菜)搞混。在揚州關東街,「心裡美」蘿蔔是被當成水果沿街叫賣的。

清代著名植物學家吳其浚在《植物名實考》中,這樣描述了「心裡美」蘿蔔:

撼壁,圍爐永夜,煤焰燭窗,口鼻炱黑。忽聞門外有蘿蔔賽梨者,無論貧富髦雅,奔走購之,唯恐其越街過巷也」

「瓊瑤一片,嚼如冷雪,齒鳴未已,從熱俱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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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愛的散文家汪曾祺先生在《蘿蔔》一文里寫了「楊花蘿蔔」,是與「心裡美」有一些區別的紅蘿蔔,在楊花飛舞時上市,故名楊花蘿蔔。他懷念小時候家鄉街上所賣的楊花蘿蔔,並強調「我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蘿蔔......小時候吃的東西都是最好吃的」。

極小的時候,我時常和舅媽呆在一起,她是個漂亮但實在的女人,經常會做些小東西吃。在她的一小塊土地里,她種了漂亮的紅蘿蔔(分不清是「楊花」還是「心裡美」),放在罈子里,製成腌蘿蔔,下稀飯吃,咬起來清脆得很。不知哪位作家形容過,美麗的女人老了,便像這種紅心腌蘿蔔。舅媽年輕的時候,也是美人花一朵,如今老了也是另一種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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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紅、白蘿蔔,又有黃蘿蔔。黃蘿蔔常被叫作胡蘿蔔,營養很豐富,但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吃得慣的人生吃熟吃皆可,吃不慣的人見不得一丁點。黃蘿蔔可紅燒,熟後味道軟糯,清甜,燒牛肉很好吃;或者切成絲,用油鹽醬醋拌了,下稀飯吃;或者打成汁,加上其他水果做成果蔬汁;或者打成泥,拌雞肉吃。

對蘿蔔乾的喜愛,根植在我們一家人的基因中。有一年春節,在重慶巫山某不知名小菜館,吃到了一樣冷菜,是辣味的蘿蔔乾,我媽吃後驚為天人,非常想打探出餐館是如何製作的,但餐館當然不可能吐露,於是我媽將蘿蔔乾盛在小紙杯裡帶走,往後數天,依然心心念念:這蘿蔔乾是怎麼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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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 | 花瓣網@忽聞布穀鳥聲喚)

我本人也是蘿蔔乾的忠實愛好者。大概十年前,我上初中,學校里早餐供應蘿蔔乾,除了我,其他人都不吃,我堅持每天都吃,並且發出點評:今日蘿蔔乾不太行,感覺之前的斷供了,拿出了老貨。因為持續觀察蘿蔔乾口味,我甚至專門寫了一篇食堂蘿蔔乾觀察日記,被語文老師大力稱讚。

我家早些年經常自製蘿蔔乾。我媽和奶奶,在我去上學的時候做蘿蔔乾,曬在窗台上,過了段日子好吃了,便端上飯桌,不知是怎麼做的,我也沒有問過,但脆度和甜度都恰到好處,仿佛是為我的味蕾而生。除此以外,家裡還吃一種常州老牌蘿蔔乾,叫X蝶(像香皂名字),另有一種黃XX牌蘿蔔乾,與之抗衡,占據常州蘿蔔乾市場,甚至在網購平台評論處打起架,一方說蝶好吃,一方說黃好吃,而我的想法是:還有這麼多人與我一樣熱衷蘿蔔乾,真好!

據說蘇州的腌蘿蔔乾叫「春不老」(很像茶葉的名字),脆嫩,清甜,又微咸。蘇州很多寺廟中都盛行用這種春不老蘿蔔乾佐茶來招待香客。文學家鄧拓先生,在《燕山夜話》中記述過這春不老,說他早年曾去蘇州靈岩山遊覽,寺中高僧妙真大和尚便用「春不老」待之,多年後依然難以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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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奇妙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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