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祝融将天火从光明宫带到人间,人们就再不用忍受寒冷之苦了。
冬日里,烤火取暖是最基本的途径,但在古代烤火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贫寒人家用土灶烧柴取暖,条件稍好者用泥盆装灶灰取暖,富贵人家则精致考究不少,各式熏炉、手炉、脚炉应有尽有。
熏炉
最为常见的就是熏炉。
“绿蚁新酷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短短几句诗,就把冬日飞雪的夜晚与朋友围炉对酒的闲适写得活灵活现。
诗中的红泥小火炉便是熏笼。在一个装有炭火的泥盆上罩一个竹笼,既可以烤火又可以用来熏香、熏被。
试想,一帮好友围笼而坐,喝茶聊天,还可在炭火中烤些红薯、花生,岂不是严冬中的一大乐事。
明 陈洪绶 《斜倚熏笼图轴》 上海博物馆藏
手炉
宴散离场,去到室外,即便穿得再暖和,双手还是会被寒风浸透。既然有了熏炉,怎么会缺了可以暖手的便携手炉?
清代诗人张劭曾作诗赞之:
松灰笼暖袖先知,银叶香飘篆一丝。
顶伴梅花平出网,展环竹节卧生枝。
纵使诗家寒到骨,阳春腕底已生姿。
清 铜胎掐丝珐琅手炉 广东省博物馆藏
汤婆子
烧炭的炉子自然暖和,就是还需注意炭火。南方地区有一种足炉,无需炭火,只要热水便可驱寒,称为“汤婆子”。
苏轼在写给朋友杨君素的信里有提到它:
“送暖脚铜缶一枚,每夜热汤注满,塞其口,仍以布单裹之,可以达旦不冷。”
它也被叫作“脚婆”或“暖足瓶”。黄庭坚曾作诗《戏咏暖足瓶二首》曰:
小姬暖足卧,或能起心兵。
千金买脚婆,夜夜睡天明。
脚婆原不食,缠裹一衲足。
天日更倾泻,颒(huì)面有余燠(yù)。
冬夜睡前往汤婆子里灌满热水,套上布套放于被窝中,一觉到天明都还是暖烘烘的。早上起床还可以将温热的水倒出来洗脸刷牙,一点都不浪费,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神器。
汤婆子(图片 | 华夏收藏网)
椒房
上面提到的这些小玩意儿取暖是很方便,但如果能让整个室内都温暖如春岂不更妙?
现在的我们大多数家中都有了暖气、空调满足冬日取暖需求,在古代,也只有帝王贵胄才能有如此享受。
看过汉宫剧的朋友们应该对椒房殿并不陌生。椒房殿是皇后的住所,为什么被叫做椒房?《汉宫仪》中给出了答案:
“皇后称椒房,以椒涂室,主温暖除恶气也。”
这种具有保暖功能的宫殿其实就是将花椒捣碎和泥,涂抹于墙壁上作为保温层。而之所以这么做,缘因花椒的特性。
《本草纲目》中记载:“椒,纯阳之物......其气温以热......味辛,温。”
花椒(图片 | 古建中国)
西汉长安椒房殿复原(图片 | 360百科图册)
皇后有椒房殿,皇帝所住自然也不会差。
《三辅黄图》载:“温室殿,武帝建,冬处之温暖也。”
《西京杂记》载:“温室以椒涂壁,被之文绣,香桂为柱,设火齐屏风,鸿羽帐,地以罽宾氍毹。”
从文献中可见,除了椒房殿的配置,皇帝的宫殿内还要挂上锦绣壁毯,铺着厚厚的西域进贡毛毯,设屏风,并用大雁羽毛做成幔帐。捂得如此严实的房间,屋外再凛冽的寒风也无法吹进来。
晚唐诗人张孜有诗《雪》,描写富贵之家的取暖情景颇为细致:
长安大雪天,鸟雀难相觅。
其中豪贵家,捣椒泥四壁。
到处热红炉,周回下罗幕。
暖手调金丝,蘸甲斟琼液。
醉唱玉尘飞,困融香汗滴。
大意便是城中豪门贵族之家,捣碎了花椒和泥涂墙。家中各处都烧起小火炉,挂着一重又一重的防寒帘幕。在这样温暖的环境中宴乐、观舞,好不自在。与“路有冻死骨”的场景相比,还真是讽刺。
火炕
“南人习床,北人尚炕”,火炕已经伴随北方人度过了无数寒冬。
魏晋时期,就已经有了使用火炕的记载。最初的火炕同灶台相连,后来火炕经过了不断的改造和完善,与灶台分离成用烟道相连的两体,一直延续至今。
间宫林藏在《东鞑纪行》中记载:
“屋内四周垒炕,外面以石砌成,中空,于两端之近门处从上凿孔修灶。故炊烟不外溢,均经炕洞达屋之四周后,从屋外之木烟筒中冒出。因此,严冬积雪季节,屋内亦感温暖,不穴居亦可过冬。”
火炕(图片 | 靖江日报)
地龙
皇宫中有火炕的高阶版——地龙。
宫廷建筑师将宫殿的墙壁砌成空心的“夹墙”,墙下挖火道,添火的灶口设置于殿外的廊檐底下。当灶口烧上木炭,热力便顺着夹墙温暖到整个大殿。为了使热力循环通畅,火道的尽头还设置了气孔,烟气由台基下出气口排出。这种火道通往皇上的御床和妃子、贵人的床下,使得整个宫殿都温暖如春。道光皇帝有诗云“暗热松枝地底烘”,说得就是地龙,这也是故宫东暖阁、西暖阁名称的由来。
故宫博物院养心殿东暖阁(图片 | 114网)
来华的意大利传教士马国贤也对地龙大加称赞:
“北京冬天使用的炉子,不像我在德国、荷兰和英国见的炉子。欧洲的炉子立在房间里,像小灶一样。这儿的炉子在室内不占地方,热量通过火道传导到室内,这些火道完全铺设在地板的下面。……按照欧洲取暖的方法,当我们双足还冷时,头已很热了。在北京双脚却总是舒适而暖和。适度的热量均匀地充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寒冬将至,你准备好过冬了吗?
作者:木子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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