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作家」王喜雲 ‖ 撫遠,我愛你(散文)

2020-01-10     作家世界


撫遠,我愛你

文/王喜雲

我的家鄉是中國撫遠,它位於中國最東方,把第一縷陽光迎進祖國,素有〃華夏東極〃的美譽。我生於撫遠,長在撫遠,是撫遠這一片沃土養育了我,於是我也親臨了撫遠這座小城的成長。時至祖國的70華誕,我要大聲說:「撫遠,我愛你!」。

爸爸是山東人,那時候趕上10年動亂,又連著3年自然災害,老家人沒啥吃的,把花生皮磨了吃,山上能吃的草、葉子都採光了,餓急的人實在沒啥吃的,就吃土,都把人吃死了。為了活命,爸爸和媽媽投親到了東北——撫遠。

媽媽說剛來撫遠,這裡到處都是樹林子,一條毛草道,十幾里路有幾戶人家就是一個屯子,甚至一戶人家也是一個屯。那時候房子就是搭的馬架子,裡面一口鍋連著一鋪炕,家裡用的幹活的用的都在屋裡屋外,出門不用掛鎖,那時候這裡沒有偷東西的,路不拾遺就是那時候的撫遠。

撫遠那時候出行靠的主要通勤工具是牛,馬車,公社有輛車那是大膠輪,是幹部出去學習辦公聯繫工作用的,有病有災的到鄉里一求也給用,必竟那時候油缺啊。夏天,出門有時候就坐船。滿山都是林子,草甸子,山上的狼,野豬,黑瞎子,狍子不少,單獨出行很危險,所以有的人家也備個獵槍,那時候獵手的槍法還行。晚上炕邊放根棍子,怕半夜野獸光臨。當然,想在撫遠呆,先得過了東北的瞎矇,小咬,蚊子這一關,多少知識青年,都咬的受不了,但是堅持下來,你就是地道撫遠人了。

儘管撫遠當時條件很艱苦,但是春天山上的馬蹄蓮花開了,林中的野菜就開始采著吃了,蕨菜,老山琴,貓爪子,酸葉,野蔥,山蒜……采之不竭,用之不盡。林中的各種野花也爭相開放,白的百合,黃的黃花菜,紅的山瓣花,粉的薔薇花,把綠的山點綴的如一幅山水畫,芬芳四溢的花香,沁人心脾。山中藥材也不少,采點備著,畢竟那時候醫療設施也不全,最常見的藥就是止疼藥,打個小針的藥也是限量的。山楂樹,山丁子,野葡萄,野生藍莓,各種野果應季而至,大夥結幫上山採回家,吃不了的就釀成果酒。秋天,山上開始出蘑菇、猴頭,採回來晾乾等著冬天燉著吃。山榛子也成熟了,孩子們跟著大人一筐筐採回來,曬乾冬天炒著吃。

中國最大的濕地——三江濕地位於撫遠鏡內,河流支汊縱多,百草豐茂,沼澤濕地就是鳥的天堂,跟隨春的腳步,白天鵝,野鴨,丹頂鶴,白鸛,鴛鴦等候鳥遷徙而至,在這裡繁殖後代。沒事了孩子們也去摸點鳥蛋回來煮煮吃,套個小鳥打個牙祭,那時候也沒有工具,全憑機會和智慧了。大人們也沒有時間,那時候是大集體,男人們在生產隊里掙工分,從春天一開江就上魚灘打魚,兩個人一夥,搖擼撒網。烏蘇里江、黑龍江魚多,種類也多,三花五羅,鲶魚,鯉魚,秋季的鰉魚馬哈。人們天不亮趴網,迎著朝陽起網,滿倉而歸,那時候下網生產隊規定統一用多大的網眼,不夠大的小魚不打,留著長大在打。媽媽說那時候打的魚真大,有的魚不認識都不敢吃,現在都成佳肴了。趕上秋季馬哈回遊,甩完籽就死了,上江邊長在水裡的柳樹叢都能撿回死的馬哈魚來吃。那時候馬哈魚真多,媽媽就把馬哈魚白,魚籽腌一壇放那冬季好蒸著當菜吃,總比曬的乾菜有營養。女人們就在家領網線織網。打過春魚的男人們從灘地回來種麥子了,那時候種地全是人工薅草,人工割,種地真累啊,得鏟三遍,最後一遍弄完,第一遍鏟完的又荒了,頂著日曬這蚊子咬最難受,人們就采來艾草搓成繩曬乾,圍成圈纏頭上,點著用它的煙燻蚊子。人們邊種地邊開墾,沒有化肥,上的都是農家肥,到了秋收,麥子到家,人們拿著袋子分回一年的口糧。到村裡唯一一台磨面機那磨成白面,除了留點過年包餃子的白面,剩下的都是平時吃的,為了多出點面,磨的遍數多點,面里存的麩子也多,蒸出的饅頭都是黑的,但是吃起來卻有淡淡的麥香味。一年的勞作換回一年的工資,上供銷社買點糖,扯幾尺布給孩子添件新衣服,打點酒,買掛鞭,省了一年的豆油多倒點做幾個菜,一家人圍桌前吃個團圓飯,孩子們看著那油汪汪的菜也不敢多夾,那吃了頂餓的好菜得留給家裡的主勞力爸爸吃,爸爸吃完了,媽媽才給孩子們分分,看著孩子們捧著飯碗開心的吃著,爸爸媽媽心裡想的是,這過了年孩子又大了一歲,開春還得使勁干啊,多掙點工分,家裡的口糧又長了。

80年代承包到戶了,牛、馬、地,都分到各家了。家家都憋著一股勁,悶頭干。沒有了生產隊的統一規劃,沒有了隊長的統一領導。各家打算著自己的小算盤,把預算用到最低。起征打魚的,找個合手夥計。上灘打魚,誰吃苦,誰勤勞,打的魚就多,賣的錢就多。小木船換成了大鐵船,按上了柴油機,滿江跑的也快了。魚販也多了,大魚小魚都能賣錢了。路越修越好了,做買賣的越來越多了,從最初背包走家串戶的,到弄個門面做店鋪,商品從最初的煙酒糖茶,到生活日需品琳琅滿目。女人們買回粗的,細的網線,在家織網,這魚打的多了,這網也得供應上。撫遠的魚出名了,政府把魚推進了內地,受到了熱烈歡迎。撫遠是馬哈魚的故鄉,鱘鰉魚之都,江里生,海里長,最後歷盡艱難洄遊到江里產完卵死去。淡水魚苗,深海生長,魚肉鮮美,全身是寶。這魚大小都能賣大錢了,這乾的勁也足了。可是魚卻越打越少了。茫種之前播種到田,這一年口糧不能糊弄,大人孩子起早貪黑的上地鏟鋤凈草。青年們讓年代久遠的東方紅拖拉機繼續發揮餘熱,把荒原開墾成耕地。嶄新的小四輪,進入農田,從種到收農業進入了現代化。辛勤的耕耘換來了豐收的喜悅,糧販到了家門口,撫遠的地越開越多,糧食一年比一年豐收了,撫遠人的腰包鼓起來了,萬元戶也不是遙不可及的了。

政府的路越修越寬,政府的便民政策越來越多。村屯的電按上了,人們置辦了家用電器。電話通上了,天南海北的親人聯繫上了,往來客商業務更廣了,商業範圍更深入了。

這一年的年過的豐盛,宰了自家養的豬,請上全屯的父老鄉親,柈子火紅通通,鍋里的豬肉酸菜燉粉條熱的咕嘟嘟,香味飄出老遠,出門求學的孩子回來了,吃得飽飽的,躺在熱乎乎的炕上睡熟了,送走最後一批老鄉,爸爸媽媽收拾完,卸下一天的疲勞,他們在想這一年挺好,過了年把魚多打點,地在多種點,孩子趕上好時候讓他把學多上點,這年頭沒文化不行了。

改革開放如一縷春風吹遍祖國每一個角落,撫遠這個邊陲小鎮腳步也沒停歇,開發商瞅準時機,一座座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縣裡一棟棟大煙筒拆除了,統一用上了集中供熱。污水處理廠建成了,垃圾分類處理。家家用上了清澈的自來水,用上了清潔無污染的天然氣。太陽能熱水器,風力發電站,節能科技普及到了千家萬戶。撫遠更國際化了,火車,飛機,深水港的相繼落戶,把天南海北的距離拉近了,撫遠就是一個代名詞,撫遠人走到哪就把撫遠的魚文化宣傳到哪,撫遠人用電子商務把撫遠的綠色有機大米,綠色有機大豆,鱘鰉魚籽,馬哈魚銷售到內地,推進了國際市場。撫遠採納世界之精華,容納各屆精英來施展才華。撫遠人們更注重保健養生了,他們在工作勞動之餘走出家門,來到廣場跳起了健身操,扭起了大秧歌。撫遠人不在無計劃的開採自然資源,建造了人工孵化鱘鰉魚基地,年年園林工人培育的樹苗又讓山綠起來了。來過撫遠的都說撫遠的山真綠,撫遠的天真藍,撫遠的空氣,真新鮮!

時至祖國70華誕,撫遠這座邊陲小城曾經的一個小漁村,搶抓機遇,充分發揮對外開放橋頭堡和對俄開放示範區的作用,全面構建了一個新城。撫遠人在黨中央的領導下高瞻遠矚,把撫遠的藍圖構建在時代的前沿,一路走來,歷經坎坷,步履鏗鏘,發揚不怕苦,肯吃苦精神,把撫遠建成充滿活力的東方明珠!我成長在撫遠,感受著他不斷壯大的氣息,我要大聲說「撫遠,我愛你!」

作者簡介:

王喜雲,70年代農民,撫遠作家協會會員,喜歡文學,願用筆記下生活的花絮,誠實做人,認真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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