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裔美国人
最早一批大规模德裔移民于17世纪80年代抵达今天的纽约和宾夕法尼亚,在19世纪时候持续有大批的德国移民涌入,并在1840年到1900年间达到高潮,由于德国人口众多,又缺少自己专门的殖民地,这导致独立后的美国涌入了大量德裔人口,最终促使德裔移民成为美国人数最多的移民族群。在持续300年的历程中,共有大约800万德国移民来到美国,这些移民繁衍生息,现在已经达到5000万的人口规模,相当于现在德国与奥地利人口之和的一半,占据美国人口的16.5%。这些移民中,有些是为了追求宗教或政治自由,有些则是为了寻找比欧洲更好的就业机会,还有的只是简单的想在新大陆上开始新生活。
德裔美国人祖先来自现在的德国境内和奥地利境内(这是同一个民族建立的两个国家),以及周围的瑞士、卢森堡等国家的日耳曼人。这些德裔美国人祖先来美国的时候,欧洲国家分布情况与现在不同。挪威与瑞典人口构成也是日耳曼人,与德国日耳曼人没有多少差异,只是存在方言或部分习俗的差异,其差异要比中国北方汉族人口与南方汉族人口的差异小。从上面的统计数据看,美国挪威裔与美国瑞典裔并没有并入美国德裔群体。
加利福尼亚州和宾夕法尼亚州拥有最多的德裔美国人口,在这两个州定居的德裔美国人都超过了600万。一年之中,德裔美国人经常聚会欢庆自己的节日,最盛大的当属每年9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在纽约举行的德裔美国人史特宾游行。
第一个德国人定居点位于宾夕法尼亚的德国城,修建于1683年,今天的费城附近。1709年,来自普法尔茨(在今天德国莱茵兰普法尔茨州境内)的德国人造出木筏,沿莱茵河顺流而下抵达鹿特丹。冬天的时候他们就居住在临时搭建的棚屋里,当地的荷兰人发起募捐来给他们提供给养,直到这些德国人能乘船去伦敦。在伦敦,这些巴拉丁地区的移民家庭生活在公园的临时帐篷里,后来信仰新教的英国女王安妮·斯图尔特帮助他们来到女王位于美洲的殖民地。四个美国印第安酋长也在那个时候访问了伦敦,莫霍克酋长还把位于纽约莫霍克山谷的一块土地给这些德国人。前往北美的过程艰辛苦难,大约 2100名幸存的巴拉丁移民是殖民地时期单次移民人数最多的一次,他们中绝大多数都定居在哈德孙河沿岸的劳动营里,在那里工作以偿还他们欠英国人的旅途费用。共同的新教信仰促使德国人能踏上英国人的北美殖民地。
1725年到1772年,出现了德国移民到宾夕法尼亚的移民浪潮,其中很多人是以契约佣工的身份,或者是出售劳力以抵付船旅费用的方式来的(这其实与现在的福建偷渡客的生存模式是一样的,福建偷渡客也是到美国以后,打工赚钱还偷渡的费用)。到1775年,宾夕法尼亚的人口中有三分之一是德国移民,德国农民以高产的畜牧管理和农业活动而著称,而在政治上他们则显的比较消极。宾夕法尼亚和上纽约地区吸引了大量的德国移民,其中的大多数都信奉新教路德教派或者日尔曼改革派,也有很多人属于小的宗教团体。在1812年战争之前,没有大规模的德国的天主教信徒移民到美国。1790年的美国第一次人口普查中,德裔移民大约占合众国白人人口的9%,这要明显低于现在的德裔人口比例。毫无疑问,那时的白人以英国后裔为主。美国的发展壮大就是英国后裔比例逐渐下降、欧洲其他族群人口比例逐渐增加的过程。
大量的德国移民来到美国是从1848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大约有600万德国移民来到美国,从1840年到1880年,德国移民是美国最大的移民团体。1848年的德国革命之后,一批政治避难者来到美国,他们当中包括专业技术人员,新闻记者和政治家。
芝加哥、底特律和纽约是最受德国移民欢迎的移民目的地,到1900年,在克利夫兰、密尔沃基、霍布肯和辛辛那提这些城市中,超过40%的人口都是德国移民或者德裔美国人。在衣阿华州的迪比克和达文波特,这个比例还要更高,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1910年那里德裔美国人的比例高达57%。辛辛那提的“莱茵河上”社区是最大的天主教德裔美国人文化中心之一。
19 世纪中期,密尔沃基的德国移民和德裔美国人口剧增,当他们开始大量参与到城市的政治生活中的时候,德裔美国人成为了该城社会民主党的领导力量,他们以极大的热情投身于成长中的工商业。在帕博斯特、施里茨、米勒和布拉茨这些家庭品牌中,诞生了美国的啤酒酿造工业,密尔沃基的德裔美国人也带来他们对于教育的大力支持,他们建立了学校和教师培训学院,为学生和教师进行正确的德语学习做好准备。到了19世纪晚期,日尔曼尼亚出版公司成立,这是一家出版德文书籍,杂志和报纸的出版社。在许多其他城市,像印第安纳州的维恩堡和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德裔美国人的比例都超过了30%。德裔美国人中大约有一半去了城市,而另外一半则去了中西部的农场,到20世纪中期,由于比其他族群更乐于留在农场,德裔美国人在中西部的农村地区占据了统治地位。
经过两代或三代人之后,德裔美国人逐步接受了主流的美国习俗,其中有些习俗深受这些德裔美国人的影响,同时德裔美国人也转而使用英语。1917年以前的德裔美国人的学校是双语教学的,这似乎类似于现在的中国教育情况。从19世纪80年代早期起,大多数小学生已经在进行主要说英语的双语学习,1914年的时候,老人们还是参加德语的礼拜仪式,而年轻人则都是去参加英语的礼拜仪式。在德国移民的教会学校中,尽管有些课程还是使用德语授课,但孩子们之间都是讲英语。在1917到1918年间,美国加入英国一方参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几乎所有的德语教育和大多数的德语的礼拜仪式都被终止。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德裔美国人,特别是那些出生在美国之外的德裔美国人,有时会被以过于同情德意志帝国而被起诉,有一小部分德裔美国人回到了德国。
几千名声明反对战争的人被囚禁入狱,还有数千人被迫购买战争债券来表示效忠于美国。红十字会也因为担心蓄意破坏而禁止拥有德国姓氏的人入会,伊利诺伊州还有一个人被绞死,显然原因仅仅是由于他是个德国移民后裔,本来杀人嫌疑犯被证明是无罪的,但陪审团则是以爱国主义的法案判定绞刑的。在明尼苏达州,一个牧师被抹上焦油,粘上羽毛,原因是有人无意中听到他在给一个濒死的妇女做祈祷的时候使用德语。有些德国人在这期间把他们的名字“美国化”了,并且在公共场合减少使用德语。在辛辛那提,一战期间的反德情绪导致辛辛那提公共图书馆撤下了所有的德文书籍。以德语命名的街道的也被改了名字。在衣阿华州,1918年通过的Babel公告确认公开讲外语是非法的。内布拉斯加州则发布禁令,禁止使用除英语外的任何语言进行教学,但美国最高法院在1923年认定内布拉斯加州的禁令非法,从那时起以后,本土主义者的过激倾向逐步平息下来。
1931年到1940年间,大约11.4万名德国人移居到美国,其中许多是犹太人和反对纳粹的人士。而在美国国内,战前的几年里,大约有25000人成为支持纳粹的德裔美国人同盟的付费会员。战争期间,尽管作为一个族群来说,德裔美国人受迫害的绝对数目要少于日裔美国人,但生于美国之外的德裔美国人仍然成为被怀疑和歧视的目标。然而,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在提名一些德裔美国人从事最重要的战争工作时并没有犹豫,这些德裔美国人中包括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将军,切斯特·尼米兹海军上将。那些能讲流利德语的德裔美国人对于战时情报工作来说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他们为美国从事翻译和间谍工作。鉴于一战时期德裔受排斥的情况,德裔吸取教训,对美国的忠诚度大为提高,并且两次大战之间也间隔了一代人,新一代成长起来的德裔人口与德国的感情更加疏远,那时已经很少有人再和母国的远房亲戚联系了,这些因素都促使德裔对美国的忠诚程度大为提高。
二战后,成千上万的德国人被从苏联、波兰、南斯拉夫等国家中驱逐出来,许多被驱逐者重新在德国东部定居,另外的一些以难民的身份在40年代后期来到美国。影星斯瓦辛格本人就是曾经居住在匈牙利的德裔人。保持自己语言和风俗的德裔人,他们是战后到美国的新移民。从20 世纪七十年代起,时间的流逝已经使得被二战所激起的反德情绪平息下来,今天,在二战后移居到美国的德裔美国人和美国的其他西欧移民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什么两样了,他们大多数是专业技术人员和科研人员,主要是为职业上考虑来到美国。同时,今天的德国也已经成为一个移民目的地国家,而不是移民源出地国家。
虽然现在有5000万美国人的祖先是德国人,但只有150万美国人讲德语。没有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有这样的功能,让德语退出德裔美国人的语言习俗,让德裔美国人进一步融入美国大家庭中。加强了英语的地位,促进了美国的融合。可见,歧视现象也许更能促进族群融合。
德国移民对美国社会的文化和技术的各个方面都有着显著的影响,圣诞树的习俗由德国移民带到美国。德国烹调风味对美国烹调的影响也随处可见,特别是在面粉糕饼、肉类、香肠方面,当然最有影响的还是啤酒。在今天的美国,法兰克福香肠、汉堡包、德式小香肠、德国泡菜和果馅卷都已广为人知。
今天,尽管在许多大都市地区仍然有德裔美国人集中聚居,但大多数德裔美国人社区已经不再具有可确认的族群特征,这些大都市包括;底特律、芝加哥、堪萨斯城、克利夫兰、印第安纳波利斯、明尼阿波利斯-圣保罗、圣路易斯、辛辛那提、路易斯维尔、里士满、弗吉尼亚和密尔沃基。德国后裔与英国等国家的人口后裔,相貌差异不大,融合起来比较容易,尽管如此,依然形成了自己的社区,这与美国的唐人街形成的情况是类似的,特别是在移民的前几代,这些社区与其它族群的社区是泾渭分明的。
德裔美国人虽然人口数量最多,由于相对英国后裔美国人,到来的时间晚,德裔美国人一直没能反客为主,主宰美国政治。也许随着美国白人的进一步融合,德裔美国人会逐渐的体现出与自己人口比例相匹配的政治势力。当然,德裔美国人在其他领域,比如工业、金融、科技等领域已经体现出了与自己人口比例相匹配的影响或贡献。二战后,沃纳·冯·布劳恩,以及许多顶尖的来自德国火箭基地的工程师们,被带到了美国,他们对于美国火箭的开发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有三位美国总统的父亲是德国移民后裔;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和赫伯特·胡佛(德裔姓氏大部分都改变成了英国模式,这两位总统的姓氏也如此),以及现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而母亲是德国移民后裔的总统是理查德·尼克松。除现任总统特朗普外,都是20世纪的总统,这也显示在19世纪,德裔美国人的政治地位要低一些,毕竟整个世纪都没有德裔总统。
德裔美国人在政治上的弱势,导致两次世界大战,德裔美国人都没能扭转美国政局,英裔美国人主宰美国命运,加入德国的敌对集团,德裔陷入被动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