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 孟玲「要學藝先做人」,積累足夠的人格魅力,唱出的歌曲才會產生共鳴

2019-06-26     音樂生活報

積累足夠的人格魅力,唱出的歌曲才會產生共鳴!

孟玲,著名聲樂教育家,解放軍藝術學院碩士研究生導師,教授。她從事聲樂教學數十年,所教學生成績突出,培養出王宏偉、劉和剛、澤旺多吉、哈輝等多名德藝雙馨藝術人才。

圖為孟玲與郭淑珍先生

要學藝先做人

孟玲在教學上的嚴格是出了名的,用「苛刻」一詞來形容絕不為過。不論是專業課還是文化課,孟玲都一一過問,學生們絲毫不敢鬆懈。久而久之,班上形成了良好的學習風氣,更是創造了全班集體獲得獎學金的榮譽。舉行頒獎典禮的當天,全班特意照了一張全家福。照片一直掛在孟玲的琴房裡,這是孟玲最引以為榮的。

孟玲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要學藝先做人」。她總是告誡學生,一撇一捺寫起來很容易,但是要想真正寫好卻很難,歌不僅要唱的好聽,更重要的是要從內心深處打動別人,這樣才算真正的好聽。孟玲總是教育學生要有人格魅力,這樣唱出來的的歌曲才會產生共鳴,而人格魅力不是朝夕就能形成的,要靠平時的積累。

孟玲是個跟學生能融到一起的老師,別看她上起課來非常嚴厲,但在生活中,她與學生卻親密無間、毫無距離。學生們總是見縫插針地找機會和老師吃飯談心。每到過節,孟玲的琴房就會堆滿禮物,學生們從四面八方湧來,他們甚至連兒童節都不放過孟玲,要拉著她一起過節。孟玲也同樣珍惜與學生交流的機會,她總說:「這是一種情感的交流,是建立在信任基礎上的,我們既是師生,也是朋友,有時候卻更像母子或母女。所以,我不能辜負孩子們對我的這份信任和坦誠。」

孟玲還特別注重知識的更新,她說這叫與時俱進。「這些孩子都是努力的,他們很有自己的想法,不拘泥於一種格式,他們能夠吸納很多好的東西,思想也比較前衛。因此,我也必須跟得上他們的步伐,我覺得我的思想還是比較超前的,如果我的思想還停止在五、六十年代,那絕對不行,那就沒辦法教學了。所以,我也要跟他們賽跑,也算是挑戰自己一把。」

「名師」不如「明師」

記者:您的學生王宏偉、劉和剛、澤旺多吉等都是很好的男高音,有的教師寧可教十個女高音也不願意教一個男高音,是不是男高音很難教啊?

孟玲:別說十個,有的教師甚至願意教二十個女高音都不願意教一個男高音。男高音成才少是因為其本身的基數小,女高音的基數相對大,人才自然就會多一些。沒有一定的數量,肯定難有一定的質量。所以,一旦碰上好的男高音苗子,就一定要保證不能讓中途夭折。

教男高音不僅僅需要好的方法,各個方面都需要兼顧。1991年,我班上有陳小濤和王宏偉兩位男高音學生,我當時下決心一定要把他們帶出來。為此,我看了很多文章、音像資料,只要有時間,我就會琢磨,有時半夜醒來滿腦子都是教案。對每個學生的教學方法都不能完全一樣,我認為聲樂教學不能「克隆」。

同時,只要我知道哪裡有專家班、大師課都會去聽,不光是男高音聲部,各個聲部我都會聽,過去沒有錄音設備,我都作課題筆記,「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嘛!

記者:當初是怎麼發掘王宏偉的?

孟玲:王宏偉原來是新疆軍區的,當時有人介紹,還沒有見面我就收了他了。為什麼要收他呢?因為他特別努力,特別愛唱歌。我說條件怎麼樣?人家說條件還不錯。然後我就說既然那麼愛學習,又是邊疆的孩子,家裡面很困難,但我不在乎這個,這個東西跟那是不掛鉤的。反而有些有錢人家的孩子不一定能幹這個,他可能幹別的很出色,但做不了歌唱家。

記者:您原來說過男高音跟稀有大熊貓似的?

孟玲:對,真的比大熊貓還珍貴,熊貓還有幾千隻,但是中國的男高音你算一算還沒有那麼多,真的是很難。現在唱的好的男高音不管是美聲的還是民族的是比較很少,經常在舞台上大多是中年的,青年的特別少,所以我一直想要把這個空缺補上。

記者:以前劉和剛也參加了很多次大賽,每次都是銀獎,跟金獎擦肩而過,您在這個過程中怎麼鼓勵他?

孟玲:當然參加大獎賽誰都想拿金獎,但你不能一門心思的想著要拿金獎,你還要考慮到這是一種鍛鍊、一種學習。我參加一次就知道自己的不足在哪裡,看見別人的優勢,也要看到自己的優勢,這樣的話可以從不足的地方去彌補。一個人不可能那麼全面,全能冠軍能有幾個?每個人都有自己欠缺的地方和閃光的地方。我說你(劉和剛)的個頭、形象、聲音都不錯,但是你也有不足的地方,比如文化知識。這樣的話,我們就努力,把不足的地方彌補起來。

記者:您在收學生的時候有什麼標準嗎?看他天賦多一點,還是努力多一點?

孟玲:天賦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你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乾脆就別干這個。比如說我做一套衣服需要3米,有的人只有半米的料子,再巧的裁縫也不可能做成一套完整的西服,至少需要三米或者比三米還要多。

這個並不是說自己條件不錯就唱,也有很多唱不出來。為什麼?沒有名師指點。這個名師我們可以理解為有名的「名」,還有一個是明白的「明」。有的人很有名但也教不出學生來,他不懂得怎麼去教學,耐不住辛苦和寂寞。當老師是很辛苦的,也很寂寞,一個人在這個琴房,無人喝彩,沒有人給你鮮花與掌聲。不可能像舞台上幾萬觀眾還給你掌聲,所以要耐得住寂寞和辛苦。

記者:在聲樂教學中,教師會反覆強調要把喉頭放下來,您的看法呢?

孟玲:氣息、喉部、聲音位置都要穩定。我是主張喉頭要穩定的,但不是下壓。有部分人誤認為教師強調放下喉頭就是強行下壓喉頭,這種觀點是不正確的。這樣的舉動會導致下巴、喉部、肩部等相關部位緊張,直接影響到演唱時氣息的流暢,尤其是在唱高音的時候,聲音會全「吊」起來。另外,有的人本來喉位就不高,而有的人天生喉位就高,如果要他拚命放下喉頭,這就不對了。

歌唱咬字要自然

記者:無論哪種唱法都有很多歌者或多或少地存在吐字不清的問題,您如何看待?

孟玲:一定要告訴學生語言的規律,例如義大利作品中出現的彈舌音就必須讓學生學會,這就相當於北京話的兒化音。雖說是細小的枝節,但是很能體現出歌曲的風格,甚至彰顯出歌曲的靈魂。

吐字一定要到位,要不停地矯正,不斷地練習。澤旺多吉剛來時,唱歌時的漢語就是我一個字一個字地教的。我的語言能力還是不錯的,儘管我是天津人,但我可以說一些藏語,四川話、河南話也能來點。

記者:您強調歌唱咬字要自然?

孟玲:對,但是這個「自然」是要在正確方法之上的自然,而非生活常態下的自然。一定要有字頭、字腹、字尾,要強調但又不要太強調。有很多字是需要歸韻的,如果不歸韻「敞著唱」就不行。

記者:演唱過程中最基礎的環節該是呼吸了,您對呼吸的要求是什麼?

孟玲:我會很形象地跟學生說:「坐過汽車嗎?沒有汽油汽車能走嗎?」唱歌就跟這個道理一樣,沒氣息就沒法唱歌。平時說話的氣息跟唱歌時候的氣息也不一樣。

我在鋼琴上隨便彈一個音,讓學生能唱多長就唱多長,「溜達著」一直唱,氣息有多長就唱多長,快沒氣的時候讓他們感覺哪裡在用勁。實際上大家都知道用勁的地方就是丹田,所謂「氣沉丹田」就是要在小腹形成支點,學生通常在練習跳音時,感觸最明顯。

我還給學生打這樣的比方:十米深的井,打水用的繩子要多長?如果你繩子是五米,那井水你永遠都打不上來,繩子起碼得十米以上。我們唱高音跟這是一樣的,氣息要更深,絕對不能浮在上面,一定要有對抗的力量。也好比玩橡皮水管,想要把水滋得遠,就要把水管口捏得特別緊,否則就不可能遠。這也說明聲音越高氣息就越要深。

對於氣息的使用一定要適量,在每個樂句結束時仍然要有氣息控制,絕不能是精疲力盡的。因為當歌者接近氣息極點時,他將無法正確控制氣息,導致的結果就是不穩定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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