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還沒睡?

2020-02-14     平話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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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睡不著的第幾天?


整個春節我都在睡覺,只是晚上睡得很少。理想的睡眠環境應該是個雨夜,有蟬鳴,有細雨。溫度適宜,被子夠蓋,枕頭高度剛好。有心事,無煩惱,能和夜色一起沉睡。


睡不著,也沒關係,一起來聽故事。


我們採訪了一些失眠的朋友,聽了許多有關他們失眠的故事:騎著機車去鼓嶺聽風、無聊地躺著等入睡、在日本通宵唱卡拉OK……睡不著的你,就像一隻航行在夜色里的小船,既不奢求美夢,也不逃離美夢,只是向前駛去,前方是寂靜星空也好,是金色朝陽也好,只管向前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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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到晚上,朋友圈和微博都異常的活躍,「活躍」用在這裡可能並不恰當,只能說我們進入了一個「全民睡不著」的特殊階段。

茫茫黑夜,點點星光,手指不停地上下划動,一定要把所有的紅點都刷新完,才肯退出,然後,打開另一個待刷新的軟體。


就像現在螢幕前的你一樣。

睡覺,本是世間最公平的一件事。人人都享有睡覺的權利,無論富貴貧賤,皆可自由閉上雙眼,平躺至進入夢境。

舒國治在《流浪集:又說睡覺》中寫道:「這是何奇妙的一樁過程,才見他起高樓,才見他樓塌了,而這一刻,皆得倒下睡覺。」


睡覺,又本不是一件輕鬆的事。黑夜,用寂靜無聲收買人心,讓生性敏感的人、疲憊的人、悲傷的人,內心的聲音變得巨大。因為白天,人的心一直向外,外界的嘈雜早已掩蓋住了所有的聲音。



深夜不睡覺的人,都是任性的人。即便是,與這世界的時差越來越長,也毫不在意,因為不睡覺的我是自我的我。


我一直相信,如果一個人是充分自由的,失眠所帶來的就並非焦慮,而是更多的自由與獨處的喜悅。


特朗斯特羅姆曾寫道:醒來就是從夢中向外跳傘,如果的確如此,失眠就意味著拒絕天空的許諾,拒絕那個高高在上的黃金世界——你就是你,因世界的沉睡而更加自我的你。


當城市的白日喧囂只剩下幾聲犬吠和幾輛大型卡車偶爾的轟鳴時,不再有其他任何東西能夠打斷你的思緒,你終於可以遵從自己的內心,去忘掉你所厭惡、拒絕並不得以在白日裡所逢迎的一切。



如果煙抽完了,如果酒喝盡了,24小時便利店的大門會永遠為你開著。店裡坐著一個人,和你一樣獨自醒著,用手機看著自己可能喜歡、也可能不喜歡的電視劇,而那個不太遙遠的家門也在等你歸來,繼續你一個人的烏托邦。

只可惜,失眠的喜悅只屬於年輕人,抑或說,烏托邦是獨屬於心理的青春期的。待到回頭看時,它已是如此遙遠,你所能做的只是緊緊閉上雙眼,去忘掉第二天沒完沒了的會議和工作事項,去忘掉自己,或許那個昔日的烏托邦,會在夢裡再度與你相逢。


已經2020年了,回頭想想,開始神經衰弱的時間居然已經是八年前。

那時候我大二,十分不習慣集體宿舍的生活,舍友們作息各不相同,我又特別容易受影響,於是就開啟了失眠的漫長時光。

媽媽曾經說過一句特別形象的福州方言,用來形容我嬰兒時期的睡眠:「睡著的時間還沒小雞尿尿的時間長。」(我應該向福州小夥伴們的腦海里發送了一段語音吧?)估計當時她被我鬧得很煩。

但年輕時的我,即使反覆熬夜學習,睡眠也不見多少影響。我的生物鐘很識相地挑在我上大學之後崩潰了。



失眠的時候做什麼呢?我的選擇可能不太有趣——躺著等入睡,無論多焦慮,無論腦內在上演多少連環畫,無論心跳多快。再生氣,我也躺著……

失眠要怎麼辦呢?我的方式也非常科學——看醫生。從中醫到西醫,從調理類藥物到精神科藥物,我都試過。

一般醫院進行睡眠治療的科室是「神經內科」或者「腦病中心」。這些科室,來看病的基本都是老人,一個年輕人去顯得很突兀。有時候,是去到「心理專科」,需要填寫焦慮抑鬱測試問卷,然後和心理醫生聊天。


當然,精神方面的問題,依靠醫生是不夠的,和自己的心態、體質、工作生活環境都有關係,需要系統的調整。所以,當醫生們確認我沒啥精神方面的風險後,基本都會開一些舒緩心情的中藥或者精神類藥物,也會開一些安眠藥作為臨時性輔助(因為惜命,精神類藥物我是能不吃就不吃的)。



去年年底,我和醫生進行了一段頗有禪機的對話:


醫生:「你這個就是典型的想太多,焦慮嘛!」

我:「那如果我就是想太多咋辦呀,我也控制不了呀……」

醫生:「誒!這就是這個藥的神奇之處了!它就是能讓你不想太多!」

(好奇效果的小夥伴們要失望了,我只吃了一次)



福州的十月,是還可以穿短袖的。所以我穿著短袖,騎著我心愛的摩托車,來到了鼓嶺。

騎車去鼓嶺純粹就是想去感受一下70邁的風,還有就是和我心愛的摩托車去看看福州的夜景。



當我騎到半山腰時,已經覺得有點涼了。看著兩旁的樹快速地向身後移動,看著即將到來的下一個彎道,我沒有想要減速(當然只是想想而已,該減還得減,命重要)。


沒過多久,整個城市的夜景就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閩江在月光的照射下,是一條銀白色的綢帶,把福州分成了此岸和彼岸。



當我到達山頂後,溫度只剩下十幾度了。從山下帶來的蘇打水都有點涼意了,而我,只能靠發動機散發出的熱氣來暖暖手,準備給我的摩托車和福州拍張合影。

光線比我想像中的差很多,溫度也不我想像中的冷,所以我只好下山。



大半夜睡不著覺,凌晨三四點和舍友騎著電摩去鼓山看了一趟日出,忘了是因為舍友不知道哪個地方比較合適觀景走錯地方,還是電摩電不夠了,只記得我們在一個背陽的地方等日出,等到了天亮。


背陽面的景色


到了早上六七點腦子已經有點混亂了,準備下山去住在鼓山旁邊的同學家睡覺,正好就在他家樓下碰到一起交通事故。



老太太被壓在轎車底下,我當時有點懵,舍友反應很快,就跑過去抬車子,然後我也就跟了過去。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算做了一件好事。當時可能太睏了,就只想著救人,睡醒後,回想這件事,還挺多想法的,生命原來是那般鮮活,感覺可年輕真好。


我最近,沉迷於一款跟貓過家家的遊戲,不可自拔。每天忙著照顧五隻貓的飲食,隔兩個小時就要給他們剪指甲、洗澡。其餘時間就是買買家具和擺設,布置一下屋子和花園,等待訪客來家裡做客。



也不知為什麼,一到要睡覺,看到的全是令人絕望的新聞和故事,雖然我們也知道,有些答案,只靠等待是永遠得不到的,到了最後,希望變成絕望。

而遊戲的世界,簡單,機械,可控,是良夜的絕佳選擇。


那是在日本留學時,期末的一天,在回家路上看到了一家卡拉OK,有面對大學生的優惠活動。因為當時正遭受著論文和期末報告的「摧殘」,想正好藉此放鬆一下。於是回到公寓後便邀請了幾個鄰居一起去那兒唱歌。



優惠活動是從晚上6點開始,可以一直唱到天亮,並且有冰淇淋無限制自助,公寓的女同學也是看上了這一點才一起去的。包廂並不大,只是正好能夠坐下我們幾個人的程度。應該是由於版權的原因,日本卡拉OK里的音樂沒有原唱,其他與中國的KTV都大同小異。

我們在包廂里「鬼哭狼嚎」,唱了許多日文歌。難以置信日本的卡拉OK里中文歌單也有很多,不過中文歌曲所配的MV大都是重複套用的幾部視頻。



時間過得很快,大家唱了幾個小時都唱累了。鄰居里有一位同學是乃木坂46的粉絲,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們開始在包廂里欣賞乃木坂46的MV,在被同學瘋狂地安利後,我們看完了乃木坂46從成立至今的所有影片。

凌晨3點,我們終於走出了卡拉OK。沒想到店門口居然還停滿了許多自行車,日本學生也是如此地瘋狂。


其實後半夜的世界不一定是安靜的。


因為時差,好看的足球比賽約有半數在後半夜直播,而一年約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有比賽。


故事要從大四說起,當時我在遙遠的外地讀書,臨近畢業時偶然要趕回福州參加筆試。


為了節省通勤費用,我買了清晨的特價機票。偏偏機場不許過夜,我只好在機場大巴停靠點附近找了個24小時麥當勞。



那裡離市中心不遠,前半夜也算燈火通明,街邊還有不少燒烤排擋。但是到了後半夜,整個世界像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連麥當勞都熄了半區的燈光。


空蕩蕩的麥當勞里剩下我、店員,和零星幾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一向聒噪的微博首頁也逐漸刷不出新的內容。


我忽然非常恐慌,好像游離到了文明世界以外。


過了一會兒,沉默已久的首頁忽然推出了新的微博,是一場德甲足球比賽的文字直播資訊。



當時巴西世界盃剛結束不久,我關注了一些足球帳號。雖然已經是半頁,參與比賽討論的人卻不少。


這時時光微妙的錯位了,這裡世界停擺地球的另一端卻人聲鼎沸、熱情高亢。好像眼前的寂靜才是一個幻覺,我因此獲得了難以言表的安全感。



後來,在無法合眼的夜裡,我常會打開一場足球直播,調一個低低的音量,讓另一個半球人潮洶湧的歡呼聲,來抵擋夜的涼意。


看到這裡,

如果你仍然沒有睡意,

可以在留言區,寫下你的故事;



如果你準備睡了,

那麼願你能睡個長覺,做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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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mKHKZHABjYh_GJGVG08w.html
















你也還沒睡?

2020-0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