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她們體會到「傅首爾之苦」

2023-11-09     她刊

原標題:結婚後,她們體會到「傅首爾之苦」

女性天生就擅長做家務勞動嗎?當爸爸們被問及同樣的問題時,他們會說他們平等地分擔了工作。但在實際生活中,家務勞動並非丈夫的參與變得事半功倍,相反,妻子們常常情緒崩潰,脾氣一點就燃。

當丈夫反覆講著:「我已經倒了垃圾,到底還要我怎樣?」「我也在和小孩玩」的時候,她們甚至無法準確描述這種情緒的來源,這些掙扎都發生在內心,消耗著心力。

為什麼丈夫做了這麼多,妻子還是不滿意?我們找了幾位家庭中的女性,試圖弄清楚什麼使她們如此疲憊。

看不見的工作

女兒四個半月的時候,黃潔結束產假,上班半月有餘,她感覺要把自己熬乾了。那是去年1月,她順著思緒追溯,每一個費心勞神的瞬間,都被堆積如山的家務所包圍。

丈夫做完飯的廚房像被炸彈轟炸過一樣。油點子濺得牆壁到處都是;剩菜剩飯,還有紅油碗都堆在洗碗池裡;灶台上放著帶湯汁的菜,湯汁已經凝固;地板上到水漬沒有擦乾,鞋印從廚房踩到客廳,垃圾桶也已經快裝滿。

面對眼前的場景,黃潔一邊忍著怒氣一邊穿上圍裙,轉身踏入廚房「戰場」。她先是刷碗、刷鍋、刷菜墩、刷洗碗池,再用清潔球擦灶台、擦抽油煙機、擦牆壁,最後掃地拖地。一套流程下來,她花了近一個小時。

吃完晚飯,她又忙著給女兒洗澡、喂奶,洗衣晾衣,自己洗漱。像打仗一樣忙完所有家務後,晚上8點,黃潔抱起女兒開始哄睡。

女兒出生後,夫妻倆面臨的家務壓力隨之加大,白天丈夫帶娃,晚上她來接替。

這樣的分工是相互妥協的結果。黃潔還在待產期的時候,丈夫所在的公司部門裁員,失去了工作。女兒出生的第一個月,婆婆幫忙照顧,黃潔觀察到,沒有經驗的婆婆連尿不濕都不會換。直到她休完產假,待業的丈夫順其自然地成為了全職爸爸。

丈夫參與育兒,妻子的壓力也絲毫不會減少,即使白天上班,黃潔也得分出精力。因為女兒不肯喝奶瓶,她只能選擇中午回家喂奶,結束後再去上班。下班後,理所應當的,她要搞衛生,要溜娃,要帶睡。

一段時間,女兒每天半夜三點多準時醒,連喂奶都不能讓其入睡,熬不住的時候,黃潔只好放孩子在黑暗中玩一會,等到有點哭鬧的時候,再抱起鬨睡。

育兒所產生的體力勞動是如此的繁瑣,支離破碎,但黃潔說「累的不是帶小孩」。真正讓她感到疲憊的是丈夫對家務活的視而不見。比如,洗漱台上總是有水漬,做完飯的廚房不收拾,垃圾不倒,衣服亂丟。「如果我不記得晾曬,洗完的衣服會一直留在洗衣機里。」

當她一遍遍跟丈夫重複時,丈夫會反駁:「我哪有。」或者沖她吼道:「我做的還不夠多麼?」這時她又氣又煩,怒火攻心下,還得強撐起來打掃家裡。

大多數女性無法描述那些心理體驗,她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在做一種看不見的勞動。那些看上去簡單瑣碎的事情,是維持一個家庭系統正常運轉所必要的一切,但周圍人視而不見,覺得理所當然。

這並非婚姻中的個例。為什麼丈夫做了這麼多,妻子還是不滿意?美國作家傑瑪·哈特莉在《女人不是嘮叨——我們只是受夠了》一書中,用「情緒勞動」一詞來形容為照顧身邊的人所提供的情緒價值,以及工作和家務中產生的情緒消耗。哈特莉說,「家庭中那些崩潰時刻的背後都是不被重視的情緒勞動。」

31歲的王鈺和丈夫結婚5年,去年他們迎來了第一個孩子。作為新手爸媽王鈺評價丈夫:「他可能比許多男性都要做的好很多了。」平日裡,丈夫下班後會帶孩子下樓散步,洗澡,換尿布,跟孩子玩耍。

但除此之外,她的丈夫不做家務,做飯,掃地拖地,洗衣晾衣,全由王鈺和婆婆承擔。有時叫丈夫收拾衣服,他也會去做,也只是收衣服而已,其他家務活是看不到的。王鈺厭煩給丈夫下指令,交付工作也需要耗費精力,想著,算了算了,丈夫也在帶孩子,不做家務就不做了。

因為工作相對自由,王鈺居家辦公,白天婆婆帶孩子,工作時她時常被孩子的各種需求所打斷。上午11點她需要花一個小時陪伴孩子入睡,以避免孩子中途驚醒。這段時間,她見縫插針的瀏覽各種物品,幾件事情是她必須跟進的:孩子的衣服要買新的,鞋子也小了,奶粉快吃完了,輔食要準備什麼……

妻子們是各種服務的提供者,也是情緒勞動的付出者。「孩子的奶粉快吃完了,他也觀察不到,他不會想要去買,如果我叫他去買,他就會說我不知道選哪一種,選這種好嗎?選那種好嗎?」

孩子7個月大,王鈺為孩子準備輔食,在這之前,她要研究菜譜,以保證營養均衡,要採買食材。王鈺讓丈夫學習做輔食,多數時候丈夫只是看著。

唯一一次例外,是王鈺必須外出工作,那一餐被丈夫用白米粥「糊弄」過去了。她得知後又氣又急,迅速的拿起手機耐心地敲下文字:「冰箱裡有肉鬆,海苔,下次可以加一些進去。」「知道了」丈夫回復。

事後,王鈺回憶起這件事,她說她並非是擔心孩子的飲食,使她生氣的是:「為什麼同樣是孩子的父母,我能想到的事,他卻想不到。」

圖/王鈺給孩子做輔食

在情緒勞動中一點點消耗

今年8月,裕祺的女兒米朵出生。米朵出生後黃疸有點高,小臉和身上都蠟黃蠟黃的。

當婆婆看到孩子的臉時,驚呼道:「為什麼寶寶看起來這麼黃?」當得知醫院沒有測黃疸值時,又質問:「為什麼醫院不給測?」儘管裕祺一再解釋,「多曬太陽就好了。」婆婆仍不放心,每天這個問題被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為了讓家人安心,裕祺租了一次黃疸測試儀,測了三天,數值都在正常氛圍內。

孩子滿月以後,黃疸還未完全褪去,婆婆又一次說:「哎呀,臉還是有點黃。」裕祺感到壓力很大,打電話向丈夫求助,「要不然你去掛個號?」丈夫回答,許是覺得這樣說不妥,又馬上改口:「沒有必要的,肯定沒有問題。」

丈夫搖擺不定的態度,裕祺很失望,「他沒有堅定的站在我這邊。」照顧嬰兒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更多的是情緒勞動的消耗,女性只能學習忍受這種壓力。

明知道沒必要,裕祺又租了一次黃疸儀,並拍下視頻發到家庭群里,家裡人這才感到滿意。

養育嬰兒兩代人因育兒習慣、觀念不同,所產生的分歧時常發生。用什麼材質的奶瓶,孩子衣服的消毒方式,給寶寶睡什麼樣的頭型……婆婆總會質疑。「說吧,育兒觀念不一致容易有矛盾,不說吧,又怕家人不統一。」 裕祺常陷入兩難。

這種情緒勞動相比於實際的付出,更難以被看見,也不被理解。當發生類似的矛盾時,丈夫只是安慰:「你想的太多了。」女性需要照顧家裡每個人的情緒,同時還要考慮說話的語氣避免讓周圍人反感,裕祺覺得這是情緒勞動中,最令人心累的部分。

除此之外,媽媽們是家務勞動的統籌者,她們需要記住所有的事情。包括:所有的囤貨放在哪裡、所有的東西怎麼用,很多東西都是第一次接觸,每個產品裕祺都要通讀一遍說明書,生怕弄錯。至於選購嬰兒用品,更是如此,奶粉、尿不濕、嬰兒車、安全座椅…… 買哪個、什麼時候划算、買多少,多了會不會用不上、少了會不會不划算。

她的丈夫很少參與到採購當中,有一次,丈夫在刷社交媒體時,看到了一款嬰兒車,隨口問:「我們買的有這個功能嗎?」得知沒有後反問:「為什麼我們不買有這個功能的?」 那一刻裕祺被激怒,「我做了這麼多功課,而你只是看了個視頻就來反問我為什麼?」

她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一項項為丈夫解釋,「還是你考慮的周到。」她得到誇獎。在她看來這樣的誇獎是無效的,「他可以安撫我的情緒,但是他沒有辦法去承擔情緒勞動。」

圖/寶寶出門所要準備的物品

歸根結底,丈夫們從來不覺得這些也是他該做的事。他們反覆講著「我已經按你的要求做了,還要我怎樣」,他們依然默認妻子是家務勞動的承擔者。

孩子出生以來,王鈺和丈夫發生過最激烈的爭吵,源於孩子的一次啼哭。

那是凌晨5點,天還沒亮,孩子突然哭起來,丈夫先被吵醒,抱起孩子哄睡。十幾分鐘後孩子依然哭鬧的很厲害,多數情況下,嬰兒哭鬧是因為餓了,只要喂了奶,便會安靜下來。王鈺提出給孩子喂奶,丈夫朝她吼道:「都是因為你說話,孩子更不要我抱了。」 話剛說出口,場面一度失控,他們相互抱怨、謾罵、爭吵。

王鈺怕嚇壞寶寶,快速抱起孩子離開房間,一邊哄孩子一邊忍住眼裡泛起的淚水,「他做了很多,但是我始終不滿意,原因就在這裡,因為我跟他乾的活具體到生活裡面來說,還是不平等的。」

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她操心。當王鈺要求丈夫給孩子在網上購買面霜時,得知丈夫卸載了購物軟體。丈夫解釋是因為手機內存不夠,但在王鈺看來,他只是想逃避購物的責任。她十分憤怒,強行讓丈夫安裝、購買。

當王鈺說起這件事時她陷入反思:「是不是我要求太高了,打擊了他的購買積極性?」她回憶起丈夫僅有的兩次購物的體驗,一次是購買防撞貼,粘性不強,一會就掉了,被她評價是一次失敗的購物;還有一次,丈夫網購了小孩的圍欄,是不鏽鋼鋼管材質的,王鈺直搖頭:怎麼能給寶寶使用這麼堅硬的材質呢。當下就讓丈夫退了貨。

「買回來我不滿意,他心裡不太舒服」,王鈺猜測,她知道這樣的情緒消耗將沒完沒了。

被綁架的母職

當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女性的身份就變成了孩子的媽媽,傳統觀念對女性的要求是「賢妻良母」式的,操持家務,照料孩子是一項美德。這也使得女性比男性投入更多的體力勞動和情緒勞動。

女兒剛出生時,裕祺請了專業的月嫂,來教自己怎麼喂奶、怎麼拍嗝、換尿褲、給孩子洗澡……以及怎麼做一個母親。每天月嫂將記錄著寶寶身體情況的表格遞給她簽字確認,表格里包括三餐、洗澡、有無黃疸等十幾個項目。

月嫂指著熱疹那一欄說:「寶寶還是有熱疹「,她提到給孩子穿了薄衣服,塗了護膚霜,開了空調,但孩子身上的熱疹還是會反覆。接著像急於解釋什麼似的說:「可能寶寶一直貼著你吃奶太熱了。」

敏感的裕祺感受到語言中包含著對她的指責——「都是因為你的原因。」她當然也不想讓孩子有熱疹,可是她身上很熱,每天汗不斷,有時一天要換4-5套衣服,寶寶吃奶貼著也避免不了。她很生氣又無法反駁,仿佛育兒上的任何失職都是她的責任。

不可避免的,母職讓情緒勞動升級,也總會被冠以「母愛」之名得到救贖。「我愛我的孩子」裕祺說,遇到事情她總會先反思,自己哪裡做的不好,做的不對,在腦里把事件復盤,以確保「把事情做對」。

圖/寶寶身上的熱疹

對於職場媽媽來說,她們總會面臨工作和家庭的取捨。得知手上準備的項目需要出差去外地20天時,王鈺感到焦慮,此前她一直是純母乳喂養。為了順利給孩子斷奶,她選擇外出辦公。白天孩子看不到她,也不肯吃奶瓶。她只得跑去母乳諮詢門診詢問,醫生告訴她一般孩子用奶瓶堅持一個星期就可以斷奶。但她堅持了整整十天,孩子還是一吃到奶粉就吐出來。

隨著項目臨近,王鈺越來越焦急,一邊不忍孩子一邊又要工作,她只好想更多的預案,「實在不行,讓同事先過去,自己後頂上。」直到後來項目出現了問題,出差的事暫時擱淺,她才短暫鬆口氣。

處理工作,育兒,王鈺的時間經常不夠用,睡眠質量很差,當她和丈夫抱怨時,丈夫輕描淡寫地說:「白天陪睡的時候你也可以休息。」王鈺很生氣,他不知道她是無法休息的,得時刻關注孩子的狀態,哪怕只是短暫打個盹兒。

周圍的朋友們得知黃潔的丈夫做飯帶娃,誇他是好爸爸好丈夫,在別人眼中她是個十分輕鬆的妻子,「他也只是做了一個父親基本的工作而已」。黃潔說。

丈夫全職帶娃一年半後,黃潔終於忍不住催促他去找份工作。她有更長遠的考慮,他們生活在廣西一座四線小城,房子和車子都是家裡人買的,雖沒有太大的生活壓力,隨著孩子長大,需求只會越來越多。

起初,當他們談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丈夫不太想結束這樣的生活,覺得慢慢找也可以,推脫道:「天天帶孩子沒有時間投簡歷」。為了逼迫丈夫找工作,黃潔帶孩子回到娘家,「等你找到工作了我們再回來」。

如今丈夫回歸工作,白天孩子由婆婆照顧,這種模式下黃潔發現出現在家庭里的新問題。「他越來越懈怠。」黃潔說。有時,小孩尿褲子,丈夫只管換褲子,那些髒褲子丟在一邊,終究還是要黃潔洗好晾好。

作為「家務勞動執掌者」黃潔只能靠交派任務來幫助自己。如果不尋求幫助,減輕負擔就會越來越難。當孩子能獨立使用小馬桶的時候,黃潔指揮丈夫清理馬桶。這種事情做的多了,丈夫不太情願,他購買了一個小馬桶圈,套在大馬桶上,以此來避免家務勞動的產生。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黃潔身上,則是另一番景象。今天夏天,黃潔利用下班一小時學游泳,晚上8點到家,給孩子洗澡哄睡。因為比平常回去的晚而受到母親的指責,被罵游泳是「不務正業」,意思是沒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成為媽媽後,大多數女性只能在夾縫中匆忙兼顧工作與育兒,無處安放需要休憩的身心。

圖/趁著天氣好,洗了寶寶所有的衣服

持續尋找平衡

當妻子長期單方面付出大量的情緒勞動,某一段時間家庭關係會陷入失衡。

早上6點,孩子醒來後,王鈺馬上就要起床,為其穿衣,洗漱,喂奶。每當這個時候,丈夫即使已經醒來,還是會在床上賴著,這個行為讓她怒不可遏:「憑什麼你還在床上躺著。「

王鈺感到自己緊繃的神經快要斷了,陷入焦慮,脾氣一點就燃。丈夫不是沒有覺察到她的情緒,會對她說「辛苦你了」,但這樣的寬慰無法真正讓她放鬆。

她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丈夫的「幫忙」,而是雙方都能以平等的方式承擔起維繫家庭氛圍和諧的責任。

有時,王鈺刻意指揮丈夫去完成某項家務,但總是被婆婆打斷,「他上班很累了,那些活我干就好。」由於老人的插手,承擔了大部分家務活,丈夫更是難以進入家長的角色。

這些事瑣碎,她們難以開口向丈夫傾訴。「我怕他會覺得我是個怨婦,因為生了小孩待一直在家裡,才會有各種各樣情緒上的問題。」 裕祺說。她習慣向閨蜜訴說心事,當對方同樣抱怨生活時,她成為別人的情緒垃圾桶,陷入另一種撕裂。

終於,裕祺積壓的抑鬱情緒,以一種衝突性更強的方式在家庭里炸開。

起因是兩代人的飲食問題。和公婆住在一起,老人吃的簡單,由於裕祺親自喂奶,想要飲食上更豐富一些,但她苦於難以向公婆開口。這幾天她感到自己的奶不夠了,關係到孩子的口糧,她感到焦急,越急身體越上火。她只好向丈夫求助,但丈夫說想吃什麼直接跟父母提。

裕祺一下子爆發了:「如果我總是去提要求,婆婆會不會覺得我很難伺候呢?」她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腦的倒出來,要維持家庭情感,要想辦法安撫老人,維持平衡,她感到太累了。

當丈夫聽她講述,才第一次嘗試理解妻子的處境,他震驚於妻子需要付出的情緒勞動,「原來你承受了這麼多」。

「我總是跟他說你為什麼不站在我這邊,我也不太能說清楚我的困境,所有的事情都很小,許多小事積累就成為很大的壓力。」 裕祺說。

這件事之後,裕祺發現她和丈夫的溝通變得更容易了,遇到一些事情丈夫會主動替她開口,他也會教裕祺和父母相處的方法。夫妻倆開始共同參與育兒當中,他們一起給孩子洗澡,穿衣,為孩子讀書,哄睡。在裕祺看來,是這份愛和信任幫她抵制住了曾經過度的情緒勞動。

今年10月,王鈺收到一則畢業十周年返校的邀約,當得知當年的舍友也會回去時,她很糾結,回校意味著要離開家兩天。丈夫裝作無所謂,「去吧,還有我在。」

離家前,王鈺照舊做了許多準備工作,她用手機備忘錄寫下輔食的菜譜,把原材料買好,接著又在丈夫面前演示一遍。她不在家的兩天,為了讓她安心,丈夫主動發來孩子的照片,寬慰孩子一切都好。到了晚上,凌晨2點,王鈺醒來她知道多半這會孩子會哭鬧,她給丈夫發了一條簡訊,第二天丈夫回復,孩子醒來他哄了兩下就睡著了。

回到家後,王鈺意識到自己可以不再凡事都插手,也不用擔心細節,「我不再按我的高要求來要求他」,她知道丈夫也可以做的很好。

王鈺想要讓丈夫知道每天她所做的情緒勞動是有價值的,第一步就是讓丈夫也去做。她開始逐漸放手,讓丈夫參與到育兒中去,假期出去遊玩的用品她交給丈夫準備,丈夫購買的用品她也不再過多的評價,當婆婆要幫忙代勞時,她攔住說:「孩子和爸爸都不親了。「

情緒勞動真實存在,但在照料孩子過程中獲得的幸福感同樣難以消弭。王鈺記得,在夜晚的路燈下,丈夫抱著孩子散步,一大一小的人影相互依偎,那是屬於她最輕快的時光。

監製 - 她姐

作者 - 周婧

微博 - @她刊iii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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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c7850b0dd9a903cd09e14c0c43c3496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