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夫·托爾斯泰曾說:憤怒對別人有害,但憤怒時受傷害最深者乃是本人。人有情感,被激起憤怒的情緒再正常不過,這不意味著憤怒可以隨意發泄,因為盲目發泄憤怒會吹熄理智的燈,許多無法挽回的悲劇都因此發生。
(涉及隱私,案中人名均為化名)
本案主人公章大煒的憤怒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一切源於他發現妻子的身份。沒有哪個正常男子能接受妻子去做「小姐」,章大煒為此感到憤怒旁觀者完全能理解,無法理解的是他最終選擇的發泄方式。
章大煒出生在廣東一個普通的農村家庭里,父親脾氣不好,常常為瑣事打罵母親,在充滿暴力的環境中成長,章大煒也染上了一些父親的毛病。父親在外頭要面子,卻不敢輕易跟人耍橫,回家才說一不二,這種脾性幾乎完全複製到了兒子的身上。
隨著年紀增長,章大煒越來越厭煩讀書,決定去城裡打工謀生,父母拗不過他便同意了,這顯然是個錯誤決定,因為學歷低仍然能夠做出大成就的人是極少數,知識與命運通常都緊密聯繫在一起,章大煒活到30多歲事業仍然平平,唯一讓他有面子的是娶了個漂亮妻子阿琴。
阿琴是他打工期間偶然認識的,妻子的過去,章大煒了解不多,只知道她在KTV做過服務員,他相貌平平賺錢的能力也不強,有個美女願意和他交往,章大煒深感幸福,迫不及待帶她回鄉見父母商議婚事,交往不到一年就結了婚。
村裡的單身漢不少,見章大煒娶了個漂亮女人,紛紛表示羨慕,章大煒也很得意,在外面打牌喝酒時常常炫耀兩人如何認識,妻子又如何對他死心塌地,起初眾人還用嫉妒的眼神看著他,不到2年,這種羨慕就變成了嘲諷。
原來,章大煒性情暴躁,常常為瑣事對阿琴發脾氣,氣上了頭還會動拳腳,阿琴並不是逆來順受的性格,起初只是和章大煒吵架,罵他沒本事還橫,生下女兒之後,索性離家出走了。
這下章大煒急了,多次跑出去找妻子,連跑好幾趟都沒找到人,妻子連手機號碼都換了,他根本就沒辦法,只得悻悻回村,原本指望過一段時間阿琴想通了回家,誰知事情的發展完全超乎他想像。
2012年春節,村裡不少外出打工的人都回來了,關於阿琴的風言風語逐漸流出,一個叫阿傑的同鄉「好心」告訴章大煒他見過阿琴,說出口的話卻讓章大煒大吃一驚,阿傑聲稱阿琴在外面的浴場和KTV上班,做「小姐」,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其他人也能作證。
章大煒不敢置信,按照大夥所說的去找阿琴,果真發現她墮落風塵,氣憤的章大煒當眾甩了阿琴一耳光,問她為什麼背叛自己,阿琴沒半分愧疚反而罵道:「我以前就是做這個的,難道你不知道?自從跟了你,好日子一天都沒過上,我怎麼樣,你管不著!」
夫妻大吵一架後徹底分道揚鑣,阿琴從此再也沒回過家,連孩子都不管不顧,她的事情在村裡成了公開的秘密,令章大煒抬不起頭,旁人或同情、或嘲諷、或意味不明的眼神,對章大煒而言無比恥辱,當初結婚、炫耀妻子時他有多麼得意風光,眼下就有多怨憤。
這種憤怒的情緒在他心中不斷累積發酵,逐漸形成一個可怕的念頭。章大煒也跟朋友去找失足女,發泄內心的怒火,但他仍然覺得不夠解氣,2012年11月26日晚,他跑到鄰村時正碰上失足女黎某在路邊招P,動了念頭便上前問價格。
兩人談妥之後,黎某領著他進屋。對危機毫無察覺的黎某事後忙著穿衣,猝不及防間脖子就被扼住,一把冰涼的刀橫在了頸項前,黎某驚慌失措,拚命掙扎,反而被章大煒壓制,劇痛持續襲來,事後經調查,章大煒的刀竟然是早就買好了的,也就是說他在與黎某交易之前便有殺人惡念。
黎某因頸部遭受多次重創失血而死,章大煒沒能逃脫法網,被警方抓獲,他交代,因為妻子寧可去賣Y也不願意回歸家庭,他十分怨恨,恨妻子,也恨所有和她一樣的賣Y女,於是決定殺人泄憤,案發當晚他買了一把刀,揣在身上,見黎某在路邊招攬客人,就選中她下手。
章大煒犯故意殺人罪,《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本案被害人黎某雖然是一名失足女,但她的生命權也受到法律的保護,章大煒因妻子從事賣Y而遷怒無辜者,隨意殺人,危害性極大,動機十分卑劣,手段極其殘忍,經查章大煒還盜走被害人財物,總體而言犯罪情節特別嚴重,應當嚴懲,經法院審理其被依法判處了死刑。
這個案件讓人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卻又真實上演了,客觀評價,作為妻子的阿琴不顧家庭責任,自甘墮落,當然大錯特錯,但與之相比,章大煒因妻子的「小姐」身份無差別遷怒,殺害毫不相關的受害人,更應該受到譴責。
無論什麼時候,無論何種憤怒,都不能成為無差別犯罪的合理藉口,章大煒的瘋狂只擴大了傷害,連累孩子失去父愛,不知他臨終之時,可有後悔過。
(《回顧 廣東一男子炫耀妻子漂亮,被老鄉認出是小姐,最終引發慘劇》圖片為網圖,配合敘事,與本案無關;原創文章,謝絕抄襲、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