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劇,看懂溥儀的前半生和後半生

2022-05-02     邑人電影院

原標題:一部劇,看懂溥儀的前半生和後半生

本文作者: 綠流

《非常公民》是2002年的劇,誰能想到距今已經20年了。

劇中的歷史人物,當時都還有人在世。婉容的弟弟通過招魂的方式把她和溥儀合葬,這還是2006年的事。

這部劇以末代皇帝溥儀的一生為中心,同時講述末代皇后婉容、皇妃文繡、祥貴人譚玉齡、福貴人李玉琴、最後一任妻子李淑賢的經歷,以及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

1987年貝托魯奇來中國實景拍攝的《末代皇帝》無疑是藝術上的一座高峰,悠長的韻味、深沉的哲理,叫人常看常新不斷回味。

此珠玉在前,後來人壓力不小。在同類題材的作品中,且不說藝術高度,就有劇情胡編的,有演員惹爭議的,有引發當事人後代不滿的。《非常公民》不算全民熱議的大製作,但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口碑非常好。不管是在某瓣的得分,還是某站的彈幕,都能看出觀眾的好感。

現在回看,演員陣容相當可觀,溥儀由黃子華飾演,子華本來外形就和溥儀極為相似,還為了演好溥儀減了20幾磅,而且哲學學士的教育背景讓他能夠更為多元地去觀察歷史人物。他說「投入溥儀這個角色,感受個人面對歷史巨輪的渺小而產生的史詩式沮喪。他非常看重這個角色,在棟篤笑《娛樂圈血淚史2》和採訪中都提到演出經歷。

導演成浩說,溥儀要從16歲一直演到62歲,這是一個心理很複雜的人物,女人對於他來說,更多是一種擺設而非一種需要。因此,他幾乎從未給一個女人以真正的幸福。我一開始就將人選確定為黃子華,沒有想用別人。

皇后婉容的扮演者是蔣雯麗,演技就無需贅言了,剛生完孩子不到兩個月就進入劇組,整個人狀態非常好,演出了婉容的嬌憨、壓抑、被逼無奈。文繡由秦海璐飾演,李淑賢由陳瑾飾演,也都是影后。

劇中的豪華大場面並不多,衣著不華貴,但是該劇在長春實景拍攝,還使用了大量溥儀真實生活中的用具,在天津的醇王府邸也有取景。

《末代皇帝》中的溥儀更像一個意象,一個打不開門的人。《非常公民》則著重講了他的現實生活,感情世界。該劇邀請了5位編劇,還請到了清代歷史專家和一位皇族後代,經過3年的共同研究創作。明線上是講溥儀和五個女人的恩恩怨怨,同時也拍出了大時代下每個人命運的坎坷與唏噓。

不管是溥儀、婉容這樣的大人物,還是小明子、李侍衛這樣的小配角,在劇中都有精彩、細緻的呈現,片中雖加入了少許娛樂性,如細講婉容和李隊長的愛情、李玉琴進宮的滑稽,但始終把握著歷史正劇的尺度,尊重歷史中的人。

小太監小明子從小就是溥儀的玩伴,溥儀剛結婚的時候還是小孩,冷落后妃,反而和小明子一起聽唱片、喂螞蟻,宛如青梅竹馬。直到溥儀被馮玉祥趕出皇宮,中途短暫分離,後來在長春又重聚,不管溥儀身邊的女性如何變更,小明子始終相隨。到了撫順戰犯監獄中,小明子依然照顧著溥儀的生活起居,不然他連穿衣服都不會。後來,小明子被證明是受壓迫的人民,不用服刑,將要釋放,兩人才終成永別。在此之前,是溥儀一次次地丟下別人逃跑,而從這裡開始,則是身邊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

婉容,接受西式教育的人間富貴花,被父兄出賣進皇宮,結果大清的皇宮和她所了解到的西歐各國的皇宮截然不同,那裡壓抑著她的天性,甚至她鍾愛的鋼琴都要被搬走,和文繡爭寵成了她生活的樂趣。文繡離婚之後,她有過羨慕,但放不下皇后的名頭。之後的生活愈發被禁錮,只能用鴉片麻醉自己(嚴格說是在日本人的攛掇和親爹的矇騙下染上的),而溥儀因為生母是吞鴉片而死,最討厭別人吃鴉片。少年時代就結髮的夫妻還是有情誼的,溥儀又鼓勵她戒煙,反反覆復,恩情消磨殆盡。婉容和李侍衛陷入情網,受過西式教育的婉容尊重他人的這個優點和美麗的儀態深深打動著李侍衛,而李侍衛英勇、忠誠、聰明,散發出年輕的男性氣息,也在暗中吸引婉容。

他們的愛情戲拍得特別好,雖然違背倫理,但是兩廂情願,相濡以沫,是兩人在絕境中唯一的氧氣。李侍衛的扮演者曹磊當時英氣勃勃,有舞蹈功底,身型矯健,和蔣雯麗搭戲一點也不怯場,演技了得。後來才知道,他就是《軍師聯盟》里的燈下美人郭奉孝,《覺醒年代》里的罷工導師周樹人。

編劇的最高水平體現在後面幾集,前面尚可參考《我的前半身》,而後面花了五集以上的時間交代每個人的結局,娓娓道來,留白悠長。每個人都在離開他,更感慨的是,這位皇帝被改造之後,唯唯諾諾,日常生活中不斷自我審查,也時刻提醒別人說話做事要注意,他被嚇破了膽,生怕再失去。影片對載濤、王敏彤等其他的皇族遺民也有著墨,個性鮮明,出場時間不多卻令人難忘。

電視劇的最後一集中,晚年溥儀看螞蟻,和《末代皇帝》中溥儀回紫禁城找蛐蛐有同樣的巧思,夕陽西下,一個王朝的背影消泯於歷史深處,一個人從皇帝到公民,在晚年回憶童年,記住的不是山呼萬歲的輝煌,而是他幼時難得的遊戲。螞蟻比蛐蛐更有內涵,萬歲天子也不過是螻蟻一生,時代的灰,落在每一個人背上都是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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