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湖北蔡
周海媚的突然離世,引起一番熱議,曾經的香港影視江湖被再度翻起。畢竟周海媚最知名的幾個角色,都是她早年飾演過的幾個。像《倚天屠龍記》里的周芷若,《義不容情》里的李華,《天地豪情》的程嘉慧,《今生無悔》的沈文薏,等等。
那是香港影視的黃金時期,其實周海媚的演技談不上太好,但是她又能憑藉自己獨特的小兔牙及略帶嬰兒肥的面容,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個時期的香港影視江湖啊,讓人無限懷念。
世事竟何如恨,一夜腥風夢斷。
這裡,不過多聊周海媚,來聊聊香港影視里的「江湖」吧,就聊聊《江湖》。
在合作《旺角卡門》後,時隔十七年,劉德華與張學友再次聯手,講述江湖往事。
左手哥,一如旺角卡門裡的烏蠅哥。他在這集故事裡,仍然在消耗他拜把子大哥的生命值。
他們的江湖舊事,也簡單的,幾乎是老調重彈,舊瓶新酒:江湖大佬就哥厭倦江湖打打殺殺,萌生退意,而江湖並不同意。即包括,對手不同意;自己亦不同意。電影一開始就在傳有人買兇殺人,要殺的人還是就哥。於是,一眾貌合神離的哥們兄弟,開始陽奉陰違地追查。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面對迷迷茫茫的江湖,就哥估計也在心中感慨,而我只是一朵浪花...
這段江湖裡,就哥不再是騎著摩托車的那個酷酷的華弟,他已經歷了太多歲月,經歷太多故事。直到電影即將結束前,他都是一個事業有成,家庭幸福的大佬。他的拼勁已經不再體現在一線砍砍殺殺,這套江湖一線員工的作業SOP顯然不適合他。就哥如一位老船長,時時處處在為江湖掌舵。
真替他和吳倩蓮感到高興,他們的愛情,在這段里,有結婚生子,但願柴米油鹽,能覆蓋天若有情和至尊無上里的悽苦。雖然,他與吳倩蓮無疾而終的情愛故事,已從天若有情、一起走過的日子,一路唱到了來生緣。
就哥也不再是韋吉祥,當韋當庭無罪釋放,苦苦去街頭追梁詠琪扮演的律師Sandy,低沉的男聲唱著:六月六日沒有風的凌晨,街內途人紛紛,怪當天的我是魔鬼的化身……
韋吉祥對Sandy說,給我一個機會。像極了幾年後的劉建明在天台上和陳永仁的說話。那何嘗不是一個中年男人對命運的哀求。
她並沒有給他機會,幾年後,陳永仁有樣學樣,也沒有給劉建明機會,還讓他去跟法官說。他只是聽見她說,我看了這一眼,我不會再回頭看了。如此決絕。她真的是頭也不回,接下來的幾組鏡頭,韋吉祥和她,紅塵人海中,永隔天涯。同時,斷掉的音樂續上,無奈我默認緣分,其實和你不可變真…
江湖裡的他,也與那個四十歲出頭的阿虎不同,一出獄即人到中年,拼了命想贏一場比賽,卻一次次被兇狠的泰拳擊倒…想一下,在十多年前,本可以漂亮贏一場的比賽,卻被他輸得極其輕鬆。
人生的喜怒哀樂,總在劉德華演繹的江湖劇情里,忽明忽暗。
餐廳里,布置奢華,華哥與學友哥,試圖將他們在旺角卡門裡未盡的恩怨情仇、江湖情義,於此夜借著就哥和左手哥的身份再和觀眾朋友絮叨絮叨。
他們兄弟間的江湖義氣,如雪茄煙瀰漫在空氣中,十幾歲時,他們為江湖情義豪賭,拿安家費,一夜成名,罪惡如果無需審判,評價好人、壞人的標準只用情、義二字,那他們絕對稱得上英雄。
酒杯里,似乎還裹挾著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江湖是他們的名利場,也是他們的戰場,此刻的餐廳是江湖的中心,就哥和左手哥,他們似乎都有信心在這裡決定餐廳外的一眾小弟的生死,甚至是對方的生死。
我不在乎小羅羅…,我要殺一儆百….,我來見你,從來是一個人來…一個人走…
江湖在就哥眼裡,波平浪靜。唯一出現搖晃,是他們兄弟出現分歧的那個短暫瞬間,搖擺過後,即刻回歸平靜。
他們一起撐傘出門,步調出奇一致。令人想起他們在旺角卡門裡溫馨畫面。
可是,屬於他們的江湖,即將寫下終章,結尾情節竟如翻刻他們初入江湖的序言。
華哥和學友哥再次喋血街頭,一如他們在1987年《旺角卡門》里警署門口。他們在江湖裡的血雨腥風中拼殺,至死方休。
即將揚名立萬的,是兩個乳臭未乾的江湖少年。其中一個失掉右手,另外一個收監,如同平行時空里的十幾歲的他們,那股讓小少年行兇的力量,也曾讓他們成名,中學生的年紀,博出位的那一夜,街頭惡鬥。不曾想,這股力量,今夜將他們反噬。
事事皆在掌握的就哥,怎麼都想不到這齣戲,究竟是出自誰的手筆?電影里並沒有明示。給我們極大的想像空間。期間,有一個故事,他們一直在找誰買槍。即,誰買槍,誰就是兇手。他們都沒估到PTU里,掉了槍的阿Sir這次跑到江湖劇場又掉了槍。
臨終前,左手哥爬到就哥身邊,回憶起他們成名的那個夜晚,他們清晰記得,下了一場雨。像極了他們倒下來的這夜。
音樂響起,提示我,電影結束了......縈繞在耳邊的是悠悠緩緩的女聲,把我的悲傷留給自己,你的美麗讓你帶走....我想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紐西蘭成了就哥無法抵達的彼岸。
而香港的街頭並未平靜。兩三年後,尖東一霸,街頭蒙禍,倒在自己地盤上,據傳,其妻輓聯:世事竟何如恨,一夜腥風夢斷。
另有一聯:劍膽無畏,永不妥協。像極了對命運的不屈服。
既投身江湖,就應知江湖兇險;而投身江湖,哪知江湖這樣兇險?江湖,或永難波平浪靜。想出海,就不怕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