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有一首詩,通篇沒有一句孤獨,卻是孤獨的極致
李白這首《月下獨酌》的全文:「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李白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獨自在花間喝酒,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沒有歌姬,沒有侍女,沒有小童。天地間仿佛只剩下自己孤獨的一個人。
他也許懷念當初「酒中八仙人」暢飲的情形,也許懷念與賀知章、李適之、李璡、崔宗之、蘇晉、張旭、焦遂、杜甫等老友相聚的歡樂,也許懷念與友人放浪形骸,高談雄辯驚四筵的過去。
如今,友人只剩下自己孤獨的一個人。所有的歡樂沒有人分享,所有的悲傷沒有人分擔,「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換作其他人,悲傷便會瀰漫心扉,可是李白與其他人不同。他豪放地舉起酒杯邀請明月和明月下自己的影子一起喝酒。我、明月、影子三人舉杯共飲,冷清清的場面,頓覺熱鬧起來。
然而月不解飲,影徒隨身,自己終究還是難以排遣的孤獨。這又如何,既然有月有影,何妨及時行樂,莫辜負美好春光。
幸福的喝酒方式是大家在一起觥籌交錯,把酒言歡。酒中八仙的飲酒方式才愜意,豪邁。一個人獨酌,李白也不悲傷,他舉杯邀請明月和他一起飲酒。李白不僅飲酒,而且引吭高歌,「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
一個人的酒局,一個人的狂歡,卻是三個人的歡聲達旦,放歌縱酒。清冷的月亮也加入了李白的酒席,一場宿醉後,各自分散,不過,分別前相約:「相期邈雲漢」。
不愧是浪漫主義詩人,李白獨酌也是這麼豪邁大氣,無人陪伴,邀請明月相陪,無人伴舞,邀請影子來伴。
一場宿醉醒來後,作者無盡的孤獨隨之而生。
一千多年後再讀這首詩,不禁佩服詩仙的豁達與大氣。全詩沒有一句孤獨,卻是道盡了孤獨的極致。萬里悲秋常作客,千年孤獨邀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