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湖往事:在洪家疃采摘白果子

2020-02-07     最忆是巢州

作者:洪德林


冬天的早晨,照例是不能睡懒觉的,要背着粪筐出去拾一圈粪。


吃罢早饭,我和堂兄嘀咕:今天干什么?


“还是去采白果子吧。”堂兄想了一下说。



白果子是乌桕树上结的果实,一串一串的,褪去壳后,就露出白白的果子,型如豌豆,外表有一层厚厚的油脂,孩子们把一块竹板切成三五道口子,把白果子夹在中间,然后用力一捏,白果子就像枪子一样射出去,能打二十多米远;若是打中人的手或脸,非常疼。农村很多男孩都喜欢玩这个。


决定之后,我们哥俩就出发了。一人一个布兜,一根长竹杆,竹杆一头交叉绑一截很坚硬的树棍。俩个人轻车熟路,很快到达黄麓师范附属小学。在小学部的大门口,有一排好几十棵又高又大的乌桕树,足有十几米高。看着那些高大的树,再看看天气,我感觉堂兄的考虑有欠周到,因为今天是阴天,风比较大,爬那么高的树,不止是冷,还有点不安全。可既然来了,那就只好先干起来吧。


爬到十几米高的树上,是根本无法用手直接采到果子的,只能用竹竿勾断一棵棵树枝,然后回到地面上采摘。这样做,总有些心虚,怕被人看到赶我们走。好在我们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又躲在高高的树上,有树叶遮着,下面的行人不易发觉。但可恶的是,乌桕树树枝很脆,每勾断一棵,就会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这就很容易暴露目标了。今天可不,刚干了没一会,就有一个老师模样的人过来干预了。


“你们采这果子干什么?做枪子吗?”


“不是。卖钱。”我很老实地回答。


那个中年人仰起头把我们俩很仔细地瞅了一遍,竟然没再说什么,走了。


树上的我们,长长松了一口气。



风渐渐大了起来。我勾住了一棵果实很多但很粗壮的树枝,因为力气不够,僵持了好一会勾不断它。我忍不住探出身子,猛的一拉竹竿,树枝先是慢慢弯了过来,似是要臣服的样子,却不料倏或之间,它又倔犟地弹了回去。这让我猝不及防,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情急之中,我只得放掉竹竿,双手本能地抱住了树干。


“小心!”


旁边树上的堂兄见状大叫一声。


随着这一声叫喊,竹竿“啪啦”跌落到地面上。


总算是有惊无险!


折腾了一两个小时后,我们开始从树上慢慢下行。因为天冷,手有点冻僵了,所以格外小心,四肢并用,一步一步往下挪动。


接下来的活就轻松多了,把树枝上的白果子摘到布兜里,再把那些断树枝扔到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


还好,掂了掂重量,这一趟采了大约有两斤吧。


每年冬天,我们都要来这里采摘一番,一见到高高的乌桕树,我们不光有一种亲切感,心里也踏实了许多,还隐隐的晃动着一点点的自豪感。



因为到腊月二十七八,我们总要上一趟街。先到粮站把白果子卖了(2毛钱一斤,我们每个人大概能卖到3、4块钱——这可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啊!);然后到饭店买上几个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再就是去澡堂洗一把过年澡。如果大人有吩咐,还可以给家里买点什么。剩下的,就是我们下一年的私房钱了。


2020年2月4日下午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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