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鄂溫克旗草原,蒼茫無際的原野深處,成群的牛羊如此悠閒

2019-08-26     貓子沖里有1頭朱

早上5點半,伊敏河鎮的街道很安靜,空氣有點清冷,拎著攝影器材上了楊哥的車。四輛SUV,15個人,到鎮小區北頭集合。下了車,大家見見面,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彼此點頭,微笑。同一個小鎮,因為攝影,人們之間的距離感就成了稀薄的物質。

一路向北,50公里後,在鄂溫克旗(旗:行政單位相當於「縣」)錫尼河西公社前離開大路,拐進左側小道,只容一輛車通行。5月的呼倫貝爾草原,遠望還不見綠意,去年枯黃的草蓋不住腳面,但隔一段路,就有成群的牛羊啃食剛冒出頭的草芽。幾戶磚房,柵欄,草垛,在路邊零零散散閃過。

經過北輝蘇木(蘇木:蒙語「鎮」),遠望蒼茫無際的原野深處,一座孤山突起於草地之中。楊哥說這是輝河濕地的西博山,每年五月底六月初牧民要來這裡祭山。我說會有很大的祭祀儀式吧?楊哥回道,你說的那是寶格德烏拉山。

伊敏鎮向西,距離新巴爾虎左旗二百餘里,距離右旗三百餘里,寶格德烏拉山在兩者之間。很近,可我卻未曾一睹尊容。此山曾護佑成吉思汗轉敗為勝,被他命名為「聖山」(寶格德:蒙語「神聖的」。烏拉:蒙語「山」)。

多年以後遇大旱之年,眾牧民曾在那裡祈福,從此草原獲得安寧,人畜興旺。大家覺得靈驗,每年陰曆五月十三、七月初三,方圓幾百里的牧民到山裡祈求風調雨順。有時走幾十里見不到一戶人家的草原,這幾天內有千萬人聚集山中。幾百年來一直如此,是呼倫貝爾甚至內蒙古最純粹的祭拜。

這個祭祀的俗約中,女人是不能上山祭祀的。

作為漢族女子,我自然是對這種習俗心中「腹誹」。可是雖在草原生活這麼多年,對牧民的真實生活卻知之甚少。在鄂溫克旗的錫尼河兩岸,是布里亞特人(蒙古人種西伯利亞類型)在中國的聚集地之一。我生活的小鎮,雖然隸屬於鄂溫克旗,但主要居住者是華能伊敏煤電公司的職工。

下班的時候,穿著寬大袍子的蒙古漢子站在市場門口,在賣牛奶。他們住在幾公里外的奶牛村裡,早上四五點鐘擠牛奶送到鎮里,或下午現去草地抓牛擠了送過來,還是溫熱的。這是我一天裡偶爾能見到他們的時候。雖然牛羊肉已經成了我兩三天就要吃的食物,自己用炒米黃油磚茶熬的奶茶,也越喝越香,可我和牧民之間,仍是沒有多少關聯。

從伊敏出來40公里時,我們已經路過了「天下第一敖包」巴彥呼碩(蒙語:「富饒的山崗」)。這是離我最近的蒙族民俗地。

山頂一個大主敖包,12個小敖包。據說這是文化歷史遺存最完整的敖包。公元前鮮卑人從嘎仙洞向西遷徙,就在這裡祭祀過。每年農曆五月十三日及鄂溫克瑟賓節,都要在這裡祭敖包。紅遍全國半個世紀的電影插曲《敖包相會》,就是從這裡傳唱開的。今天見到的西博山,也是記憶中常聽別人提到的,呼倫貝爾草原上為數不多的山名。

此時車窗外的西博山,沒有山峰的料峭,沒有山脈的延綿,柔和的弧度,如一頂帶沿的盔帽,和平坦的草地銜接出一種奇異的視覺和諧。水泊和荒草把視線鋪滿,一直延展到山底,山的上部是略鼓起的深青色岩石層,下部覆蓋著枯黃的植被,初春的晨光遠遠照過去,就像一條霧帶環在山腰間。

這座山對我這個角度來說太遙遠了,看不清細節。可是輕柔的晨光勾勒出的朦朧輪廓,有一種萬物之間的寂然,似已等待至地老天荒。不知為了誰為了什麼,只是說不出的隱隱的感動,一切皆可憫然,可溫柔以待。

作者簡介:

羅海燕:中國散文詩作家協會會員。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pdtT0mwBJleJMoPMoera.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