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勁刻削,逸氣滿紙——八大山人977.5萬港元的蕨瓜圖

2020-04-17     聞是書畫


清 八大山人 蕨瓜圖 香港蘇富比2019秋拍 成交價977.5萬港元

朱耷於明亡之後逃禪空門,至五十五歲焚浮屠服,還俗後初自號「驢」,後又號「八大山人」。時生活貧苦,略現癲狂,方還俗時,禪理、癲狂、家國之思滿繞心中,充滿矛盾,創作既有恬靜之筆,亦有誇張之奇。於十年內風格數變,自拘謹走向狂放,為其晚年藝術奠基。

《蕨瓜圖》雖未落年款,然以其主題、用印、題款、書風應可推論,本幅即創作於此間,時八大山人近耳順。因居住條件限制,多畫斗方,畫風延續其早歲寫生之風貌,作瓜果蔬食熟捻於心,闡述禪理愈見精妙,故國之思滿溢紙上。本幅中倚斜橫倒之雙瓜緊扣《傳綮寫生圖》(fig.1)中八大自題:「無一無分別,無二無二號」之禪理,愈簡愈元,愈元愈真;雙蕨則有生活甘於恬淡、安食薇蕨之思,亦有薇蕨伸拳,有志難伸之乏力。


本幅書風用筆挺勁刻削,屬款「八大山人」,用印「驢屋人屋」亦皆為此時之特色。書風上,劉九庵先生曾於專文中論此時風格,表示「這種難言的隱痛和不平也表現在他畫畫的落款和簽名上」,如上海博物館藏朱耷仿黃庭堅行書《酒德頌》,書風縱橫奇倔,波瀾料峭,落款「驢」,鈐印同本幅;如北京故宮藏《古梅圖》(fig.2),落款「驢屋」,書風與數年後自題跋文可明顯看出此時書風用筆之尖銳挺拔,有別於晚年;又如南京博物院藏《牡丹竹石圖》,畫風受白陽影響明顯,用筆迅疾,疏朗清健,簽款「八大山人」剛健柔美,鈐印同本幅。

八大山人復歸塵俗,此十年間,繪畫不論花鳥、山水,書法不論仿黃山谷、習董文敏等皆有傳世之作,而後發展出自我風格,影響後世深遠。本幅《蕨瓜圖》作於此時,見禪思之深刻,見遺民之忿忿,恬靜簡淡中現不平之鳴,一如張庚《國朝院畫錄》中之贊「蒼勁圓晬,時有逸氣」。

本幅左下鈐「京口何氏收藏」 ,屬民國初年著名鑑賞家何賓笙。何賓笙,揚州人,字芷舲、稚苓,號青羊居士,齋名青羊鏡軒。近代書畫家、鑑賞家、書畫經紀人,曾參加揚州著名詩社「冶後春社」,與陳師曾、吳昌碩等多有交往。其過目經手書畫名跡甚多,今故宮八大山人《墨花圖卷》(fig.3),作於四十一歲僧號時期,是八大山人的早期作品,亦為其舊藏。


釋文:藤果葛碎根,根碎乃薇蕨。二月拳伸筆如鐵,拳到倪迂盡阿呆。拳去倪迂沒奢說,少年鹵莽拳頭高。爭甚閒爭討甚饒。八大山人。

八大山人(1626-1705),原名統,俗名朱耷,僧名傳綮,以號行,又號彭祖、雪個、個山、人屋、刃庵、道朗、良月、書年、何園、破雲樵、驢、驢漢、驢屋驢等。籍貫江西南昌,明太祖朱元璋第16子寧獻王朱權九世孫。與石濤、漸江、石溪並稱「四大畫僧」,其畫風及畫品對後世影響極大。明亡後,初為僧,後為道,繼而還俗。以明遺民自居,不肯與清合作。因嘗持《八大人覺經》,故又號八大山人,署款四字連草起來,形似「哭之」、「笑之」,表示他對清王朝的不滿和對故國的懷念。能詩文,擅花鳥、山水。其花鳥承襲陳淳、徐渭寫意花鳥畫的傳統,發展為闊筆大寫意畫法,其特點是通過象徵寓意的手法,並對所畫的花鳥、魚蟲進行誇張,以其奇特的形象和簡練的造型,使畫中形象突出,主題鮮明。山水畫初師董其昌,後又上窺黃公望、倪瓚,多作水墨山水,筆墨質樸雄健,以放任恣縱見長,清逸橫生,意境荒涼寂寥,作品中常有一些出人意表的結構造型。亦長於書法,擅行、草書,以禿筆作書,風格蒼勁圓潤、流暢秀健,意境高遠。(陰山工作室綜合整理編寫)


京口何氏收藏

作品資料

作者 朱耷

尺寸 25×39.7cm

鈐印:「驢屋人屋」

鑑藏印:(何賓笙)「京口何氏收藏」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lvF5h3EBiuFnsJQVRReD.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