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魚CEO涉賭被捕引行業震盪 加劇遊戲大主播遷徙?

2023-12-05   每經影視

原標題:鬥魚CEO涉賭被捕引行業震盪 加劇遊戲大主播遷徙?

越來越多的遊戲大主播正在進入新的直播平台。

「感謝感謝。」12月2日晚,一頭銀色短髮、身著橙色T恤的張大仙,開啟了在抖音直播首秀。這是張大仙在虎牙停播100多天後,再次回歸直播。

離開遊戲直播平台,張大仙不是第一個,肯定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據《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不完全統計,在這之前,從鬥魚轉戰B站的馮提莫、曾被稱為「鬥魚一哥」的旭旭寶寶等如今也已「跳槽」短視頻平台。

圖片來源:抖音平台截圖

曾經,遊戲直播平台也如今天受消費者追捧的短視頻一樣,是頻頻誕生「造富」神話的地方。資本扎堆,群雄逐鹿,無數創業者入局,行業「錢景」無限。

隨著熊貓直播倒下,企鵝電競離開牌桌,虎牙鬥魚合併失敗……越來越多的遊戲直播平台消失得悄無聲息,身處其中的遊戲主播也開始以變「求生」。如今,鬥魚CEO陳少傑因涉嫌開設賭場罪被捕帶來的行業震盪,更是加劇了遊戲主播的尷尬境地。

遊戲直播緣何走到如此境地?押注短視頻大流量,遷移的遊戲主播能夠求得生路嗎?泛直播平台擠壓下,遊戲直播又該何去何從?

短視頻平台「接盤」遊戲大主播

圖片來源:微博截圖

11月26日,張大仙在微博官宣正式轉戰短視頻平台。不到一周,在新的直播首秀中,雖然張大仙並未直播《王者榮耀》,但仍引爆了整個抖音的遊戲板塊,不僅迅速登頂抖音百強榜和人氣榜,更是獲得超10億點贊。截至目前,張大仙在抖音擁有近4800萬粉絲。

圖片來源:抖音平台截圖

「主播轉戰平台對粉絲沒太大影響,反正我們都是看大仙本人。」一位長期觀看遊戲直播的資深粉絲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

這並不是張大仙第一次「跳槽」。從企鵝電競到鬥魚,到虎牙,再到如今的抖音,張大仙「三連跳」的背後,或許正是多年來遊戲主播大遷徙的縮影。

事實上,在張大仙之前,旭旭寶寶就已率先「探路」。今年8月,旭旭寶寶結束了與鬥魚長達5年的合作,轉身加入抖音。其在抖音的直播首秀,總觀看人次一度超6000萬。截至目前,「旭旭寶寶」在抖音擁有約1624萬粉絲,獲贊近4000萬。

每經記者注意到,在「旭旭寶寶」的抖音官方帳號上,最新的直播停留在11月18日,其在官方帳號主頁上留言稱「近期有事,暫時不直播」,但對於「旭旭寶寶」的停播原因,外界仍一度眾說紛紜。

圖片來源:抖音截圖

越來越多虎牙、鬥魚的知名主播正在轉戰更大流量的短視頻平台。今年早些時候,闊別直播半年的馮提莫也開啟了自己在抖音的直播首秀。作為曾經的「鬥魚一姐」,馮提莫在經歷了鬥魚和B站兩個老東家後,最終也投入了短視頻平台的懷抱。

一位直播公會的從業者張先生,剛剛從虎牙離開,在接受每經記者採訪時表示,感受到了行業的變化。「雖然抖音不做遊戲直播,但抖音用戶多啊。在垂直的遊戲直播平台上直播沒人看。要不是很多主播的合同沒到期,否則衝擊性更大。」

「轉平台水土不服的當然也有,畢竟各個平台調性不一樣,而且也擔心流量雖多但分不到個人頭上,但大家還是願意試一試。」張先生坦言。

「跳槽」的另一面,是越來越多的遊戲主播不再局限於單一的平台。據每經記者不完全統計,虎牙頭部主播呂德華、鬥魚主播DL·拖米、虎牙微競蕪湖神等主播均在抖音、小紅書上開通帳號,分享視頻。

如今,面對鬥魚CEO陳少傑因涉嫌開設賭場罪被捕帶來的新一輪震盪,身處其中的主播們是否又將迎來新一輪洗牌?

身處直播行業多年的資深人士李先生在接受採訪時向每經記者表示,「目前受到這一事件影響的主要是鬥魚以及鬥魚平台的幾位頭部主播。有些人可能看到平颱風險會想要離開;但腰部主播也可能會認為,既然頭部主播已經下去了,這正好是機會來了。」

某鬥魚知名主播的助理王先生稱:「目前我們在正常直播,沒有影響。我們有公會也有平台合同,沒有考慮換平台這些。」

遊戲大主播押注大流量「求生」

「無論是張大仙,還是其他幾個大主播『跳槽』,都傳達出主播從垂類直播平台向泛娛樂直播平台轉移的信號。」中娛智庫創始人兼首席分析師高東旭告訴每經記者。在他看來,遊戲直播平台無論是對遊戲行業,還是對遊戲主播,所帶來的賦能價值正在逐漸下降。

一直以來,直播平台的本質是粉絲經濟。頭部主播轉戰短視頻平台,歸根結底離不開短視頻平台背後更多元、泛化的大流量,以及更廣闊的變現空間。

在李先生看來,對於主播而言,哪裡有利可圖,哪裡有更好的發展,就去哪裡,這是一個商業行為,是很正常的現象。

《2023中國網絡視聽發展研究報告》顯示,我國網絡視聽用戶規模達10.40億,其中短視頻用戶規模達10.12億。此前在2023年中國遊戲開發者大會上,抖音遊戲運營負責人曾透露,抖音遊戲已覆蓋超3億用戶,人均月均遊戲內容消費時長超過9小時。

相比之下,虎牙直播在2023年第三季度的平均移動用戶數為8600萬,鬥魚今年二季度的平均移動月活躍用戶則為5030萬,同比下滑。這意味著,在流量的競爭中,兩大頭部遊戲直播平台與短視頻平台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曾幾何時,在遊戲直播的「黃金時代」,遊戲直播平台也像如今受消費者追捧的短視頻平台一樣,是頻頻誕生「造富」神話的地方。

彼時,YY、熊貓直播、虎牙、鬥魚、企鵝電競、花椒直播等平台群雄並起,資本扎堆,無數創業者入局,試圖在「錢景」廣闊的遊戲直播中分得一杯羹。「千播時代」的激烈競爭下,面對平台對流量的巨大渴望,豪擲千金不計成本地搶奪主播成為搶占先機的「捷徑」。

據李先生回憶,在行業最熱鬧的時候,平台花費幾千萬元甚至過億元去搶奪一個主播是常見的事情,「當時真的有一些大主播年薪過億元」。2019年鬥魚上市時,「旭旭寶寶」便是曾和鬥魚CEO陳少傑一起在紐交所敲鐘的4位主播之一。

如今,流量越來越向短視頻平台集中,虎牙鬥魚合併失敗,遊戲直播平台的「日子」愈發艱難。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VCG111302377483

財報數據顯示,2020年-2022年,鬥魚營收規模分別為96億元、91億元、71億元,明顯下滑;凈利潤則在2021年、2022年連續兩年虧損。值得一提的是,鬥魚2023年第二季度直播服務營收為12.583億元(約1.735億美元),較2022年同期的17.683億元下降28.8%。

平台的日子不好過,與平台緊緊捆綁的主播自然也難以風生水起。據李先生觀察,頭部主播與平台之間的簽約費,整體呈現降低的趨勢。過去花了大價錢簽的那些主播,逐漸在降薪,比如原來三五千萬元的,這兩年可能要降到一千萬元左右。

大主播主動遷移加劇或許只是開始

隨著網際網路紅利的消失,增量市場越來越難做,獲客成本越來越高,各行各業都進入了爭奪存量市場的階段。

反映到遊戲行業上,就是主播價值的不斷下降,「此前都在做增量市場的時候,大主播從A平台到B平台,能給B平台帶來超千萬的註冊量,那平台花大價錢爭搶主播是值得的。現在很難達到這個效果,平台自然也不會搶人。」李先生表示。

這也是如今流量指引下的商業邏輯,泛直播平台巨大的流量池吸引著主播前往,從橫屏到豎屏、從垂類平台到泛直播平台。一夜爆火越來越難,對遊戲主播來說,換平台意味著要接受新的運營規則和商業邏輯。

遊戲直播平台以主播為核心,通過「打賞」機制聯結用戶和平台,大部分收益都通過打賞進入了主播的口袋,廠商投放後無法判斷主播能為其帶來多少流量。

短視頻平台的商業模式更強調平台屬性,讓遊戲廠商可以直接和用戶產生聯結,形成了「廠商為主播投放流量——主播吸引用戶轉化消費——主播分成廠商受益」的模式,廠商也可以從中清晰地看到投放和產出。

高東旭分析,「如今很多頭部遊戲廠商都在抖音大量買流量,買量的廣告收益比自己做遊戲的收益輕鬆很多。現在抖音去遊戲化,實際上是把不擅長的部分砍掉,集中更多流量來做更擅長的。」

入局遊戲直播的不只有抖音,快手、B站、小紅書等都在依照自己的優勢在遊戲直播領域創造新的商業邏輯。但高東旭認為,B站在二次元領域稍強,從整個大類來看,在消費、打賞各方面,可能快手等短視頻平台更強。

大廠和短視頻平台「攪動」之下,能參與競爭的平台會越來越少。「未來很難再有平台之間搶人。」在高東旭看來,能維持現在的競爭局面就不錯了,鬥魚受創,除了虎牙,遊戲直播平台所剩無幾。

李先生建議,主播不要貿然離開垂類直播平台,每個平台的屬性不同,在抖音上成為網紅,需要更多的錢推流;對小主播來說,如果沒有粉絲基礎很難獲得平台的青睞,出頭更難。

和幾年前平台砸錢「搶人」導致的大遷移不同,如今頭部大主播的主動遷移,或許只是開始。

(文中受訪者李先生、張先生、王先生均為化名)

記者 | 溫夢華 宋美璐 編輯 |魏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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