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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伊姐(周桂伊) 杉姐
近日,一條「徐克女友疑似懷孕」的消息突然衝上熱搜。
有媒體拍到視頻,73歲的徐克與小30歲的女友樂樂,在北京遛彎。
兩人甜蜜牽手,如漆似膠,樂樂邊走邊說,一路上和徐克聊不停。
徐克有女友的消息,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兩人之前曾經多次被拍到牽手畫面。
這次引起大家熱議的,是女友微微隆起的小腹。媒體因此猜測「徐克要當爸爸了?」
全網沸騰:天啊,73歲高齡!他還能生?他不丁克了?
如今,71歲的施南生(徐克前妻),沒有丈夫,沒有戀人,更沒有孩子。
離婚10年,孑然一身。
網上引來了一大波「老男人生殖欲」和「渣男」的討論,而陪徐克堅持丁克36年,已無生育能力的前妻施南生,成了大家眼中「最悲慘的陪跑選手」。
施南生需要同情嗎?當然不需要。
但站在我私人的角度,施南生會有遺憾嗎?我覺得會的。
我先花一點時間,來說說施南生的 強。
簡單說,沒有施南生,也許香港會錯過一整個黃金時代。
1980年代,新藝城橫空出世,和當時的巨頭邵氏、嘉禾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看照片就很清楚了,施南生、黃百鳴、曾志偉、麥嘉、石天、泰迪·羅賓、徐克,施南生是唯一的女性。
她總結、梳理了一套規範化的合同條文、預算分配線,以一己之力創立和確認了香港電影「製片」的標準。
這才有了,《鬼馬智多星》《最佳拍檔》《英雄本色》《倩女幽魂》《笑傲江湖》……
六個男人還在絞盡腦汁爭香港市場時,施南生已經把眼光轉向了海外市場。
幾年後,新藝城在非中文市場的盈利,達到總收入的40%,其他公司只能望塵莫及。
不得不說,施南生經營下的新藝城,是香港電影黃金歲月的重要版圖。美國權威雜誌《綜藝》,將施南生評為五十位最具影響力的電影人之一。
黃百強說,新藝城的成功,施南生占了一半:她掌控發行環節,什麼片能賣出好價錢,什麼角色戲碼既能討好大眾歡喜,又被院線老闆親睞,她最清楚。
後來她嫁給了徐克,之後的事就不贅言了,簡單說, 徐克是被施南生成就的。
我其實很同意我的好友,作家倪一寧說的那句話,「本質上,施南生依然是非常舊派的女子。」
1978年,尖沙咀日料店,施南生和朋友一起吃飯,席間,正被朋友稱讚的徐克忽然路過。
緣分從來都是世間最奇妙的好東西,忍不住讓人哇塞。
兩人在這次偶遇中,一見鍾情。
此後,施南生甘當徐克「身後的女人」,從工作到生活,一個導演,一個製片,再也分不開了。
只是這段佳話中,施南生從來都是讓人心疼的那一方。
徐克從TVB跳槽去香港佳藝電視台當導演和監製,施南生放棄管理層位置去陪他。
佳藝倒閉,第三次遭遇東家「塌房」的徐克,一度有些茫然。
施南生沒有離開,而是跟他確認:你到底是要做個人人都尊敬的導演,還是只是想在普通電視台里混一輩子?你自己想好了!
言外之意, 你要是想乾電影,我陪你,你要是想混日子,我也陪你。
徐克堅定地告訴她,我要拍電影!
於是,不久後,施南生幾經周轉,為他爭取到了那部大名鼎鼎的《蝶變》。
(《蝶變》從敘事到影像風格,都讓觀眾耳目一新,不僅開啟了徐克的「混亂三部曲」,還成為了香港電影新浪潮時代的經典作品之一。)
80年代的香港電影,是邵氏和嘉禾的天下。
半路殺出的新藝城,雖然彙集了一眾才華橫溢的創作人,但完全沒有章法的空殼公司,很難有作為。
施南生的加入,才真正「盤活」了整個公司——某個意義,施南生是為了繼續和徐克混在一起,才去做了這些所有的事情。
六個男人負責通宵達旦搞創作,她擔任日常行政、製片、發行、宣傳等「管家婆」的工作。
施南生笑稱,那時「像是在帶動物園一樣,每天一個個喂食後,就讓他們去幹活。」
再後來,新藝城解散,施南生與徐克創立了「電影工作室」。徐克負責做導演拍戲,施南生則負責融資、發行、宣傳等拍電影以外的所有事務。
徐克縱然有一身的才華,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但若沒有施南生盡心盡力、不計回報的扶持,很可能被時代埋沒。
徐克也親口承認,沒有施南生,就沒有徐克。
沒有錢,施南生就去拉投資。
特效不行,施南生跑到外國,聘請最頂級的特效師。
演員不合適,施南生就親自去談,王祖賢出演聶小倩,就是施南生拍的板。
她甚至還在拍攝過程中,與黑勢力談判、對峙。
徐克忙事業不想結婚,施南生就陪他到45歲,默默守候,不計較名分。
徐克說不想生孩子,施南生就堅持「丁克」。
施南生眼裡,徐克是完美的:徐克從來不畏懼不懂的東西,他喜歡科技,電影也懂,武術也懂,歷史也懂,文學也懂,電腦也懂……
施南生稱徐克為「老爺」,對他所有的愛、付出和寬容,都不求回報。
「我就是希望他開心,如果他認為,拍電影令他最開心,那希望他永遠在拍電影。」
徐克和施南生的關係,一定程度來說,像極了母親和兒子,一個任勞任怨,一個有恃無恐。
但這段愛情並不對等。
兩人分開時,徐克很少給施南生打電話,相伴幾十年,徐克有還會把施南生的英文名Nansun串成Nanson。
施南生唯一脆弱的場面,被林青霞寫進書里:1985年,她在倫敦見到施南生,沒說幾句她就哭起來......後來才知道那天是他們的紀念日,他們一個在香港,一個在英國。
而1985年,正是徐克跟葉倩文緋聞傳得轟轟烈烈的時間,施南生遠走英國,這是她為數不多的低潮期。
張艾嘉一針見血地評價過這段關係: 他是她的劫難,平日再怎麼英明神武,他只一笑,她便立刻乖乖做回他身邊的女人。
問題是,施南生從來不是一個需要依賴徐克的級別的女人,從出生那天就不是。
施南生家境優渥,父親是富商,母親是大家族的小姐。
她從小就有主見,15歲時,因香港暴亂,被父親送到非洲讀書。
施南生不滿意那裡的教學環境,自己辦理了轉學手續,只身前往英國,掌握了五種語言,攻讀計算機和統計學。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個專業在當時並不熱門。
回到香港後,20歲出頭,已輾轉無線、港台、佳視、麗的……一步步當上副總監。
香港導演人人以能請到施南生做製片為榮,她是香港最著名的製片人,寰亞電影前副總裁,金桑樹終身成就獎獲得者,法國藝術與文學勳章獲得者……
時尚坐標的《號外》雜誌,早對她有過評價: 她不是一個女人名字那麼簡單,實際上她是一種境界。
高傲的亦舒,年輕時把施南生的照片從雜誌上剪下來,貼在荷包里的小鏡子上,沒事就拿出來欣賞一番。
素來眼高的李碧華,贊她「不一般」。連倪匡也甘心被她踩在腳下:
論EQ與IQ,她無論哪一處都比我高,我敗得心服口服,索性把身段放到最低。」
「新導演的戲很少有明星願意加盟,但衝著監製施南生,劉嘉玲、陳坤、張叔平、杜可風都自願加入,劉嘉玲和陳坤還是零片酬出演。
林青霞和施南生一起去國外酒吧,人人都以為施南生才是明星,沖她點頭致敬,林青霞從不嫉妒,而是大方表白:
南生最靚最靚。
張國榮喊她阿姐,兩個人走在一起,被港媒稱為最會穿的兩個人。
兩人關係好到同穿一雙鞋,施南生的一雙紅色高跟鞋,張國榮曾在演唱會上穿過。
其實以上依然是在說施南生的強,血液里的高貴和氣場,事業之外,人格的強。
說到這裡差不多了,終極的問題是, 兩個強者,到底能不能共享人生?
大機率很難。
我在昨天的文章里已經說過了,能量強的人,一定是獨立遠大於交集,他們的思維方式是冷峻甚至殘忍的—— 需要被他人成全,拿走別人的能量成就自己。
所以我更喜歡謝霆鋒和王菲這種方式( 王菲謝霆鋒為什麼突然「秀恩愛」? 大家可以繼續戳),他們誰都沒有竭盡全力成全誰,某個程度,都很自私。
謝霆鋒一定程度犧牲了張柏芝,得到了延續基因的快樂,不會像徐克這樣晚年迅猛饑渴地完成生殖欲(客觀說,我覺得73歲生育對下一代是十分不公平的)。
人人都罵李亞鵬配不上王菲,但李亞鵬給了王菲徹底的俗世家庭溫暖,這種「得到了也就那麼回事」的底氣,讓曾經在胡同里倒痰盂的王菲解脫了。
公平嗎? 關係里沒有什麼公平,只有你情我願。
你能想像王菲和謝霆鋒一開始生了孩子,走到今天嗎?我完全無法想像,那只會暴露兩個強者對成長能量的爭執和痛苦,比今天的關係更加短暫。
說回施南生,今天的她,當然可以非常非常瀟洒。
她有友誼,和林青霞之間的深刻羈絆無需多言。
施南生是林青霞的證婚人,以及孩子的乾媽。
徐克被曝出軌時,也是林青霞為她鳴不平,直接質問。
兩位成功的女士,相互欣賞,相互扶持,比對方的另一半還要親密。
雖然沒有孩子,但她把林青霞的女兒當做女兒在教育。
在愛林15歲、言愛10歲那年,特別為她們安排了一趟南非之旅,接觸野生動物,乘坐熱氣球,希望兩個「乾女兒」能像她那樣,年少時感受一下非洲的魅力,拓展自己的世界觀。
愛林和言愛也很喜歡施南生,會給她準備母親節禮物和小卡片。
愛林曾擔心施南生寂寞,對媽媽說:「如果阿姨有需要,我願意陪在她身邊,一直照顧她……」。
但是施南生會寂寞嗎?會的。
無論如何,曾經深愛過,並肩過的人,去和別人迎接生命了,而老年的前方是死亡的影子,施南生再強,也只是一個人,需要人倫的安慰。
離婚後,她和徐克依然有聯結,非情愛層面的。
時至今日,徐克每一部電影都有施南生的支持,而徐克每一次發表感言,必定會第一個感謝她。
(2008年,在電影《女人不壞》的記者會,周迅、桂綸鎂和張雨綺紛紛向徐克獻上金玫瑰。徐克轉頭送給坐在台下的施南生,深情地說:「金玫瑰送給最好的女人,你永遠是我眼裡最好的女人。)
(2011年香港電影金像獎,徐克憑《狄仁傑之通天帝國》獲得最佳導演,他說:多謝施南生,她一直支持我。不管遇到多難的問題,最後她都能想到一個辦法解決。)
施南生當然足夠大氣,有次記者問施南生,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施南生答:手足。
就在上個月,施南生跟周迅、徐克、王中磊等人見了面,在一家東北餃子館聚餐。
吃完飯,周迅比了個小兔子手勢,向徐克告別。
之後周迅、施南生和兩個朋友繼續聊天,看起來聊得十分開心。
可這終究不是施南生的初心, 她沒有那麼在意做什麼,她從一開始,只想和徐克回同一個家。
如果讓我選一次人生,施南生和女助理樂樂的人生,我百分之兩百選施南生,十賭十不要樂樂的——連頭條里,都只有孕肚而沒有名字的人生。
我只是覺得,施南生可以擁有更好的, 如果戒掉了用盡全力愛人的執念。
當年她丁克並非自己願意,而是為了成全徐克。
不要去成全男人了,他們真的很少做虧本的買賣,請以終為始,像做一個電影項目一樣,為自己的人生多點權衡掂量。
新一代脫口秀女王鳥鳥說到自己去健身房邂逅了帥哥,願意充值去上他的課,只為了臉紅心跳一陣。
但後來發現,非常麻煩,這阻礙了她真正享受生活,大口吃碳水,不規律作息,那種自由自在。
她後來想通了,「自律讓我自由,什麼是自律,就是自律地不去想帥哥,我就獲得了自由。 戒碳水,戒糖,不如戒色。」
當時李誕露出難得深刻的表情,狠狠拍了燈。
不愛那麼多
只愛一點點
別人的愛情像海深我的愛情淺
李敖這句話,值得所有女人銘刻在墓志銘。
我和倪一寧聊了幾句施南生,她最後說,「有這樣的人出現,義無反顧,也很快樂。但新一代女性,真的做不到這份上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
伊姐觀影團
伊姐觀影團將於3月26日 14:00,在博納國際影城(大郊亭IMAX店) 組織觀影《了不起的夜晚》首映禮。
映後有主創到現場與大家互動。
題材很新穎的驚悚喜劇片。
短視頻「達人」豹子公司要倒閉,合伙人狗子和猴子提出要散夥。
三兄弟因一個特殊邀約來到一個驚悚片劇組進行偷拍,打算干好「最後一票」。
沒想到,意外地拍到劇組女主角發生意外的獨家畫面。
三兄弟選擇繼續偷拍,隨著逼近真相,更多意外與驚聲尖笑輪番登場,愈演愈烈。
上一秒驚恐,下一秒爆笑,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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