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與子的親密與對峙-心理紀實連載(上)

2022-04-27     九州心理

原標題:父與子的親密與對峙-心理紀實連載(上)

今年,女兒9歲,兒子6歲。

把這9年時間展開,就是7萬多個小時,N把屎N把尿,不用拉扯,孩子就在那兒自由生長。

兩年前,曾經寫下當時的心情,描述的是當下的挫敗與和解,當時的感悟記錄得很詳實。現在,因為手稿丟了,悔恨沒有早點規整好,忘了那會兒的心境。

看著兒子已經不那麼需要抱抱和親親,那個充滿愛、時刻被感動的父親去哪兒了?僅剩下幾張白紙,潦草的文字只留下了潦草,當時的我一定留下了什麼,這種感覺去哪兒了?

電影 / 如父如子

01。

父子關係,可能是世界上最難剝的洋蔥

2014年9月的一個上午,兒子像小狗一樣躲在被子裡面,一個似乎還在熟睡中就被扒拉出來的小不點,被放在一個購物車大小的小推車裡面。

護士應該在叫爸爸的名字,但是應該叫錯了,看看周圍沒有人答應,再看看時間,我想這應該就是我兒子。好吧,是個男孩。不多不少,當時就這麼一種感覺。

三年前,我在B超顯示器上面看到太太肚子裡三個月大的女兒的影像,醫生把一個小黑點放大,這個小黑豆豆開始在螢幕中以非常快的速度跳動,醫生說:「看見沒,這就是孩子的心跳。」

即刻我的眼睛有一種脹痛的感覺,原來這個小傢伙真的是活的,感嘆生命是一個奇蹟。女兒出生,一直到現在,想起來就是一種想哭的感覺,我總覺得:她怎麼那么小,她要是沒有我那得多可憐,她知不知道我們很愛她,這種莫名的感動從未離去。

但,當我抱著我的兒子,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的感覺,兒子是溫暖的,充滿了奶香和蛋白質生長的味道,抱起來手感和女兒一模一樣,全身的膠原蛋白。但為什麼很難有一種保護的慾望呢?為什麼我不但不想親他,反而還覺得娘娘的,我不但不想保護他,趁媽媽不在的時候我還會捉弄和取笑他、折騰他。看他哭泣還有一種莫名的快感。明明是親生的,難道爸爸看兒子就是這種感覺嗎?

電影 / 如父如子

我們兒時被對待的方式,就像魔咒一樣,總是會不斷重複的,發生在我們的下一代身上。

當我有了兒子以後,仿佛重新經歷了一遍自己的童年。我一直嘗試找到這種怪誕的親子關係背後隱藏的力量在哪裡?

此篇,我將重點來重塑一下我的父親和我的爺爺, 下一篇再回到我和兒子。前三代人沒整明白,第四代也會是稀里糊塗的。

02。

我的父親和我的爺爺

我的父親曾經是一名職業軍人,曾經是廣西一家軍醫院的院長。至於他為什麼去當兵,我想是一種想從原生家庭出走的衝動吧。

我的爺爺是一個典型的革命者,既是鄉紳又有點土匪氣質,這種性格非常適合當時中國社會變革的潮流,湖南人形容這種性格叫做「霸蠻」。勤勞,接地氣、仗義,嫉惡如仇,也很有正氣(這種正氣是基於民族主義者和男權主義者發展出來的)。縣裡面的事務工作安排,因為他不認識字,所以沒辦法通過文件傳達,爺爺就把他的眼鏡摘下來,鄉親們跑前跑後,把老爺子的眼鏡展示給辦事員就算完成了領導簽字授權,可以推進事務工作。

父親是家裡面的老大,有兩個弟弟兩個妹妹,父親有一個特別疼愛他的姥姥,父親小時候還還讀過幾年私塾,姥姥每天都跟著去,在學堂後排守著,主要是怕老先生打父親。父親跟我描述過,拿筆的時候一定要拿緊,先生會突然在你後面趁你不注意從你的手上把毛筆提走,被提走了說明握筆無力,會被「敲腦殼」。(手指第二關節關節敲腦袋,跟敲門一樣,他後來也這麼敲過我,被敲的時候耳膜會先感受到敲門聲然後是疼痛,傷害不大,侮辱性極強。)

父親對女性是關愛的,可惜他沒女兒,把這種對女孩的愛,都移情到我幾個表妹和堂妹那裡,看到小女孩就顯得鬆弛和隨意,開玩笑沒個邊,絮絮叨叨停不下來,還給她們買從來沒給我買過的肯德基。他對於女性的性別認同,讓我想到了John Ross教授的理論。

從進化角度,男性是基於女性的身體進化而來,女性是基礎性別,擁有更完整的基因序列,壽命也更長。然後才有男性。男性為了保持性別特徵,需要保持攻擊性和激素水平在高位震盪,所有的男權主義的背後都壓抑了對回歸母體(即女性)的原始慾望,壓抑了對女性的依戀。

這種壓抑,這種反作用力,長期以來,古今中外,是助長了男權主義的蔓延的根源。比如,直男癌的背後,其實是男性壓抑自己渴望成為女性,掩蓋內心羞恥感的一種反擊。

從進化角度,男性是基於女性的身體進化而來,女性是基礎性別,擁有更完整的基因序列,壽命也更長。然後才有男性。男性為了保持性別特徵,需要保持攻擊性和激素水平在高位震盪,所有的男權主義的背後都壓抑了對回歸母體(即女性)的原始慾望,壓抑了對女性的依戀。

這種壓抑,這種反作用力,長期以來,古今中外,是助長了男權主義的蔓延的根源。比如,直男癌的背後,其實是男性壓抑自己渴望成為女性,掩蓋內心羞恥感的一種反擊。

這種男性潛意識的羞恥,是沉重的鐵鏈,只有母愛才能拯救。

可悲的是,我奶奶沒做到,但我媽媽做到了。

電影 / 如父如子

我的奶奶,我父親的母親,是一個出生在舊社會的女人,裹過幾天小腳,常年生活在我爺爺的陰影下,有沒有家暴不知道,沒有算是例外。奶奶年輕時會偷偷喝點小酒(男性崇拜)。冬天的湖南是濕冷的, 她會告誡孩子,冷的時候喝點小酒能禦寒。爸爸跟我說過,小時候他把家裡的雞蛋擺在集市上賣,然後光著腳走到了鎮上,買了一雙草鞋,突然感覺好暖和。他說出「好暖和」三個字是高八調的。沒有哪個男孩不嚮往母親的溫暖的,只是80年前的中國社會很少鼓勵男性對女性產生認同、尊重和依戀。

奶奶給我父親的關愛是會被壓制的,父親對母愛的渴望也是被壓制的。父親在童年長期尿床,我在童年也是長期尿床。那時候沒有人知道,其實孩子在床上畫的每一幅「地圖」都是潛意識的表達,是渴望關注的一次次呼喚。我還被迫吃了很多補腎的高湯,肝火一直旺到現在還沒下去。我和父親都愛嗑瓜子和花生,一旦和瓜子乾上了,基本停不下來。他愛摸下巴的鬍子,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繼承了。我的兒子剛出生,第一口奶沒吃上,就開始奶凶奶凶的。一位很有經驗的醫生笑著說,你家孩子口欲還蠻強的。

「一個在媽媽懷裡受寵的孩子終生都會保持一種征服欲,那種成功的自信往往帶來真正的成功。」

——弗洛伊德

我爺爺走得早,所以奶奶從60多歲到99歲這三十多年,可以在公開場合喝點小酒了,兒孫滿堂,都還是活得輕快和自由的,她的晚年得益於父親的照顧,也是他對父愛的一種代替補償。爺爺和父親曾經有過一次嚴重肢體衝突,當時我太小,哥哥見證了。背後的原因是,多年來父與子的矛盾的積累,也是父親對爺爺的一次宣戰,多年來壓抑的一次反抗。可惜宣戰時,爺爺已是白髮人,回到老家就中風了。

我跟我父親宣戰,大約是在我16歲,也是動手了,幸虧老爸那會身體還好,扛過去了。這種既不是同盟,又不是敵人的關係,沒有親密,而且有一種莫名的不認同,是我父親和爺爺之間矛盾的根源。那個年代,爺爺不可能抱爸爸吧,也不會親他,更不會hi five吧?這種父親的審視,無處不在。也許,我父親當年在兩岸關係緊張,家家戶戶都不從軍的風氣下,即使奶奶把他關在家裡,都已經拿到大學通知書了,還是偷偷跑出去,穿著便裝就爬上了綠皮卡車的原因。令人意外的是,父親的審視從未離開他,而且不斷重複,代代相傳。

電影 / 如父如子

03。

我和我的父親

我在父親四十歲的時候出生,比我哥哥小了三歲,滿足了當年晚、稀、少的政策,領了指標再造人,所有考核指標都打勾的情況下,搭上了計劃生育下達前的末班車。

我的同輩中,極少有不是家中獨生的子女。父親對我應該是很寵愛的,可惜只到二十多歲,我才感覺到。這種寵愛我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別人的大致評價都是,你爸爸最喜歡你,把嚴厲都放到你哥哥那裡,對你很寬容。

在我26歲從英國回來,在機場主動抱了我爸爸那一次,不記得有第二次擁抱。我的童年,父親對我的印象是缺位和生疏的,他的易怒和沉默讓我非常疑惑。他幾乎從來沒有管過我的學習,僅有一兩次。輔導的過程讓兩個人都很痛苦。他沒有辦法從自己小時候被對待的方式走出來,(攻擊者認同)我也沒有辦法在我感到不安全的環境下集中精神。

我寫的字是顫抖的,我的注意力沒辦法集中到書本上,而是旁邊斜45度上空中隨時可能下來的手。在隨時可能遭到攻擊的情況下,我會突然出現肚子的劇痛。集中注意力障礙的問題困擾了我多年,我也曾經把蠟紙刻寫的試卷答案,全部鏡像的寫在反面,老師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答案,嚴肅地上門找家長。辛虧那個年代還沒有過度的診斷和檢查,換在今天大機率會是多動症。(一個感覺到危險的孩子,他最關注的是攻擊者。一個經受過危險的受害者是很難回憶出罪犯的面容,但可以清楚的描述出那把刀的特徵,因為她所有的關注力都在那把刀上面。)經過精神督導工作,我四十多年後才意識到,兒時注意力障礙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沒有安全感

我媽媽也不總是慈愛的,有時候也詐詐唬唬要動手,有一次還非要打屁股,而且需要很正式的把我褲子扒拉下來再打。猶猶豫豫、拖泥帶水,一點也不像父親不堅決,互相拉拉扯扯的搞得有些尷尬,後來她噗嗤一下笑出來了。一件本來很嚴肅的事情老被她搞得老不正式了。

但是,媽媽情緒是穩定的,她是我們全家情緒的容器,抵擋了全家三個男人一次又一次洪峰。她總是笑著看我,我沒有那麼多猜測和分析,很簡單的用心就能感覺到她很愛我。我也常常希望,爸爸能出一次長差,不要兩三天就回來,最好是那種永遠都不需要回來的那種。那樣,我和哥哥,還有媽媽才可以過得很好。16歲的我和爸爸挑明了以後,他就幾乎沒有對我嚴厲過了。南方冬天的烤火架,手放在被子下面烤火,有一次他的手輕輕抓住了我的手,這是我第一次感覺他的溫度,人的溫度。感謝那一層薄薄的被子擋住了我們直男的羞恥心。

那會我天天在體校訓練,專項投擲,胳臂肘早就粗過他了。年輕的我,外強中乾、自卑又自戀,易怒和情緒化。每天跟個鬥雞一樣,毛滋滋的。

2001年大學畢業,有段時間沉迷遊戲,每天準時干到凌晨五點開始睡覺。爸爸準時中午11點回家先叫我起床,預熱那種起床,然後再回單位,等我12點還魂了,他就開始做飯,既不暴躁也不冷漠。半年之後,家人再也忍受不了我這麼頹廢下去,生拉硬拽把我送上了去英國的飛機。哥哥怕媽媽難受,要求媽媽只送到計程車上,路上還跟我上了會課,說得一套套的我也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臨走時媽媽的眼淚,之前在外地上了四年大學,每一次分離好像都沒有這一次來得那麼劇烈。她的眼淚告訴我,這次媽媽真的管不了你了,該長大了。我每一次離家,爸爸總是把注意力放在行李的捆綁帶上,反覆檢查,嘴裡說說航班和時差的碎事。

英國三年,除了愛情,學業也就走了個形式,沒有什麼收穫。期間我和父親一直保持通信。有時候覺得老是寫一些好好學習,自我奮鬥,感恩的話也挺假的。改了一下文風,說了說我還是有點想念他,也希望他好,覺得自己有時候還是挺失敗的,總之,我說了一些肉麻的,但卻真誠的話。我預感到,這封信也許會擊中他。後來,媽媽告訴我:爸爸哭了,是很久都停不下來的那種。

「當父親給予兒子的時候,兩個人都笑了;當兒子給予父親的時候,兩個人都哭了。」

——莎士比亞

2008年奧運會,我和我爸去看奧運會田徑比賽,長跑比賽還是有點無聊,繞來繞去把爸爸給繞睡著了。旁邊有一群荷蘭人手舞足蹈的加油喝彩, 看到還有人睡覺,老外想獵奇,突然偷拍了一下爸爸。我用手捂住了相機。然後要求對方把照片刪掉。媽媽擔心我惹事,埋怨我說我好鬥。後來媽媽告訴爸爸,爸爸說當然要阻止,兒子做得對。老鬥雞看到小鬥雞已經成年,也會啄人了,甚是欣慰。

爸爸是四十多歲成為我的父親,我是35歲的時候成為我兒子的父親,當我還不到四十的時候,我的父親就已經離世了。

04。

父親愛的是兒子本人,

兒子愛的則是父親的回憶

2014年,我兒子出生後僅僅一個月,爸爸被診斷出結腸癌肝轉移。醫生真誠地說:「積極治療的結果是錢財兩空。」當時我爸爸的公司上面寫著他的格言:「天下無難事,只怕立志不堅。」我那會的格言是「impossible is nothing 」。兩個鋼鐵直男直接到了北京,進入戰時狀態,開始「積極治療」。一周後爸爸切除完腫瘤,一大截腸子沒了,手術後醒來第一句對我說的話就是,「儘快安排化療」。我和爸爸配合默契,都認為熬下去人定勝天。父親的毅力是驚人的,做了12期化療,從一線方案做到三線方案。脫髮、腿部麻痹、口腔潰瘍、尿道堵塞……我忙著聯繫醫生,找關係,送hongbao,一個勁兒地給爸爸打氣。媽媽只有在爸爸不在場的時候哭一哭,然後24小時忙著護理。那段時間,我的血液裡面充斥著多巴胺和去甲腎上腺素,沒有催產素,兒子成長的每一個環節我都在,但總覺得缺少了什麼。我的心中只有戰,沒有逃。我知道爸爸身體一天一天不行,每一次化療都是在殺死抗藥性低的癌細泡,剩下來的活躍癌細泡一次一次的以更快的速度進行繁殖。化療和靶向只是幫助癌細泡進行優勝略汰的新城代謝。父親為了迎合我們的關心,除了表達堅強,無話可說。半夜的時候,身體的反應讓他無法入睡,只能半坐在床頭,跟我媽媽說這日子好難熬。我和父親的對話變成了兩個理想的超我的對話,一個無所不能的兒子和一個意志堅強的爸爸。

2015年三月,我扶著爸爸走了三十米去做CT,他說感覺自己身體不行了,要休息一下。我倆坐在醫院的門口,北京三月底的太陽曬在身上有些脹痛。我們坐了一個多小時,沒說幾句話。我看了看他的眼睛,可能肝部的癌細泡已經很擴散,眼睛泛黃綠色。他說曬太陽舒服,有點痛,但是感覺自己在活著。這是我們獨處的最後時刻。

電影 / 困在時間裡的父親

每次病情惡化,我就托關係把爸爸轉到協會醫院急診部。因為我的兩個孩子都是在那裡出生的,所以我走進協和,總覺得有一種希望的感覺。對於協和,我實在太熟悉了,無論是去婦產科還是去急診,我都喜歡抄近路,從南門進去,老樓和鍋爐房中間有一條小巷子,巷子北側有一個不起眼的門臉,裡面是家屬對剛剛去世的親人舉行追掉儀式的小禮堂,旁邊其實就是停屍房。這個老樓的四層五層就是婦產科。

在洛克菲勒的慷慨捐助下創建的協和醫院,始終充滿了一種莫名的人文關懷。急診室的護士很多都是北京大妞,需要的時候反應極快,說話幹事利落。誰要是擋了運送病人的緊急通道,肯定會挨罵。這種環境我看著還挺舒服。雖然床挨床,總覺得安全。一個朋友的朋友,協和醫學院畢業的年輕醫生,一起打籃球的一哥們,把我拉到他的辦公室,跟我說:「老爺子基本上是蠟燭已經燒到頭了,急診室這個地不是一般人待的地方。每天進出的非死即傷,你幹嘛天天把他把放到這裡啊。」

我猶豫了很久,覺得直接回老家就是跟我爸爸攤牌,這太殘酷了。找到了一家北京臨終關懷的醫院,名字也是京字頭的綜合醫院,臨終關懷科也改叫內科。但實質上我和媽媽心裡都清楚,下一步我們會走到哪裡。進醫院之前,我跟我爸爸說什麼他都是點頭。任何醫療決定,都是我和媽媽、哥哥、醫生商定好,然後我把頭湊到爸爸的耳邊跟他商量。長期以來,他就是一個結果導向的人,別人說多了他總嫌人囉嗦,只有我說什麼他都愛聽。

2015年四月一天,醫生跟我媽說,該把你老大叫回來了,國外飛回來遠,夜長夢多,怕見不到最後一面。哥哥快到的路上,爸爸突然問我,你哥呢?我笑著說他還在天上,快落地了,然後他笑了。他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他知道哥哥回來意味著什麼。然後他說,他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哥哥給他喂吃的,告訴吃了那個藥他就會變好,可快送到嘴邊的時候,突然掉到地上……後來,我經常湊到他耳邊想說點什麼,但他不再點頭,總是搖頭。我最後跟我爸爸說的一句話是,你要是覺得辛苦你就休息,怎麼舒服怎麼來吧。他點點頭。然後就睡過去了。我感覺這一刻,他才真正放下,78年來他心中從未放下的那個鋼鐵般的超我。直到今天,我還在琢磨,這句話我是不是說得太遲了。

爸爸離世後那兩年,我每天都是渾渾濁濁,貌合神離。在深夜覺得特別孤單和疲憊的時候,我都會跑去和兒子睡覺,我換握著他胖胖的小手,感覺好溫暖,好治癒。那會我覺得,不是我父親走了,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死了,兒子的手讓我連接到另一半自己。

乘往彼岸的我,登上了一條小船,陪著我的那個人是我的兒子。

只有父親在世,你才永遠年輕。

責編 |曉慧

策劃 | Allen

排版 |不加班小姐

作者簡介 / Allen 楊

畢業於北京大學,曾留學英美,現居加拿大。

靈語三年期精神動力導向諮詢師學員。

靈語國際心理內容主編。

來源:靈語國際心理中心

微信號:lingyuguoji_xin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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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267b00fe6f19992798660472f043e0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