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疫情期:这种降压药还能吃吗?

2020-04-28   306医院医学科普


谢雅君,战略支援部队特色医学中心(原306医院),药剂科

医研部医学科普中心 编辑

新冠病毒感染(COVID-19)疫情在短短4个月的时间里,就已导致全球将近300万人感染,20多万死亡,这个数字已远超2003年的SARS病毒疫情。

新冠病毒和SARS病毒同属于冠状病毒,因表面有很多尖尖的棘突结构,簇拥在一起形似皇冠,因此得名"冠状病毒"。这些棘突帮助病毒侵入细胞内,而入口那道门的把手是人体内的ACE2。

ACE2全名为"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它是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RAS系统)中的一员,它能让血管紧张素Ⅱ(AngⅡ)裂解成Ang1-7。AngⅡ和它的受体(AT1)结合,可以产生强烈的缩血管效应,导致血压升高,而Ang1-7和它的受体(Mas)结合,却可以产生扩血管、抗炎、抗氧化等相反的作用,所以ACE2就像是一个天平的砝码,调节着二者间的平衡。

作用于RAS系统的降压药物

RAS系统的源头是肝脏里的血管紧张素原,从它的名字中猜测,它应该能"使血管紧张",但其实它并没有紧张血管的能力,必需经过两步转化成AngⅡ,并与AT1受体结合,受体被激活才会引起收缩血管等一系列的生化反应,导致血压升高。在这个过程中有两个重要的酶参与,一个叫肾素,另一个叫血管紧张素转化酶ACE,如果没有它们,血管紧张素原最终也不能转变成AngⅡ兴风作浪。

所以,如果能拦截住RAS系统中任何一个关键点,都有可能阻止血管紧张素原转变为AngⅡ。最先问世的药物就是第二步中的血管紧张素酶的抑制剂(ACEI)。1981年美国百时美施贵宝公司上市了第一个血管紧张素酶抑制剂——卡托普利,商品名叫"开博通"。ACEI类降压药的名字中都含有"普利"二字,现在常用的有福辛普利、培哚普利、贝那普利等等。

1994年,默沙东公司的氯沙坦钾,商品名"科素亚"首先在瑞典上市,它是全球第一个血管紧张素受体拮抗剂(ARB),也就是阻止AngⅡ与AT1受体结合。这类药物不仅降压能力优秀,更重要的是它不会出现ACEI类药物常见的干咳不良反应。ARB类药物的名字中都含有"沙坦"二字,现在常用的有氯沙坦、厄贝沙坦、缬沙坦、替米沙坦等等。

以上这两种药物:ACEI和ARB类,都是目前国内外高血压诊疗指南中推荐的一线降压药,广泛的应用于高血压患者,尤其适用于伴有慢性心力衰竭、糖尿病、肾功能不全、蛋白尿的高血压患者。

RAS系统中还有一个关键点就是参与第一步转化的酶——肾素,其实早在1896年,肾素就被发现,并且奠定了RAS系统的研究基础。然而肾素拮抗剂的药物研究却一路坎坷,药物活性低、生物利用度差。直到2007年,第一个肾素拮抗剂阿利吉仑(商品名"锐思力")才在美国和欧洲上市,2010年阿利吉仑被中国批准上市,这也是目前为止在中国上市的唯一一个肾素拮抗剂。

这些作用于RAS系统的降压药物在抑制ACE酶以及AngⅡ与受体结合的同时,可以反射性提高ACE2的水平,那么ACE2水平高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一部分科学家认为:因为ACE2是新冠病毒感染人体细胞的受体,ACE2水平的升高会增加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所以建议疫情期间避免服用ACEI/ARB类降压药。另一部分科学家则持相反的观点:因为ACE2是天平的砝码,ACE2水平的升高会使天平朝Ang1-7/Mas端倾斜,更有利于对抗炎症,保护肺功能。

但这些理论推断却在某些事实上讲不太通,比如ACE2位于X染色体,即女性的ACE2水平是男性的2倍,但从目前确诊新冠肺炎的患者来看,女性患者并没有明显高于男性患者,所以ACE2的水平并不能决定新冠肺炎感染的几率。疫情期间使用ACEI/ARB类降压药是有利还是有弊,仍需更多的临床试验和研究进一步验证。如果您正在使用ACEI/ARB类降压药,不必过于恐慌,不要盲目的停药或者换药,以免血压波动带来的心血管疾病风险增加。预防新冠肺炎最重要的还是戴口罩、勤洗手、多通风、少聚集。

(配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