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树汶顶凶案”之109：找不到家了‖老家许昌
文‖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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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灶节已过，开封的大街上到处洋溢着年味儿，临街的店铺门前拥挤着购置年货的人，不时有鞭炮声在街巷里炸响。在开封城里盘桓了几日，王季福知道不可能找到儿子了。此刻，他彻底死了心，便打定主意动身回家。可他不知道邓州在开封的哪个方位。
王季福就是一个山里人，整日守着自家的几亩山坡地，从来不出三门四户，向来不知道邓州在哪个方位，更不知道开封城在何处。他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来开封时，坐的是邓州州衙的大车，大车一直向北走，如今要回家，他就只能往南走，才能走到邓州的家。
王季福有一双爬山的大脚，就靠着自己的一双大脚板，他边走边打听，一路讨要剩茶剩饭，不舍昼夜地往家乡邓州而去。
一个山里汉子，日夜兼程，不舍昼夜，风尘仆仆地回到邓州山沟的老家时，已是除夕的下午。当他走到那个熟悉的山坡前，走到自己的小村边，却瞪着一双眼睛找不到自己的家门。
原来，就在王季福被邓州州衙的人带走以后，他那个憨厚的女人——鲍氏，就彻底绝望了。第一次婚姻失败后，她为那个早死的男人留下的两个闺女相继夭折了，从此她了无牵挂。第二个男人王季福虽然憨厚老实，却是她心中的顶梁柱，一双儿女更是她的心头肉，她不能失去自己的男人，更不能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于是，鲍氏颠着一双小脚，哭喊着回到娘家，寻死觅活痛哭了一场。
娘家也是庄稼人，对于王家的变故也拿不出好主意，一个娘家哥给她出主意，让她去求一个算命先生，让这位山里的高人给她指一条生路。鲍氏盼儿心切，揣上几枚铜钱，就去找那算命先生卜吉凶。
那位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儿，翘起纤细的手指，子丑寅卯了一番，说是王家遭此大难是大门走错了方位，本该走宅院的西侧，大门却留在了东侧，若要破解眼下的困境，解救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只有将大门改建在西侧，才能逢凶化吉，儿子就能遇难成祥。有了高人的指点，女人扔下铜钱颠颠地回到家，立刻找工匠把大门改在了西侧。
俗话说，穷扒门，富迁坟。穷苦人家总是埋怨自己的命运不济，总是怀疑自家宅院的风水不济，千方百计找堪舆先生指点迷津。可风水先生各自吹各自的号，各人说各人的一套，云天雾地都能说出自己的见解。事主往往一时无有主见，只有遵命执行。穷人把自家门楼扒了改，改了扒，无休止地折腾下去，折腾来折腾去，日子还是没个好光景。
鲍氏信服了风水先生的话，执意把自家的大门改了方位，屋子还是那个旧屋，大门的走向却改变了，难怪王季福不认识自家的家门。富人往往是巴望自家更加富有，不惜花费银两迁移祖坟，借重祖荫，祈求后代财源茂盛。
推开自家那个改变了走向却依旧用木框捆绑、树枝缠绕的柴门，迎面正遇上面色焦黄的老妻。鲍氏看到自己丈夫时，一脸的错愕，木木地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汉子，好似看到一个闯进家门的魔鬼。
呆愣之间，鲍氏手里的筷子先自滑落在地。片刻，鲍氏反应过来，扔掉另一只手中端着的瓷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拍屁股打胯骨嚎啕大哭起来。
王季福昨天夜里一夜没睡，拖着一双大脚往家赶。
越是离家近时，他回家的愿望越是急切，就越是想家，猜想自己的女人该如何度日，是一病不起，还是终日哭泣。
王季福不停地走，累了就找一个僻静处歇息一下打个盹；醒来了，揉揉眼继续走路。鞋底磨烂了，他索性打赤脚，厚厚的脚茧成了他的鞋子。
这位山里汉子凭着一双爬山的大脚，脚步不停地走了整整两天一夜的路，他又累又饿，人几乎要虚脱了。他没想到一到家，倒是鲍氏一惊一喜人先自虚脱了，软软地瘫倒在地。
王季福拼尽力气，弯腰上前扶起老妻，两眼含着泪水，嘴里说着：你是哭啥哩！你是哭啥哩！
鲍氏人拼命地哭，不但泪雨滂沱，而且鼻涕眼泪也恣意流淌。王季福实在无心听她嚎哭，也没有更多的语言劝阻，索性放开手让女人哭个痛快，自己起身到厨房里搜寻食物。
他太饿了，一连几日的奔波、劳累、饥饿，他已耗尽身体内的所有力气，走路时两腿轻飘飘地没了根基，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此刻，他奔至厨房，一把掀开锅盖，从里边拿出两个窝窝头，用手一掰两半就往嘴里塞。
（未完，明日精彩继续）
【作者简介】君山，本名赵俊锋，河南鄢陵人，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南作家协会会员，河南戏曲学会会员，鄢陵文联原主席，鄢陵作家协会主席，出版有多部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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