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记忆:人民公社时期,派活儿,抽水,浇麦田……

2019-05-16     乐亭故乡人

作者:曦阳梅子

来源:今日头条号“乐亭故乡人”原创首发

题图来自网络,仅为配图,和本文无关

春天来了,大地复苏。乡间路旁,杨柳吐绿,小草发芽;展望田野,麦苗返青,飘香四溢。

每到阳春四月间,麦田浇水是生产队的主打农活。浇水基本上有四人组成,有看机手,有放水手,有撒肥手,然后还有护渠手。撒化肥一般都是女性,相信生产队的妇女除了年龄大的以外,每个人都愿意干这个活计,因为这个活计不像群体活计那样受队长监督和时间的约束,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和自由,说白了就是能脱离队长的视线,有偷懒的空间。全村一千多亩地,有四个生产队,每个队有三百多亩地,每个队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亩地的麦子,按照它的生长周期基本要浇三遍水:返青水,拔节水,灌浆水。一遍水下来,就得十天半个月的,三遍下来基本上就快到麦秋了。所以说浇水是个美差,姑娘少妇都愿干。可是不是能落到自己头上,那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钟声敲响,社员们陆续来到生产队集合点,等待队长派活儿。或蹲,或靠,或站,或坐,男女掺杂,姿势各异。虽如常的说笑逗趣或打情骂俏,但每个人心中都揣着小兔子,都盼着能派到一个随心如意的活计。话虽这么说,可那些难活儿累活儿脏活儿总得有人干,你不干,她(他)就得干。愿望归愿望,但凡孬活儿真落到自己头上,社员们没有一个不服从分配的。那天,烧了高香,真的很幸运,浇水这个美差真得就落在我的头上,心中就别提多么兴奋了。

和男人干活,女人不必太过用力,比如抬电机抬水泵抬化肥这些“辎重”,我们女的只是象征性的比划比划,重物却被男人们早已装上了车。我和琴(队长派了俩撒肥的)坐在老牛车上,快乐的唱着“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到了井上,我们协助两个男社员把那些“辎重”卸下来,接着就是安泵下吸水管。只见机手把绳子一头拴在泵体连接的吸水管上端,另一头拴在一根结实的木棒上,待吸水管下到井底再把木棒横在井口上,以免吸水管脱落,再就是稳定泵体。水泵安好了,下一步就是稳电机,皮带的长短,决定泵体与电机的距离。把电机稳定在一个平整的地方,然后挂上皮带调好松紧度,用锤子将事先准备好的木楔定在适当的位置。挡住皮带预防脱落。再下一步就是把吸水管里灌满水,为了图省事,我们选择顿泵,方法是两人拽住绳子,一人把住泵头,拽上尺来高后再往下一顿,反复几次,看吸水管水满了,马上挂皮带,并命令电闸下等待的我,立即合闸,转头看时,只见电机转,不见泵出水。拉下电闸,大家围拢过来,机手卸开与吸水管连接的被泵体,一看管里的水早已漏掉。机手分析,准是底阀松动漏水,于是吩咐我们用铁锨除些细土扔进吸水管内,目的是将底阀的缝隙堵住,接着,用事先准备好的漏底桶迅速提上几桶水灌进吸水管内,当看到机手把泵重新连接好后,我快速合闸——啊,水终于出来了!大家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一男人逗闷子说:就怪你们俩,费这么大劲,才出水。琴笑道:我看还怪你呢,你才是个丧门星。机手接过来说:别不知足,今天遇到的是大口井,能提水,要是小口井的话,咱们还得去村里挑水呢。

大家说着笑着,拿上各自的工具,顺着主干渠来到田里。我和琴的任务是撒化肥,队长事前吩咐亩用量按50斤左右,我们均匀地将化肥洒在麦畦里,紧跟着,水流过,不见化肥的踪影,却早已浸化于水中,渗透在泥土之中了。

那时用的化肥大多是本县生产的碳铵,易蒸发,撒肥的麦畦不宜过多,跟着水流就可以了,所以在主干渠没有险情的情况下,我们就可以坐下来休息,顺便将那些结块儿的肥踩碎装盆,待撒。

“喂,你们换着吃饭吧,我们也留一个。”机手走过来冲我们说。商量结果,琴先走了。

他们走后不久,突然发现畦里的水流减慢,赶忙顺主干渠巡视,果不其然,一处低洼地段,水溢出槽外,幸亏发现及时,和机手同力将漏口堵住。鞋袜全被湿透,裤脚上全是泥浆。

下午,人员到齐,按部就班,十亩麦田,眼看过半,却在这时,电机罢工,停止运转。忽听邻队麦田传来长长的喊声:停——电——了!

坐下来等,忽一念头闪过,和琴说说,巧了,一拍即合。于是,骑上自行车奔县城而去。那时电影院正在放映《黑三角》,这时不去,等待何时?一身泥土,一路风尘,急进影院,大饱眼福。归来之时掌灯时分。

第二天,躲过父母的批评,却遭到队长的一顿严厉训斥。但,感觉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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