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雷達財經 肖灑
編輯|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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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童離職至今已經有7個月余，董明珠仍「耿耿於懷」。
近日，董明珠怒斥孟羽童登上微博熱搜。一名網友發布的視頻顯示，董明珠稱孟羽童只想著用格力平台自己當網紅，在公司中產生了不好的影響。
18日晚間的直播中，董明珠否認了對自己「眼力有問題」的質疑，並回應稱「一個人的行為，我不可能看透她的一生，這是很正常的。（選擇孟羽童）不叫用錯人，是她自己的選擇吧，人生的道路是自己選。」
針對此事，李國慶發視頻稱董明珠在對待孟羽童的事情上掉價，還奉勸董明珠要給年輕人留個面子、留個餘地。也有媒體指出，分手應該體面不只是說談戀愛，都已成年不拖不欠，何不留點告別的尊嚴。
有市場人士認為，不論是放棄情面還是體面，董明珠「放不下」的背後，實質上反映出了一些企業家與年輕一代在價值觀上的某些衝突。
時代在變，當代年輕人愈發理性和現實，這和傳統精英以前吃苦耐勞、腳踏實地帶領企業走向成功的特質相差甚遠，由此造成價值需求不匹配、分道揚鑣也是必然。
值得關注的是，與董明珠強勢回應形成對比的是，格力電器的股價卻陷入了疲軟。截至12月20日收盤，格力電器大跌7.09%，幾乎抹平了年內漲幅。其1734.47 億的總市值，還不到美的的一半。
「分手後」數次點評孟羽童
當代年輕人的觀念中，體面分手，是一個前任應該做到的事情。按這個標準，對於孟羽童來說，董明珠似乎不是個合格的「前任」。
近期事件的起因，始於12月13日格力電器董事長兼總裁董明珠董明珠在大學生入職儀式上的一次講話。
從流傳的視頻來看，董明珠稱在一檔節目中從9個人中選擇了孟羽童留下來，當時看她很勤奮，選來做秘書，可在工作中不盡人意。
「當秘書連一個文都寫不出來，我不知道是什麼秘書。而藉助我們平台變成一個網紅，已經在公司起到不好的作用。我們不能再容忍這樣的人在格力電器，所以把她開除出去。」董明珠稱。
她還向現場的新員工表示，「你無非今天掙的錢多一點而已，那我覺得這形同行屍走肉，沒什麼差別，有錢又怎麼樣。我覺得錢是一定要要的，但不是我們夢想中的追求，而是我們奮鬥的結果。」
董明珠的一番話，直接將自己曾欽點的「接班人」放到了對立面，讓眾多和孟羽童同為打工人的網友不淡定了，紛紛吐槽「畫餅時代結束了」、「錢不重要我來上班幹嘛」、「為什麼不能做到好聚好散呢？」
還有質疑的聲音認為，是董明珠自己眼光有問題，用錯了人。對此，12月18日晚的直播中，她回應稱，「不叫用錯人，是她自己的選擇吧，人生的道路是自己選。人生價值觀是她自己定的，你選擇做什麼樣的人是你自己決定的。現在很難說五年後是什麼樣。」
但是，董明珠對待孟羽童的事情上，輿論上有不同的聲音。李國慶發視頻稱，孟羽童作為應屆畢業生，想和董明珠搭檔成網紅，做第二職業創收很正常。
李國慶認為，孟羽童作為當年董明珠選中的所謂接班人，結果現在被「口誅筆伐」。「違背制度勸退就行，現在直接說開除，奉勸董明珠給年輕人留個面子留個餘地。」
從公開信息來看，這已是董明珠今年第三次公開談到孟羽童了。今年5月，孟羽童從格力「離職」一事引發熱議，格力電器對媒體稱「人員流動很正常」，孟羽童在個人社交平台上也表示已從格力離開順利畢業。
11月初，董明珠接受採訪時首次回應孟羽童離職稱，「你真正自己的品質跟網紅是沒關係的。」「你不可能在格力這個平台上，然後到外面去做廣告，這肯定是不合規的。」
為何「放不下」？
表面來看，董明珠對孟羽童上演了一場「愛之切責之深」的戲碼，似乎有個人恩怨在裡面。
資料顯示，孟羽童出生於1998年，畢業於浙江大學2017級西班牙語專業本科，曾經在阿里巴巴和網易等大企業實習，並參加過《神奇的漢字》第二季、《一站到底》等節目。
2021年，孟羽童在參加真人秀節目《初入職場的我們》時與董明珠相遇。在節目的首次面試中，董明珠給孟羽童的點評是能比別人吃苦、非常活躍和學習反應能力很強。
節目結束後，孟羽童入職格力電器，很快從實習生轉正為董明珠的秘書，兩人一同參加了博鰲論壇、中國製造業領袖峰會。2021年12月，董明珠稱要將孟羽童培養成「第二個董明珠」，兩人再次享受了長時間的媒體曝光。
在當時，有「先見之明」的李國慶就指出，「一看就是炒作，目的是為直播帶貨，自己孵化網紅。」
董明珠也承認，不是簡單地把孟羽童作為網紅來培養。一個人要成為管理者，方方面面都要去體驗。
隨著孟羽童在網絡上走紅，她悄然在抖音為格力直播帶貨了。但遺憾的是，孟羽童的直播帶貨首秀，銷售額約62萬元。有媒體統計，孟羽童直播的抖音帳號「明珠羽童精選」，半年時間的總銷售額都沒有超過400萬元。
帶貨沒有太過亮眼的成績，不到一年後，「明珠羽童精選」帳號名變更為「格力明珠精選」，帳號頭像從董孟合照換成董明珠一人照片。格力對外宣稱，孟羽童開始專注幕後，輪崗公司其他職位。
直到今年5月，孟羽童從格力電器離職，如今仍活躍的網絡上。從一名普通大學生，到獲董明珠賞識成為百萬粉絲的網紅，孟羽童無疑是幸運的。
但站在董明珠的角度，孟羽童曾備受她的重視，在格力這個平台上「鍍金」完成後卻一心想著當網紅，確實有些意難平。
而今年3月份董明珠在採訪中，建議立法對員工跳槽行為收取培訓費。「因為我付出那麼多財力人力物力和時間培養了你，你拍了屁股就走了。」對此，微博 CEO 王高飛對此在微博中稱，現在法律法規允許企業跟員工簽培訓服務協議。這意味著董明珠所提及的員工培訓費，法律上早已有解決方案。王高飛點評稱，「自己管理上不合規，吃虧了要麼罵員工要麼賴法律」。
近期的內部講話中，董明珠還表示，格力一年入職數千名大學生，但沒有一人有孟羽童這樣的機會。
這或許與董明珠的個人經歷有關。回想當年，董明珠從一個普通的業務經理，靠著吃苦耐勞一步一個腳印，干到了格力董事長的寶座上。
有觀察人士認為，這樣的奮鬥經歷，讓董明珠深刻的相信一個道理：一個人只要有熱愛工作、不計名利、奮鬥終身的情懷，就會走上一條「成功」的道路。
在今年的8月，董明珠表示，「絕不招那些只想要工資的年輕人」。18日的直播中她又提到，「現在的年輕人是什麼樣？自由散漫？不講規矩？想幹啥幹啥、以我自己為中心？那這個社會就沒有和諧了，個人都以自我為中心那是一盤散沙。我接觸的很多年輕人還是有一種情懷。為個人奮鬥可能你結果不一定太理想，但心中有大愛，關愛別人，相信未來的世界一定屬於這種人。」
前述人士表示，這也解釋了，為何「不看工資」、姿態謙卑的王自如，更受董明珠歡迎了，而「掙的錢多一點」的孟羽童，則如同「行屍走肉」了。
然而，董明珠或許沒有意識到，時代潮流滾滾向前，社會的主流價值觀也在快速轉變，老一套的「成功學」在年輕人那裡正在失效。
當前的社會環境下，一個剛步入社會的年輕人，感受到更多的是殘酷的競爭、階級差異和固化、明顯的經濟生活壓力。因此，一份體面的工作和有保障的收入，成為了其中大多數眼中最現實的選擇。
歸根結底，兩代人之間不同的成長環境，造就了價值觀的差異。有媒體直言，董明珠怒斥孟羽童無關格局，而是集中暴露了兩代人價值觀的衝突，及製造業與服務業商業模式的衝突。
格力電器股價大跌
與董明珠的強勢發言相比，格力電器的股價陷入了弱勢。
12月20日，A股開盤後，格力電器股價突然大跳水，午後股價持續走低，至收盤大跌超7%，總市值跌至1734億元，不足美的集團總市值3585億元的一半。
消息面上，格力電器於12月19日與12名交易對方簽署《股份轉讓協議》，擬受讓其合計持有的24.54%格力鈦股份，交易作價約10.15億元。
據公告介紹，格力鈦是一家集鈦酸鋰電池核心材料、電池、智能儲能系統、新能源汽車研發、生產、銷售以及動力電池回收梯次利用為一體的綜合性新能源產業集團。
然而，這次交易公布後格力電器股價大跌，或在於投資者認為這並不是一筆「划算」的買賣。
財務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6月30日，格力鈦資產總額243.11億元，負債總額242.45億元，所有者權益合計0.66億元；2023 年 1-6 月，標的公司實現營業收入14.40億元，營業利潤-1.42 億元，凈利潤-1.71 億元。
而根據上述交易對價計算，格力鈦的估值約為41.4億元。一家凈資產僅剩不到1億元，尚處於虧損中的公司，格力卻給了較高的溢價率。
甚至有投資者認為，格力是在為董明珠的個人錯誤買單。早在2016年，董明珠曾有意主導格力電器130億元全資收購格力鈦，這一計劃在當時被股東大會否決。
但隨後董明珠個人和萬達集團、京東等企業，合計向格力鈦投資 30 億元，進而獲得格力鈦 22.388% 的股權。
2021 年 8 月份，格力電器斥資 18.28 億元拍下格力鈦 30.47% 的股權，並成為格力鈦控股股東。
目前董明珠持有格力鈦約2億股（占其總股本17.46%）。本次交易完成後，格力電器與董明珠將合計持有格力鈦72.47%股份。
況且，格力鈦還面臨著對賭賠償的問題。格力2022年年報披露顯示，格力鈦仍背著原實控人方面因業績對賭失敗帶來的超22億元的賠償責任，涉及陽光保險等8名股東。
對於董明珠和格力電器的未來發展，雷達財經將繼續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