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劉邦、朱元璋剪除功臣,背後的故事

2019-12-11     臥牛說歷史

看遍封建史,總少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獵犬對主人沒用後,唯一的結局便只有死亡,畢竟養著還浪費糧食。故事內蘊含著「獵犬們」的無奈,以及主人們的殘酷無情。

一部十二四史,不過二十四姓家史,王朝興衰,伴隨著英雄的崛起與墜落。新皇朝的誕生,往往有一個英明神武的開國之君,帶領眾多英雄式人物,推翻腐朽的前朝,走向新秩序王座,然而不過是再次開啟了循環,最終會被另一個英雄取代。

大一統王朝中,有兩個皇帝比較「另類」,他們起自布衣,沒有顯赫的家世,靠著自身毅力、才智,當遇到千載難逢的機遇時,果斷出手,搖身一變成了天下間新主宰。他們便是劉邦和朱元璋。

劉邦是地道農民出身,他與呂雉成婚後,還有親自種地的記載。劉邦雖是亭長,財力很一般,否則哪用得著親自種地呢。朱元璋更不用說了,開局一個碗,若不是遇到郭子興,這輩子也許就渾渾噩噩過去了。

劉、朱二人有一個同樣令人詬病的地方——殺功臣。劉邦除掉了彭越、英布、韓信等異姓王,朱元璋狠多了,不說別的,胡惟庸案和藍玉案牽連達數萬人。

劉邦先進入咸陽,接受了秦王子嬰的投降,又擊敗項羽和六國遺民,最終贏了天下。朱元璋驅逐元蒙,攻滅陳友諒、張士誠,可謂一世豪傑。我無意抹黑劉邦與朱元璋,也沒為他們洗白的想法,只是想聊一聊他們為何對所謂的功臣下手?

無論任何時代、任何組織都是靠人來運作、管理,皇帝雖擁有整個天下,但他只有一個人,管不到整個天下,因此「臣」(臣最早是奴僕、傭人的意思)這個幫手便出現了。

在人類蒙昧年代,首領不一定是部落中最強大,但一定是人緣最好的,他能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才得以成為首領。首領將部落人組織起來,逐漸誕生了更有效的管理結構。

註:近來對黑猩猩等群居動物,以及一些現存的原始部落的研究,原始部落領袖極可能靠支持的人多,「選」出來的。

夏啟用家天下,取代「禪讓」,依靠夏部落,成為天下共主,而這個天下不過是夏都周邊的區域罷了,再遠的話,夏啟是管不到的,限制夏啟權力的便是交通條件。

對某一地方形成有效管理,最起碼需要兩個條件:軍隊能迅速趕到和命令能傳到。而這兩個因素依靠的便是道路交通。

上古社會生產力低,夏朝的組織結構,只能對周邊的地方進行有效管理,對稍遠一些交通不便的地方有心而無力。遠處的部落強大後,便有了取代天子的打算,於是商滅了夏,而周滅了商。

對周、春秋、戰國三段時期,我們往往稱他們為貴族政治。我們知道上古八大姓,這些姓氏的後代,遍布各個諸侯國,成為各自組織內的掌權人。簡單形容這時候的組織結構,就是:君—諸侯、君—民、諸侯—民。


周天子是諸侯的君,各諸侯又是本國士大夫的君,士大夫又是自己封地領民的君。周天子只能管諸侯,而管不到諸侯手下的士大夫,同理,諸侯也只能管士大夫,而對他們的臣民無能為力。

周朝由一個個獨自的組織構成,各有各的首領,誰也沒有絕對的統治權。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還是因為交通條件(還有人口因素)。諸侯也好,士大夫也罷,只能管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秦始皇統一天下後,有一項舉措是修建馳道。馳道的作用便是為了加強皇帝對地方的管理。換句話,道路修到哪裡,皇帝的權力便能延續到哪裡。封建皇朝的組織結構,不同於周朝,他變成了君—民二級結構,大臣只是皇帝幫手,幫忙管理百姓,而不能擁有「百姓」。

人都是有野心的,大臣們都想要當百姓的主人,而不僅僅是皇帝的助手。大臣想分皇帝更多的權力,皇帝則想將權力全部集中到手裡,這是封建王朝內部的主要矛盾。大臣在奪權過程中,不斷發展,形成了一個個新的組織,豪族、世家、士族、門閥、官僚,都是他們的名字。

秦朝二世而亡的原因,便有沒有分封的原因。六國貴族對故地的影響力,要遠遠強於秦朝。始皇帝沒有拉攏他們,而統統將其打入敵對勢力,當陳勝首發起義的時候,秦朝自然沒了幫手,因為秦朝沒有利益同盟。

劉邦吸取了秦朝教訓,拉攏一部分人,封其為公、為侯,雙方建立起利益同盟,漢朝好則大家一起好,漢朝亡,自然一起亡。劉邦的做法,雖說促進了漢朝的建立,也為漢朝埋下了隱患。


功臣集團將漢朝分裂為兩種組織,皇帝無法對底層百姓形成有效管理,這是任何一個想有所作為的皇帝都不允許的,更不用說這些「公侯」有威脅皇帝的可能。一個組織內,只能有一個話事人。

我在上面提到,進入封建社會後,王朝組織結構變成君—民這樣的二級結構,功臣們則成了皇帝與民之間的最大阻礙,一旦這個阻礙過大,皇帝就會祭起屠刀,功臣或被殺,或造反,或隱退。

趙匡胤杯酒釋兵權,與劉邦、朱元璋殺功臣的原因相同,擁有兵權的將軍們,在大宋內享有更多的權力,不僅會威脅到趙匡胤的地位,還會阻礙趙匡胤對組織內部的有效管理。


皇帝一人難敵四手,於是皇權與大臣爭奪了上千年。大臣形成一個個集團,想要架空皇帝,皇帝則利用第三方勢力(外戚、宦官、庶族、寒族等),平衡朝堂權力。一旦平衡被打破,改朝換代便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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