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道有千余米长,车友德的人生在这千米距离里反复折叠了十多年。这三千多个日日夜夜,虽然辛苦劳累,但为了老伴儿,他说都值得。
带着妻子去上班
车友德今年66岁,是颍泉区中市街道西湖社区居民。年轻时,车友德勤劳能干,凭着双手将四个孩子抚养长大。车友德说,年轻时除了做农活,主要就是在城里拉板车、推三轮,提供运货搬家服务;刘继兰则照顾家庭。小日子虽清贫,却也其乐融融。
23年前的一个夏天,车友德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因突发脑血栓,加上脑梗等疾病,刘继兰渐渐失去劳动能力,刚开始生活还能简单自理,后来发展到不能走路、说话。一大家子的生活要操心,妻子又得了重病,怎么办?无奈,车友德卖掉了运货三轮,在社区当起清洁工,能挣点生活费,也方便照顾妻子。
几年后,当地负责环卫的部门解散,车友德面临失业的窘境。这时,一名在城里做环卫工的亲戚因身体原因辞职,把车友德推荐给了公司。了解到车友德的特殊情况后,公司领导作了特批。就这样,柳荫路上多了一位带着妻子去上班的环卫工人。
他到哪她就在哪
在柳荫路做环卫工人这十多年,车友德走到哪都带着妻子,从不让妻子远离自己的视线。
每天上午忙完第一次清扫,车友德便带着买来的包子、稀饭,到停在路边的三轮里给妻子喂饭。刘继兰吃饭很困难,车友德不急不躁地喂她。他说,几个子女虽成家了,但日子不宽裕,自己身体还行,就想多照顾她,一起多活几年。
因担心天气炎热、刮风下雨,老伴会受不了,车友德省吃俭用,攒钱买了辆“高档”的封闭式电动三轮车,还贴心地在驾驶室内装了个小风扇,平时就将三轮车停在树阴下,尽可能让老伴凉快些。
需要保洁的路面有1000多米长,车友德每清扫一段,就要折回来看一下老伴,把三轮车往前移动一点。晚上回到家再累,车友德都先把妻子擦洗干净,让她清爽地休息;夜间照顾妻子,他要醒好几次。
“妻子当初发病时,医生说她活不过10年。现在20多年过去了,虽然病好不了,但人一直都在。”车友德欣慰地说。
忘不了青春时的诺言
“俺俩算是青梅竹马。”回忆起年轻时的时光,车友德脸上浮现了一丝甜蜜和羞涩。他和妻子是同龄人,家住得不远,小时候便互有好感。
23岁那年,他们牵了手。虽已过了40多年,车友德仍记得,他们结婚那天已临近春节,亲友相继散去后,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
“俺俩赶紧出去收拾东西。”车友德说,忙完后他们坐在门槛上,相依相偎看满天的雪花。车友德没上过几天学,不会说什么浪漫的话,“我就跟她讲,希望每年下雪的时候,都能这样一起坐在门槛上看雪花。”
对妻子的病情康复,车友德早已不抱幻想。随着年龄渐长,他也查出了高血压等疾病,但这位老人的脸上却见不到丝毫生活的烦愁苦怨。在他看来,能陪伴妻子一天天变老,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