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开心我快乐
文/石清华
儿子儿媳妇给我与老婆放暑假啦。
回到老家喝酒打牌下象棋,走亲访友到处转。你呼他唤忙得很,吹牛聊天如神仙。
常常是吃午饭前后即有老年活动室的哥们接二连三地催。酒快喝、脚快迈,走马上任。“四人知己”定方位,起牌出牌看运气、比技艺。胜不骄、败不馁,说说笑笑、嘻嘻哈哈,世界似乎就是我们的。
今天早点去,也邀几个哥们,居然都有事不能来。活动室主人热情挽留,说等一等吧。主人满脸笑容、忙前忙后,祈盼客人多多。坐坐呗,喝喝茶,但见三三两两的相约而坐:打花牌、搓麻将、玩扑克。不一会儿,基本满员。
老板对我笑笑:“请稍等。”说完临时呼叫几个打牌者,我不了解他们,哪怕玩得很小,也有疑虑。打牌输赢是正常的,只是要赢得正当,输得心服。如果运气不佳,公正玩牌,输得心甘情愿;如果作弊,或几个人合作使诈,哪怕只输一角钱,那种被蒙骗的滋味也很难受。玩玩花牌,图个快乐,若弄得不舒服,则不划算。老板呼来的打牌者,瞄一眼他们,一个也不熟,若打退堂鼓,则叫来者难堪、主人尴尬。那就硬着头皮上吧,力争少输一点。利用守醒的机会,看看另外三人的玩法。玩了几圈,他们不按常规出牌,有合作使诈之嫌。和一庄四块钱,输不了多少,让他们赢点钱吧。虽不说破但应点到:“你们的牌技很高,配合很好。”
“一般、一般。”
玩了一会儿,输了几十元,胜者笑逐颜开,看来没必要继续败下去了。于是把手机弄响,接听电话:“喂,大哥,你在小区北门,我马上来。”
“各位,抱歉,不能相陪了,家里来了客人。”
从牌馆出来,寻有树荫的地方踅到孱陵广场,已有人在下象棋。不论是谁,去看一看、见识见识。
来到枝繁叶茂的广玉兰树下,树前路边停着一辆暗红的破旧三轮车。车边有两个面部黢黑、清瘦的老头子正在对弈。只是一个满头白发,一个黑发仍然唱主角,年龄可能和我差不多。也许长期从事农业劳动或体力劳动,看上去比我显得苍老。在他们的旁边一站,扫视一下棋盘,这盘棋已进入残局阶段。正想细看时,一股凉风抹在背后,才发现站在了他们的上风头,把两个棋手的风挡了一些,生怕惹他人不高兴。立马绕到另一边,凉风迎面吹来,其实比在上风头舒服得多。
看他们两个走了几步残局,发现其技艺不高,但不敢多言。只默默地看,在一方有危险时,还是善意地、小心地提醒:“下一步棋很关键。”两个老头朝我望了一下没说话,可能想说:你这个老家伙也会下象棋?结果危险一方没有去救险,进攻方也没有绝杀,都走了另外无关紧要的棋。
肯定长不了见识,别处下象棋的还没来,不如看他们下一盘完整的棋吧。于是站在破旧的三轮车与棋盘之间,认真看一盘棋后离开。
三轮车与棋盘间的距离很近,车主可能是怕别人偷走三轮车吧,放得近、看得见才牢靠,小偷不易得手。我站在二者之间,也许二者距离太近,看他们走了几步棋,又怕影响他们的视力,所以两脚蹬着地面,屁股靠在三轮车的车厢边沿,使前面的空间大一点。
“嘿,你怎么靠在我的三轮车上?”左边的白发老头子沙哑地一声低吼,吓了我一跳。一看白发老头板脸怒目,才知道他在吼我。白发老头没错,谁叫我不经人家同意就靠上了别人的宝贝车。被吼一吼,活该。
“对不起。”
“我的三轮车是不管哪一个,摸都不能摸的。”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三轮车这么宝贵,请你原谅。”
白发老头见我谦卑,觉得软弱可欺,还要继续指责以示强。
“算了算了,人家都认错了,不说啦。”黑发老头从旁劝说。看样子,白发老头还有许多话要说,要是我强硬一点,肯定会争吵起来。如果是这样,那简直是在贬低自己。面对弱者,你只能更弱,让弱者强大,才会相安无事。
这盘棋到了残局阶段,白发老头双车三兵士象全,占有很大优势,黑发老头车马中炮一兵无双象,但炮在老帅位置,由出走的老帅保护,帅前有车保护。白发老头上车看杀中炮,又出另一车试图将军杀炮,则肯定取胜。黑发老头无计可施,准备投降。我给黑方出了一谋:上士打车。黑方采纳,绝杀。白发老头只得退车守老将,被杀一车,黑炮又将军杀另一车,黑发老头胜,赢一块钱。
黑发老头赢钱后嘲笑白发老头棋艺差,白发老头这才想起是我出了一谋。于是横眉冷对、怒目圆睁,对我大声呵斥:“就是你要他上士打车的,如果不是你多嘴,他赢个屁。”
“我说了他不听是可以的。”
“你不说话会死呀。”
“人总是会死的,来来来,你输的一块钱我出。”
“谁要你出钱?你蛮有钱啦?”
“对不起,你们继续下吧,我不看了。”
说完装作灰溜溜地走了,他们看我一副狼狈相,相视一笑,一脸得意。人生在世,有机会成为强者,那是多么地自豪。我的懦弱,能带给他人开心,也很快乐。
“笑一笑,十年少”,也许没有这样神奇,但人们生活在开心中,定然会颜丹鬓绿、青春长驻。
(2023年8月13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退休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