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旷野赤子
文/周长行
去年11月,笔者近郊游时偶遇一株新鲜可爱的野花,顺手拍摄下来,遂写了篇小文《荒草丛中遇到她》,发到公众号上分享。没想到却引来一场争辩,至少有几十个读者参与进来。
其争辩聚焦在那株野花的名字上。有人说它是蒲公英,有人说它是中草药小蓟,还有人说它是“鬼格子针”。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出颇有说服力的说法,大家似乎也没多大兴趣在这方面穷根究底。
是的,充其量不过是一株小野花而已,看过了,拍过了,写过了,议论(争论)一番也就过去。
我也想放下它,然而,“遇见”却不肯放过我。今年四五月份那次39天的旅游,7月中旬的杭州游,其间我们似乎总是碰到关于一株花一棵树一片草的争辩。有时是我讨教于别人,有时是别人询问我,有时大家问在一起,索性吵吵嚷嚷,嘁嘁喳喳,于是就又掀起一场场辩识和争论,好不热闹矣。
这样争辩一下不是坏事,起码能帮助我们认识一些花草树木,我还动了要给教育部写信的念头,建议他们强化一门课程:《植物学》。如今我们对花草树木太孤陋寡闻了。好像大家刚刚才醒悟:生活不能离开《植物学》,我们不能总是在门外边嚷嚷。
很多年来,我一向对花花草草不大关心,甚至视而不见,乃至于对它们姓甚名谁持无所谓的态度。然而,如今退休了,闲下来了,老了,才觉得花草树木格外可亲可爱可依靠。尤其是在家里伺弄了几盆花草后,有了切实地接触;外出机会多了,遇到的花草树木多了,各种见识积累在一起,这才萌生出“我们都是旷野赤子”的感叹,我们应该情同手足,亲如一家呀。
我不仅想知道它们的名字,而且还想进一步了解它们的习性、癖好和成长规律等等更多的东西,比如“草木文化”之类,比如《诗经》里的植物,比如《红楼梦》里的花草树木拟人化的描写,谁是松?谁是竹?谁是芍药?谁是玫瑰?在那个年代,是多么开放的意态情怀啊。我还买来一本《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来读。多么富有趣味啊!让我大开眼界。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的感觉和神往与日俱增。
于是,在花草树木面前,潜移默化,不知不觉,我就变成了一个勤学好问的小学生。
我常常去遛弯的济宁“市民公园”和太白湖公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成了我的好朋友。什么鸡爪槭啦、乌桕树啦、垂丝海棠啦,鸡油树、合欢树、乱子粉黛草啦等等上百种花草树木,我不仅能够直呼其名,而且对于它们的身世渊源,也能够侃出一二哩。
就说乌桕树吧:落叶乔木矣,种子外面有白蜡层,可用来制肥皂、蜡烛等。种子可榨油,树皮和叶子均可入药。初冬时节,它的叶子嫣红得与红叶枫有一拼。因此,我还给它弄出来两句诗晒到了网上寻开心:红红的叶,白白的豆,它的美名叫乌桕……
注:写于11月12日。插图一:初冬时的主色调,尚根发拍摄;插图二:蓝天下的红叶之吟,尚根发拍摄;插图三:迎冬开放的野花小蓟,周潇湘拍摄。
【作者简介】周长行(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记者、诗人。著有长篇纪实文学《鹍鹏腾飞的地方》《大山的呼唤》《大京九解说词》《赵忠祥写真》《乔羽恋歌》《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大国词人乔羽传》《伟大的我们》《大浪淘金》;中篇报告文学《岩石岁月》《悠悠玉兰情》《巷道雪洞》。诗集《句子的队伍》。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