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鈴鐺
來源 |十點視頻（ID：sdvideos）
50歲後還能常駐熱搜的藝人，除了王菲，我想不到第二個。
電影《重慶森林》里，金城武抱著鳳梨罐頭喃喃叩問：
「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
王菲大概就是不會過期的那一個。
前段時間，馬雲連線王菲做了一場直播《如果雲知道》， 令一眾歌迷狂呼。直播里，王菲一身白衣牛仔褲，斜倚沙發，低吟淺唱，讓人痴狂。
王菲、常石磊《人間》
直播結束，馬雲懊惱自己唱功差得遠，高曉松安慰他：「別太在意，王菲是老天爺賞飯吃。」
王家衛拍完《重慶森林》，也曾誇讚王菲： 「她很有天賦，你讓她做什麼，她很輕鬆就能做到。」
王菲的這些明星粉，對她的狂熱崇拜比起素人歌迷來，確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田馥甄把王菲的名字寫進在自己的歌《to Hebe》里，在演唱會上翻唱她的歌，用王菲的腔調唱《人間煙火》，錄節目時見到偶像本人，激動到失控大哭；
大小S稱她為終極偶像。一向因毒舌而令一票女明星瑟瑟發抖的小S聲稱採訪王菲時，自己心裡會很怕；
謝霆鋒14歲鄭重其事在最愛的歌手一欄里填上她的名字，今天他已年滿40，這個答案仍未改變。
出道30年，粉絲都老了，她還是最初的模樣。
利落短髮，素麵朝天，最簡單的穿著。偶爾撒嬌，便笑眼彎彎，微微聳起肩膀，轉半個圈，衣衫隨風飄搖，輕盈得像蝶翼下的風。
張愛玲說， 出名要趁早，來得太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
在娛樂匱乏的80年代，十幾歲的王菲已是央視節目的C位，在晚會上擔綱獨唱。
20歲，王菲以粵語歌曲《仍是舊句子》正式出道，三年後一首《容易受傷的女人》爆紅全亞洲。
此後，她開始有意識地減少粵語歌的演唱，轉而嘗試更小眾的音樂風格。
和大部分歌手不同，王菲幾乎每出一張專輯都會被認為是她的代表作。巨量作品，零差評的記錄，縱觀華語流行樂壇，只有周杰倫可以相提並論。
自從出道以來，華語樂壇所有重要音樂獎項，王菲無一落空。
與音樂成就雙峰並峙的，是王菲非一般的時尚品位。
在評論人黎堅惠看來， 「王菲喚醒了亞洲時尚。」
「隨便扔一個造型給她，她都能hold住。」頂尖造型師Zing表示跟王菲工作極其輕鬆。
王菲20多年前的服化道，堪稱驚世駭俗，至今沒有哪個藝人能超越。而她的少女感，有一部分來自對時尚始終擁有最敏銳的觸角：
外穿bra上台開唱，Crop top風性感爆棚，髒辮、淚痕妝、曬傷妝引來無數人效仿。
許多年後大熱的透明塑膠衣不過是王菲舞台上一件普通的演出服；
1998年演唱會上，上身披掛皮革蜘蛛網項鍊，腳上搭配全世界僅此一雙的無底高跟鞋；
2010年演唱會，又把水晶吊燈直接穿在身上。
周身配飾同樣大膽出格：千紙鶴、鐵絲網、高跟鞋、印第安羽冠、纏腰的毛絨鴕鳥……那麼不可思議，又那麼脫俗合理。
哪一樣拿出來，放到今天的舞台上，都仍是潮流的寵兒。
所有疊加在她身上的元素，無論是怪異、性感，還是高貴，都神奇地被她消解，穿什麼都是「王菲」。
正如粉絲所說，王菲穿個麻袋也是時尚。
當時同樣紅極一時的鄭秀文感慨： 「王菲是藝術家，而我們只是藝人。」
頂尖成就，帶來舉重若輕的自信。所以王菲身上，帶著被生活善待的明亮，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和少女般可愛的耿直。
這次直播，除了王菲之外，為她和聲的竇穎，也引起了粉絲的關注。
21年前，「唱遊」演唱會上，王菲翻唱竇唯《Don』t break my heart》，竇穎也是和聲之一，而當時坐在王菲身後打鼓的，正是竇唯。
當年曾有記者問她對男朋友的設想是什麼。
王菲回答：「這個關鍵要看感覺，沒準在電梯里遇上水管工就愛上了。」
另外一句：「我喜歡眼睛細細、單眼皮的男人，就是那種非常普通的北方人。」
大家立刻知道，是說竇唯無疑了。
不久後，報紙上登出他們在北京小胡同里生活的照片。
娛記間開始流傳一句話「王菲無小事」，無論是天后捏著鼻子上廁所的八卦，還是家裡錢放在哪兒這種隱私，都值得寫一篇頭條。
音樂人姚謙為了幫王菲填詞，打聽過她和竇唯之間的關係。他對外界只描述了這樣一個細節：哪怕僅有兩天假期，王菲也會從香港飛到北京去陪竇唯。
以此為藍本，姚謙寫出了經典的《我願意》，這首歌后來成為王菲被翻唱最多的歌曲。
而同一時期王菲自己填詞的《執迷不悔》， 「你並不是我，又怎能了解，就算是執迷，讓我執迷不悔」，更像對大眾質疑的公開回擊。
可惜，對於兩顆太過耀眼的星星而言，擦肩而過是比迎頭撞上更好的方式。
正如徐志摩在《偶然》中寫道，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在與音樂天才竇唯短暫的交會中，王菲唱作上的悟性被釋放出來。
如今回望那段日子，如同霧裡看花曖昧不明，但也創造出了她最富靈性的歌。94年的《誓言》，96年的《浮躁》，每個音符都有竇唯的影子。
竇唯與王菲之間的關係，結束於世紀末的那一年，演唱會上王菲翻唱的《Don』t break my heart》成為他們交集的絕唱。
同年，馬雲拿著湊來的50萬元，創立了阿里巴巴。不知他那時是否幻想過，有一天，會與天后同台。
生意之外，馬雲一直有兩個夢。 一個是金庸，另一個就是王菲。
據說他曾開出過億的天價，想和王菲一起開演唱會，但被她拒絕了。
五年前的雙11晚會，馬雲邀請王菲合唱，也被她拒絕了。
王菲開「幻樂一場」演唱會，當時一張門票近萬元，馬雲坐在第一排捧場。
17年，馬雲終於請到王菲，合唱單曲《風清揚》，總算圓了一直以來的這個夢。
王菲當然不止是馬雲的夢。
李亞鵬在一次聚會中，不小心後背碰到了一個人。此後李亞鵬在多次受訪時，都情不自禁提到那最初回眸的一眼，稱 「就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驚鴻一瞥成就一段故事，但在結婚八周年紀念日後不久，這段被許多人看衰的婚姻，還是如黃粱一夢，走到了盡頭。
但她依舊是另一個少年一場不醒的夢。
謝霆鋒14歲時，帶妹妹去紅館看王菲的演唱會。
《夢中人》旋律一起，王菲出場，占據了他往後餘生所有的夢。
很長一段時間，「鋒菲戀」熱熱鬧鬧包攬了各大媒體的娛樂版：牽手、分手、復合、再分手，然後各自熬過感情的低谷，重新認定彼此。
無論哪段感情，王菲都是大方坦蕩的：相愛時拼盡全力，分手後各自歡喜。
她愛人生的每一個選擇，但又絕不會愛到失去自己。
年輕，就是無條件相信愛，也相信自己擁有無限可能，就算痛到極點，依然懷抱希望。
就像她在歌中低低吟唱的：
「因為愛情，怎麼會有滄桑，所以我們還是年輕的模樣。」
作家馮唐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兩件事——關你P事，關我P事。
王菲是這句話的最佳踐行者。
而這種對一切的「無所謂」，正是少年感最閃亮的地方。
某次慈善晚宴結束，王菲腳步如風走出來，有人誇她好美，得到一句回答：「還好美，多大了都！」
在台灣參加綜藝，台媒對王菲的崇拜溢於言表，主持人贊她是國際巨星。王菲嗤笑：「你們別吹了。」
《天下無雙》提名金像獎最佳女主角，《重慶森林》獲斯德哥爾摩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王菲的感言都只有一句「有點奇怪」。因為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得獎。
公眾面前的王菲高冷寡言，私底下卻愛唱愛笑愛玩遊戲，喜怒哀樂簡單直接。
就像我們身邊常有的那種朋友，和陌生人之間隔著銅牆鐵壁，在熟人面前卻是個戲精。
她把在北京的好友聚集起來，組了個「六一班」，然後發起各種睡衣、校服、運動會主題派對。
在家裡，封童童為大姐，李嫣當二姐，她是三妹。
年初的嫣然天使基金跨年派對上，王菲蹦迪上了熱搜，動作之猛，頻率之快，驚掉了許多粉絲的下巴。
大家在下面留言： 「真希望自己到了這個年紀，也能擁有這樣的無限精力」。
她並不高冷，所有外在的冷漠與尖銳，只是因為像《皇帝的新裝》里那個天真的孩子，直言不諱。
《容易受傷的女人》是第一首將她推向巨星行列的歌，但她直言對這首歌並沒有共鳴。
和公司發生分歧，決定遠走美國遊學。朋友勸她不要任性，她卻說，能紅就紅，不能紅就算了。
王菲曾親自給歌迷寫過一封公開信——我直來直去，得罪人成了家常便飯。愛發脾氣，不懂得控制情緒，我缺乏耐性，尤其對不感興趣的事情。我自信也自卑，矛盾得要命。
我不是偶像，別崇拜我。
換個角度看，這不過是對自己內心完全的坦蕩和誠實。
漫漫人生路，在王菲眼裡，並不比一桌麻將更複雜。
看牌的人說什麼，她並不關心。
當我們將「歌壇天后」、「特立獨行」、「時尚」、「高冷」這些標籤賦予王菲時，當我們將內心那個我行我素、不肯將就的自己投射到她身上時。
其實我們愛的不只是王菲，我們也在愛著幻想中的自己。
忠於內心，為生活做減法
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成為時代傳奇。
王菲的煩惱是太紅，近30年了，這一點沒變過。
17年不出新專輯，一舉一動還是次次上熱搜，偶爾直播一下還有馬雲爸爸這樣級別的粉絲來捧場。
記者曾問她對自己一生的評價，王菲笑著懟回去， 我還活著呢，等我快死了再告訴你。
傳奇還在繼續，但她其實並不在乎。她只專注自己喜歡的事情，不受外界影響。
18歲，放棄入讀廈大生物系的機會，移民香港，由模特轉為歌手，拜戴思聰為師。
22歲，已出一張金唱片，卻突然決定遠走美國遊學一年： 「唱得不開心就不唱了」。
25歲，改回本名王菲，只唱自己中意的歌，開啟一個屬於她的音樂時代。
記者問王菲，需不需要給竇靖童找一個爸爸，她的回答是，「童童有爸爸，我要找的，是我的伴侶。」
她要什麼，自己始終清清楚楚。
正如傑克凱魯亞克在《在路上》里這樣寫道：
「真正不羈的靈魂不會真的去計較什麼，因為他們的內心深處有國王般的驕傲。」
她向來只做自己發自內心熱愛的事，並完全享受整個過程，所以姿態輕盈，從不讓人感到吃力。
音樂人陳小霞說： 「王菲有個特別的地方，就是唱每首歌都留有餘地。」
唱歌，無論多麼難駕馭，唱來都是雲淡風輕。她的舞台絢爛而安靜，惜字如金，仿佛周遭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的人生亦是如此。
文末點亮 在看，於人山人海中，風吹衣袂飄飄舉，自在來去，所至之處，都是坦途。
本文具體事實相關出處：
[1]《它們是中國樂隊最好的作品》 三聯生活周刊 2019-09-09
[2]《她才是女明星「熱搜體質」的鼻祖》 Vista看天下 2019-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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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草原上的南方人.前媒體主播,日常教娃們讀書寫作,也陪你閒談嘮嗑.願此生以愛執手,走遍萬里山河.本文由十點視頻原創首發.十點視頻,600萬人的文藝生活平台,陪你看見更溫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