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史文庫》空母「飛鷹」海戰記:失落的王族

2021-06-20     崎峻戰史

原標題:《戰史文庫》空母「飛鷹」海戰記:失落的王族

《戰史文庫》空母「飛鷹」海戰記:失落的王族

前情提要:隨著日軍在安汶島站穩了腳跟,開始逐步恢復當地的經濟生產和社會生活秩序,特別是重建了造船廠,修造船隻,仿製武器,還設法解決供水、供糧等民生問題,以利於日軍加強對占領區的統治,而對於有反抗意願的本地部族則採取武力威嚇,迫其屈服……

討伐作戰

沿著山路前行,道路右轉,可以望見兩旁有二十幾戶人家,山脊的角度突然變得陡峭起來,在這裡由前衛抽調人手偵察前方情況,他們返回時報告稱此處地形與之前報告的情況不符。從道路轉角正前方爬上一道陡坡後就是一處高地。我們派出前衛繼續朝這個方向前進,並在原地留下一個分隊斷後。

我們對前方進行了仔細偵察,發現高地前面就是深谷,而且高地上也沒有發現任何防禦工事和武裝人員,山谷對面是陡坡,再往前好像是更高的高原。我們向高原方向又派出一組偵察兵,在確認道路兩側沒有異常後,擔任警戒的尖兵也稍稍先前移動,主力也通過橫跨山谷的橋樑,在山路上待命。

二戰時期日本海軍陸戰隊的作戰服及個人裝具。

天色漸漸變亮,已經能夠看清人臉,偵察兵從前方回來,表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部隊繼續開進,在走到道路右側的山腰時,司令官突然說好像有什麼動靜,全體人員一下子緊張起來,前衛和尖兵都擺出戰鬥姿態。

司令官和副官指示道:「不要射擊,也許是偵察兵。」在用望遠鏡仔細查看後,果然是早先派出的偵察兵回來了,報告依然是沒有發現特別情況,那些膽敢對抗日軍的武裝分子完全不見蹤影。綜合之前的情報,我們覺得行進道路附近有些可疑跡象。當我們抵達山路頂點的時候,司令官看到了類似碉堡的目標。在他的指引下我仔細觀察,果然在道路左側的高處發現有洞穴。前方坡陡道窄,而且似乎只有一條道路可以通行,不易展開攻擊。

就在我們思考目標的真實性質時,司令官建議用迫擊炮試射兩三發,如果目標有反應肯定是敵人,如果沒有反應再另尋他法加以判明。我表示同意,立即部署迫擊炮發射了三發,迫擊炮彈那特有的尖銳炸裂聲響徹拂曉的山谷。但是,什麼反應都沒有,情況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

從安汶島高處眺望海岸邊的城市。

無奈之下,只能將村落的族長帶來問話,他頭髮花白,體格卻很健碩。武田翻譯告訴我們這位族長就是荷蘭官員情婦的父親。在詢問後卻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最後,決定讓他帶領我們爬上狹窄的山路,一探虛實。族長在前衛尖兵前方帶路,腰間拴著一根繩子,以防止其逃跑。我們考慮如果真的有埋伏,讓族長走在前面對方未必敢開槍。

我和司令一起走在主力前頭,道路險峻,不時會遇到石階或橫在路上的斷木,漸漸地太陽升起,所有人汗如雨下,頭暈目眩。大概在9時左右,我們搖搖晃晃地爬到山上,這裡海拔有上千米,終於看清了黎明時發現的堡壘。這的確是一座堡壘,但已經有些年頭了,梁木腐朽,土牆也坍塌了,但是偽裝得很巧妙,修建的位置也正好封鎖住道路,的確稱得上一夫當關了。此外,附近沒有發現任何設伏警戒的情況,我不由得越發懷疑之前的報告是不是誇大其詞,子虛烏有。

在休息30分鐘後,隊伍繼續前進,不久前方出現平地,此時不僅目眩,連頭也開始疼痛起來,大家拖著疲憊的腳步蹣跚而行,透過樹叢隱約望見安汶島的東海岸。大概11時,部隊暫時停止前進,只有尖兵和偵察兵沿著又急又彎的道路下山打探。司令朝我走來,商量道:「先任參謀,前面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情況,我們務必在天黑前返回駐地,就到此為止吧。根據偵察報告,下面有個小村莊。要把今天帶來的迫擊炮彈再帶回去相當麻煩,這個村莊還沒有歸順我們,不如我們開上幾炮進行示威如何?」

日本海軍陸戰隊裝備的81毫米迫擊炮。

我表示贊同,在迫擊炮進行射擊準備時,已經累壞的我席地而坐。就在此時下起了瓢潑大雨,把我們淋了個透,帶來了少許涼爽,甚至感覺有些寒冷。雨下了半個小時左右,最終雲團漂移,我們頭頂的天空重回艷陽天。

迫擊炮準備完畢,雖說村莊尚未歸服,但我們也不打算直接摧毀他們,於是將炮口瞄準村莊北面的海岸。27發炮彈一轉眼的工夫就發射一空。吃過午飯後我們就踏上歸途,一路都是下坡,比來時輕鬆得多。

次日一早,未歸順的族長們在司令部前的翻譯事務所排成一排,詢問後得知,昨日的炮擊正如預期那樣沒有給村莊造成損失,卻令村民們陷入恐慌。這件事迅速傳遍全島,族長們天不亮就出發,連夜趕到司令部表示歸順。

爪哇王族

說到「工作」,讓人感覺要謀劃什麼大事大幹一番,可宣撫工作並非如此,倒不如說是我們善待投靠我們的人更合適。和爪哇所羅王的弟弟發生關係是在我上任後不久的事。由於我工作繁忙,之後許久沒有與他有過直接的接觸。他在安汶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不得而知。

日軍占領安汶後,當地的伊斯蘭教徒對我們表示了積極的配合態度,所羅王的弟弟總是站在教徒們的最前面。那時,數百名穆斯林舉旗進行遊行,在抵達司令部的時候提出拜會司令官的請求。司令官站在玄關里,由所羅王弟弟代表致辭,還高呼萬歲,最後全體興高采烈地離去。

今日印度尼西亞的穆斯林,早在西方殖民者到來之前伊斯蘭教就在當地廣泛傳播。

後來,司令官想找一個當地的聰明小孩作為學習馬來語的練習對象,我們提供的候選人是醫生的孩子,他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曾經一邊唱著進行曲,一邊從司令部的門前走過。關於此事我和翻譯商量,而興發社員齋藤君說有一個更合適的人選,正是所羅王弟弟的孩子。經過齋藤的交涉,決定讓那個孩子到司令部來。

到了約定見面的日子,等了許久也未見那個孩子到來,直到將近傍晚還未見人影,齋藤滿臉擔憂,他說孩子到現在還沒有來,事有蹊蹺,他決定親自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個孩子一直在等司令部派去迎接的汽車,真不愧是王室一族,見識非同一般。次日,孩子和男傭人一起到來,他時年14歲,相貌俊朗,舉止高雅,看起來聰明伶俐,司令官對他十分稱心。

這個孩子名叫撒巴達。那時主計長叫他小男孩,他非常生氣地糾正道:「我不是小男孩。」司令官問他父親叫什麼名字,他回答說叫古斯奇。司令官又接著問姓氏,可是雙方的外語能力都未能達到充分表達意思的程度,結果不了了之。

18世紀西方殖民者繪製的爪哇島地圖,隨著西方勢力的到來當地王公被剝奪了權勢。

自那過後一年,第2南遣艦隊的先任參謀田村君跟我解釋:「古斯奇不是名字,馬來話的意思是指親王殿下。」我又請齋藤君進行了調查,果然如此,同時也知曉撒巴達是「王子」的稱號,他們好像沒有姓名,只有稱號。

古斯奇一家有夫婦兩人、長子撒巴達和三個女兒。孩子們個個天真活潑、聰慧可愛。古斯奇早年曾留學荷蘭,頭腦敏銳,但他好像並不喜歡荷蘭。他哥哥所羅王被荷蘭人所欺騙,他為此事常常寢食難安。他在安汶居留已經十六七年了,撒巴達也是在安汶出生的,據說爪哇人來到安汶,必定先到古斯奇面前請安。要是有人生活無法維持,也會得到古斯奇的接濟。他僱傭了13名樂手,有時會通宵奏樂,聽說還有許多男傭人,還曾在司令部的前院組織舞蹈表演請我們欣賞。當地人要跟古斯奇講話時,要先在5米之外跪下,磕頭後爬行2米才能開口。

撒巴達獲得我們司令部上下的喜愛,因此他的日語進步神速。他看到我的孩子寫來的家書時,說要把信拿回家念給雙親聽。在司令部里,先任伍長給撒巴達起了一個日本名字叫「金太郎」。聽說古斯奇還向齋藤君詢問金太郎的意思。在爪哇帶「金」的名字也代表著貴族,「太郎」在日本表示長子,古斯奇聽後很高興,說是個好名字。

古斯奇一家與我們司令部之間並非利益關係,只是單純的交往。隨著我們之間的關係逐漸加深,在撒巴達實行割禮之際,司令部上下都接到了邀請。古斯奇向我詳細地詢問了日本的情況,後來他說想讓撒巴達到日本留學,好好學習日本的先進知識。

1943年在澳大利亞北部海岸飛行的荷澳聯合飛行隊的B-25轟炸機群。

我記得是在1943年年末的時候,我前往泗水之際,古斯奇托我捎一封信給兄長所羅王。在那之後,所羅王將大量黃金交給第2南遣艦隊司令部,通過我轉交到古斯奇手中。就在那時,我們對古斯奇的經濟補助也結束了。他說想要回到闊別17年的爪哇。當時,澳大利亞飛機對安汶的轟炸日漸頻繁。正好3000噸的貨船「千光丸」號進入安汶港,船長正是我在兵學校時的教官山本雅一中佐,我懇求他將古斯奇一家送到泗水。山本中佐很爽快地拍胸脯應承下來,給古斯奇一家騰出一個足夠容納六人的船艙,特意命人打掃乾淨。古斯奇一家剛好六人,隨行的男僕減至三人,住在貨船前部的兵員艙內。

出發前,司令官在司令部設宴為古斯奇一家踐行。出港之日,司令官和我一直將他們送到棧橋。三個小姑娘高興得歡蹦亂跳,她們的口袋裡裝滿了我送的禮物。那些禮物是國內民眾寄來的慰問袋,裡面有紙氣球一類的玩具。貨船離開了棧橋,雙方揮帽告別,直到再也看不見。西里伯斯島(今蘇拉威西島——編者注)附近有敵軍飛機和潛艇活動,那會還是挺擔心他們在陸上的安危,不過後來得知一路上沒有受到敵人的襲擊,平安抵達了泗水。

下期預告:除了與爪哇王室成員的交往外,駐安汶日軍司令部還與關押於此的紐幾內亞王發生了聯繫。紐幾內亞王因為反抗荷蘭人的殖民而遭到逮捕,日軍將他釋放並送其返回故土。此外,還有宗教事務、石油開發等諸多政務都需要志柿中佐參與處理,直到由內地派來的民政官員上任,他才算得到解脫。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473114816_612679-sh.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