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史文庫》空母「飛鷹」海戰記:重建與討伐
前情提要:隨著陸軍部隊的離開,留守安汶的日本海軍部隊全面負責建立當地的占領秩序,包括管理戰俘和恢復民生。作為民政長官的志柿謙吉中佐為了吸引逃難的本地人返回家園,想盡各種辦法,包括釋放本地戰俘、恢復供電、設立市場等等,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重建造船廠
在碼頭棧橋以南有一家造船廠,廠內只有兩三艘剛開始建造的小船,但大半的設施設備都已經被燒毀了。機關參謀為了重建造船廠勞心費神,他通過翻譯找到了船廠的主人,是一位中國人,名叫翁奇弘(音譯),大概50歲左右。這個中年男人跟著翻譯來到司令部,通過交談得知他曾在德國船廠工作,對造船技術頗有研究,後來又前往英國,繼續在船廠鑽研技術,最後在安汶建起了自己的船廠,為此不惜花費了所有財產,傾注了全部心血。
然而,在荷蘭軍隊投降之際,有人點燃了重油庫,泄露的重油流入河中,使火勢沿河岸蔓延,將附近的清真寺、造船廠都燒毀了。自那之後,翁奇弘就心灰意冷,甚至到現場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了。不過,他對孩子的教育十分熱心,將長子送往爪哇的學校讀書,但在戰爭開始後,就與長子失去了聯繫,至今生死不明。
今日從安汶灣眺望安汶市,二戰時期日軍占領時市鎮遠不及現在繁華。
機關參謀為了讓他重新振作起來,想盡辦法引起他對重建船廠的興趣,曾提出由日方提供機器的方案,但他對此無動於衷。機關參謀以為他或許是考慮到收支核算和資金問題才不願答應,於是又與他交涉,提出造船廠由日方管理,聘請他擔任技師長,每月薪酬80日元,這一次他同意了。
重建工作首先從修整沒收的船隻,修復燒過的鐵船開始,那幾艘剛開工的小船也繼續建造。翁氏廢寢忘食地投入工作,由於現在工人人數不足,他還把以前的船廠員工也找回來。在當地的監獄中關押著一些掌握技術的人,經過調查他們並沒有犯罪,而是因為冒犯了荷蘭人而被投入監獄。我們立即將他們釋放,讓其加入船廠的工作,就這樣船廠重建工作逐漸顯現出成果。此外,我們還設法讓島上的製冰機運轉起來,製成的冰塊送往軍需部,還生產了肥皂,也集中交給軍需部,有些拿到市內出售。
二戰時期英軍士兵操縱博福斯40毫米高射炮。
造船廠的成績並不止於此。在之前的作戰中,我們繳獲了一批英國造的40毫米機關炮,但炮閂全被拆除了,不知被丟棄到哪裡。掌炮長坂本特務中尉不休不眠地四處尋找,熬得眼睛通紅,最後在一處草叢中發現了一個炮閂,這也是唯一被尋獲的炮閂。當時,剛好有工作艦(日本海軍的維修艦——編者注)入港,於是便請求艦上技工幫忙仿製,卻被告知畫設計圖要三個月,製作炮閂又要三個月,總共要花費半年時間。我們轉而向翁氏求助,他僅用了半個月就仿製成功,裝上火炮後試射也非常成功。
因為成績顯著,安汶造船廠引起了艦隊司令部的注意,播磨造船的立野氏前來安汶表示要收購船廠,南洋興發社(一戰後日本建立的開發公司,在日本委任統治下的太平洋諸島開展經濟活動——編者注)的栗林德一社長也前來參觀。一年後,翁氏獲得了司令官的褒獎。
百業復興
在作戰時,作為安汶主要進出通道的碼頭棧橋附近受到嚴重破壞,被燒成一片荒野。如今市區已經漸漸恢復常態,司令部決定必須儘早清理這一地區,進行重建。對此,海軍建設部態度甚為消極,他們認為完全是官樣文章,不會有什麼好評價。於是,機關參謀讓建築部和當地的建築企業對棧橋倉庫進行設計報價,本地企業的估價和工期均為建築部的一半,兩者相差非常大,於是又重新進行了核對,結果還是一樣。
由於建築部還需要負責機場的整修,為了刺激當地居民的就業慾望,我決定讓本地建築企業負責此項工程。在司令部的監督下,棧橋倉庫的工程有條不紊地進行,最後被預期提前完工,而且施工質量也完全符合我方的要求,完成進度也非常喜人,我們由衷地佩服,他們也很高興,而最為欣喜的還是艦隊司令部。
太平洋某島上保留著南洋興發株式會社徽標的牆壁。
新聞報道工作也進入了發行階段,負責人是齋藤武二,他是南洋興發的社員,戰前在紐幾內亞工作過,也有在安汶和哈馬黑拉島生活的經歷,認識了不少當地人和荷蘭人,現在是第22航空戰隊的翻譯。新聞工作進展很順利,最初發行的是周刊,接著隔兩三天就會發刊,最後固定成為雙日刊。
當前最為重大的問題還是淡水供應問題,本來由陸軍管理,他們對此沒有長遠規劃,肆意濫用,還為參與作戰的艦船補充淡水,導致本地水庫的存儲量已經接近透支。如今,海軍部隊的淡水供應都受到了影響,又逢居民大量返鄉,這裡又沒有水井,自然讓我心急火燎。在一番調查後了解到,水源地在司令部後山約6公里處,處於深山之中,我們修築了水井,周圍建起高高的混凝土護牆,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再用約10厘米粗的鐵管將水引出來,輸送到安汶市區。此外,在海岸附近還建有地下水庫,我們將這部分水分流到市內,儘管如此仍不能滿足市區的用水需求。機關參謀為了給水庫蓄水也費了很大力氣,最後以司令部為首,對市內供水實施強制管制,這項措施帶來了好結果。之後,供水由機關參謀管理,配有一名翻譯,並僱傭有經驗的本地人協助工作。
安汶島本地島民,攝於20世紀初葉,他們受到西方殖民者統治超過300年。
安汶人被西方人統治了三百多年,深受西方影響,才智較高,荷蘭人也對他們進行教育,委任為官吏,安汶成為不少前殖民政府官吏的度假養老之所,其中八成靠領取養老金生活。在日軍占領後,這些前官吏們失去了經濟來源,生活很快陷入困境,紛紛到翻譯事務所謀求生計。翻譯們都是老實厚道的人,而且司令官也從便於統治和民生安定考慮,答應了他們的很多要求。
翻譯們整天走街串巷,傾聽來自民間的聲音。當時有人向飯田翻譯提出希望將中國人趕出市區的要求。「好!將他們驅逐出去!」飯田先是滿口答應,接著又問道:「不過呢,現在做買賣的都是中國人,將他們趕走的話,買賣就交給你們了。那麼,商品從哪裡購入呢?」
「不知道。」
「那樣的話,買賣就做不成了。沒有人做生意的話,受困擾的是你們自己啊,看來還是不能把他們趕走呀!」
於是此事不了了之。
某次閒聊中,武田翻譯告訴我前爪哇國王的王子就居住在安汶,這個消息太過離奇,我只當是傳言未放在心上,沒想到居然是真的。不久,新聞事務負責人齋藤君找到我:「先任參謀,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下。爪哇所羅國王的弟弟在安汶。據說是十多年前在荷蘭人的要求下以使節身份前來,卻被當作人質扣押下來,此後一直留在這裡再未返回爪哇。因為開戰,收不到從爪哇寄來的錢,現在生活窮困潦倒,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接濟接濟?」
我對爪哇王族居然受到白人的欺騙和迫害深感同情,當即命令主計長從機密費中抽取3000日元交給武田氏,他還告訴我紐幾內亞國王也被關押在安汶監獄裡,此外還有來自紐幾內亞油田的50多名技術人員。
出兵討伐
安汶市內的治安水平逐步提升,各項社會事業也走向復興,但安全隱患依然存在。先前荷蘭行政官員的幾名情婦還躲在後山,她們的父親都是本地有實力的部族首領,控制著周邊地區。在日軍占領後,他們的勢力一落千丈,心懷不滿,只要有事端發生就會聚眾對抗日軍,製造聲勢。他們盤踞的地方離水源地不遠,在這個比淡路島小的島上如果還有我軍不能推行政令的地方,那可是關乎威信的重大問題。於是,我軍決定對他們實施平定作戰。
在荷蘭人統治時,這些首領依靠自己女兒的關係擴張勢力,在我軍占領後又不能順應時勢,不肯歸順我軍,甚至連商議的餘地都沒有。那些人根據當地人提供的情報儲備武器,挖掘戰壕,為對抗日軍做準備。
我方唯一的作戰力量是吳一特,在新任司令林鉦次郎中佐上任後一直未能得兵力增強,又在之前的攻略作戰中傷了元氣,手中的武器也遠遠不夠。為此,我們專心加強兵力兵器,尤其重視收繳兵器的利用,同時增加了坦克、山炮、機槍、迫擊炮等武器。
安汶島上茂盛的熱帶森林,日軍討伐部隊需要穿過密林才能抵達目標。
2月下旬,部隊的休養告一段落。這時,有情報稱在市區東北方的山中,有武裝人員頻繁地威脅路人。我立即派出本地巡警前往調查,結果遭到炮擊,狼狽地逃回來,而在在水源地以東的山上還建有戰壕,上百名武裝分子嚴陣以待,過路人都要接受盤查,看來這股勢力絕不容許輕視。我通過翻譯進行了詳細的調查,那裡是一片頂部平坦的高地,就像是奈良的若草山,據說沿著道路建有9處堡壘,約50米長的戰壕也挖掘了兩三條,而且還在持續增加中,在數次偵察中都收到了同樣的報告。看來他們頗具實力,我計劃帶領一個中隊在黎明發起突襲。
作戰當日,我於凌晨1時起床,乘車前往後山的療養所。部隊已經乘卡車趕來,司令林中佐指揮部隊排成警戒隊形,隨即徒步往深山中攀登,四周一片漆黑,無數的星星在澄清的夜空中閃爍。道路左側是叢林,右側是山谷,谷中滿是繁茂的參天大樹。四下寂靜。在行軍一個半小時後,道路穿過一道山脊,向右側轉彎,從山脊左側蜿蜒而行,道路左側是十多丈高的斷崖,再往上走一會兒,就看到一座橫跨山谷的橋。部隊在橋前停了下來,前衛過橋後在鑿開的山路上排開,尖兵跑到前面的高地上進行監視警戒。
司令派出三隊偵察兵前往探查情況,主力則原地休息,趁機享用早餐和整理裝備,衛兵幫我拿來了飯糰。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將近4時,黎明即將到來,可偵察兵還是沒有回來。司令命令前衛尖兵開進,司令和我就跟在尖兵身後。
下期預告:平定作戰並未遭遇預想的激烈作戰,實際上只是耗費了二三十發迫擊炮彈就迫使未歸順的部族放棄了抵抗。此後,居住在安汶的前爪哇王族引起了日軍的注意,為了藉助他的聲望加強對本地的統治,日軍對他們給予相當的優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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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tw/471216678_612679-sh.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