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木匠改寫了心臟外科史!指導完成首例先心病手術,還為醫學院培養大批人才

2020-04-16     生命時報

1976年5月21日,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校長史蒂文·穆勒和著名心臟內科醫生海倫·陶西格共同為一位曾為木匠的非裔科學家頒發了榮譽博士學位證書。這個人叫維維安·托馬斯 (1910~1985年)。

1910年,托馬斯出生在美國一個黑人木匠家庭。儘管家境貧寒,但他一直堅持讀書,立志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1929年,托馬斯高中畢業準備報考醫學院,由於付不起高昂的學費,只好跟父親做起了木匠。他心裡始終無法割捨做醫生的嚮往,便一邊自學醫學知識,一邊希望賺到足夠的錢來支付學醫的費用。

1930年,美國東南部田納西州范德比爾特大學醫學院研究實驗室的著名外科醫生阿爾弗雷德·布拉洛克(1899~1964年)要招收一名實驗室助理,托馬斯知道後,鼓足勇氣前去應聘。一番長談後,布萊洛克被托馬斯紮實的醫學知識和鑽研的態度所打動,想正式錄用他,可是鑒於當時種族歧視的社會環境,只好「曲線救國」,名義上雇用托馬斯做清潔工,實則讓他參與到醫學研究中。托馬斯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每天在實驗室里工作16個小時,晚上要監督實驗進度,還要擠出時間學習。他很快憑藉能力贏得了同事們的肯定和尊重。

在托馬斯的配合下,布拉洛克對休克的原因和影響進行了開創性的研究,即身體對創傷的反應,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其中,對「出血性和創傷性休克原因的研究」成果被用於「二戰」戰場,拯救了無數士兵的生命。

布拉洛克和托馬斯都清楚,當時美國南方社會對黑人的歧視性環境,所以,在實驗室里,他們可以一起喝酒聊天,出了實驗室卻不能,那是一條沒有人敢越過的紅線。在實驗室中,他們近乎完美地合作,托馬斯靈巧的雙手將布拉洛克的想法轉化為優雅而詳細的實驗。他們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組合:布拉洛克作為一個科學家,提出簡單但深刻的問題;托馬斯則是實踐者,想出最可行的方法加以實施。

1940年,處於職業生涯巔峰的布拉洛克受邀擔任約翰·霍普金斯醫院首席外科醫生。在他接受這一職位時,開出了「維維安·托馬斯必須一同受聘」的條件。1941年6月,托馬斯的到來引起轟動,在這所大學,出現了一位穿著實驗室外衣的黑人,這一景象是空前的。

1943年,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心臟病專家海倫·陶西格與布拉洛克和托馬斯會面,徵求他們關於治療一名先心病嬰兒的建議。嬰兒名叫艾琳·撒克遜,先天患有多種心臟缺陷,導致她變得虛弱和皮膚呈現青色,俗稱「藍色嬰兒」,陶西格一直無法理解其中原因。然而,以往一系列實驗中,布拉洛克和托馬斯就試圖通過分割一條犬的大動脈,並將其縫合到肺動脈,來為實驗犬的肺部輸送更多血液。他們認為,這個方法可能有助於改善病情。

布拉洛克和托馬斯用了兩年時間,在實驗室開發和執行實驗程序,為這一歷史性手術做準備。托馬斯算出手術的所有細節,並教給他的其他同事,自己卻在手術那天缺席,因為他認為自己沒有資格去。然而,包括布拉洛克在內的外科小組成員拒絕在沒有托馬斯在場的情況下開始手術。最後,托馬斯被安排在主刀的布拉洛克身邊的高凳上,指導手術全程。畢竟,在這場手術前,托馬斯做了近200隻狗的實驗,布拉洛克醫生僅做過一次,還是給托馬斯當助手。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里,托馬斯靜靜地站在高凳上,仔細觀察外科醫生的手術刀和針頭進出,並提出建議。布拉洛克用一條人工導管連通了女嬰的心臟動脈和肺動脈,隨著血液順暢地供應到肺部,女嬰的嘴唇從紫色漸漸變得粉紅,手術獲得成功,孩子得救了。

史上第一例心臟外科手術的成功震驚了整個醫學界,從此,心臟手術的「魔咒」被徹底打破,不再是不可觸碰的禁區,這一有著里程碑意義的創舉被大量報道。手術最終以布拉洛克(Blalock)、陶西格(Taussig)的名字命名為B-T分流術,而托馬斯的名字卻因為種族因素被排除在外。但托馬斯並沒有在意這些虛名,而是傾盡全力救治患者。到1949年,先後有1000多個「藍色嬰兒」接受了B-T分流術,絕大多數恢復了健康。鑒於托馬斯的外科專業知識,以及他對手術的詳盡了解,布拉洛克堅持要他參加前100次手術。

托馬斯除了在手術室為布拉洛克博士提供寶貴的說明外,作為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外科研究實驗室的負責人,還培訓了一代又一代的外科醫生和實驗室技術人員。托馬斯還被公認為是出色的獸醫,因為他是治療實驗動物和寵物的高手。

1964年,布拉洛克去世後,托馬斯本以為自己很難獲得大學學位,但在1976年,學校最終因為他卓越的成就,決定破例授予他名譽博士學位。由於美國對醫學學位的要求極為嚴格,而他連本科學位都沒有,所以就授予他名譽法學博士學位。1979年退休後,托馬斯開始撰寫自傳。他於1985年11月26日死於胰腺癌,享年75歲,自傳在不久後得以出版。

維維安·托馬斯,木匠出身,卻自學成才,改寫了外科醫學史,為無數病人帶來福音。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功績終於被世界廣泛認可,成為心臟外科醫學領域的泰斗級人物。

文章來源: https://twgreatdaily.com/zh-mo/bLECsXEBnkjnB-0zTZje.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