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年前,发生在南京附近的一起军机撞山坠毁事件,令国民党军统特务组织一号头目“戴老板”在雷电大雨中殒命。
这件事给正在暗中疯狂组织内战的蒋介石集团以很大震动。
1946年3月17日,戴笠乘专机由青岛飞往南京时,因南京上空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不得已转飞徐州降落,途中在南京西郊江宁县岱山坠毁,机上13人无一幸免。
此后,戴笠之死因变得扑朔迷离,世间流传着诸多版本:
有暗杀说;有自杀说;有蒋介石清除说等等,个个言之凿凿,说得活灵活现。
曾任蒋介石座机飞行员的衣复恩将军,当时是国军空军第九大队副大队长。他在事后回忆,1946年3月17日,南京上空确实乌云密布,气象条件很差。
他得知戴笠乘坐的飞机从青岛飞来南京,但是在预定时间并未降落。其他机场也没有转降消息。
他在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执行戴笠专机任务的飞行员是谁?当听到“冯俊忠”这个名字后,衣复恩的心立即凉了半截,瘫坐在椅子上,嘴里蹦出了一句:完了,戴局长恐怕是凶多吉少!
后来果如所料,戴笠乘坐的飞机撞山失事,无人生还。
为什么衣复恩有这样的不祥判断,因为他对飞行员冯俊忠的情况比较了解。
冯俊忠出身抗战前的广东空军,虽是国军空军资历最深的飞行员,但是他缺乏飞行天分,飞行成绩也一直徘徊在及格边缘。
3月17日这天,国民党空军总部直接下令:“派一个老飞行员执行任务!”部属不敢多问,结果就派了资历最深却技术欠佳的冯俊忠。
也可能是戴笠命运的安排,那一天天气状况特别不好。当飞机到达南京上空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冯俊忠心里有些没底,不得已想把飞机飞到上海降落。询问上海天气也不行,冯俊忠再次改飞徐州降落,结果途中在岱山撞山坠机。
衣复恩是从冯俊忠的飞行技术和临机应变能力角度作出判断的,作为相互了解的飞行同行,他的判断应当具有权威性。
衣复恩是山东济南人,1932年考入中央航校第五期,1936年正式成为空军飞行员。抗战的1939年11月,在昆仑关上空,衣复恩率领9架中国战机,击落、击伤日军战机数架,受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通令嘉奖。
他1943年起多次担任蒋介石座机机长。1949年赴台湾,由中校一路升至中将,曾担任空军情报署长等职务,后奉命创办“中华航空”公司。
从1949年离开大陆至1989年,整整过去四十个春秋,衣复恩恋乡情切。台湾解除戒严后,他曾于1989年、1990年两次回到大陆探访。2005年在台北病逝。
(衣复恩)
衣复恩判断戴笠专机驾驶员冯俊忠技术能力差是失事原因,由此又增添了戴笠死因的新说。
无论如何,戴笠的死亡和这个执行任务的“老飞行员”是脱不开关系的。或许戴笠就是死在相信权威上了,让一个“资历深”的飞行员要了他的性命。
据机组当天被换休班的飞行员后来说:
当天执行专机飞行的张远仁和冯俊忠。从飞行技术来分析,在一般气候条件下飞行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冯俊忠年龄大,飞行经验丰富,是能够胜任的。
但他们两人都是在日式的飞行训练中培养出来的飞行技术,缺乏科学头脑和先进技术的训练,尤其利用无线电的能力很差,平时喜好凭听觉飞行和利用罗盘的定向飞行。
张远仁只是学过些初步的穿云下降理论,毫无实践经验。
冯俊忠作为广东航校的老前辈,凭经验飞行很出色,但一遇到要使用仪表、电波、无线电等设备来飞行,就很棘手了。
他俩人都未经过严格的科学训练,不可能操纵好仪表,而是盲目穿云飞行。尤其是不会使用电容波和无线电航行设备,因此一遇到恶劣的气候,缺乏应变能力。这或许是这次空难事故产生的必然结果。
那么,戴笠为什么要在1946年3月17号这天飞赴南京呢?
原来,抗战胜利后,国共两党通过谈判签订了“和平建国”协定。这个协定中明确提出要取消国民党特务机关。实际这等于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国民党军统等特务组织,戴笠第一次感觉到莫名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仅来自民众的抗议,还有国民党各派的政敌。此外,戴笠还似乎感到蒋介石颇有顺水推舟之意。
1946年3月,借解决军统特务组织的一些问题,蒋介石亲自发电,催促戴笠速回重庆。戴笠心底越发不安,猜测回去的结局不会太好。而且几天之内,戴笠连续收到重庆发来的多封电报,搅得他心慌意乱。
3月16日,戴笠从北平出发,不过目的地不是重庆,而是来到了青岛。
他去青岛有两个原因,首先他深知蒋介石迟早要打内战,内战需要请美国海军帮助运兵、抢占战略要地,他要亲自去利用个人关系做成这件事;第二个原因,自己要真的当不成特务头子了,他考虑想争取当中国的海军司令,这也需要请美国盟友给吹风助力。
不巧的是,戴笠在青岛要见的美国朋友已于当日飞往上海。戴笠只好决定在青岛休息一夜,隔日再追踪去上海。
当时,戴笠的专机是美制DC-47运输机,质量属于一流档次,一般情况下不会发生意外。
3月17日上午,戴笠登上了由青岛飞往上海的飞机。
哪知飞机起飞不久,天气就开始变坏。
戴笠只好临时决定改飞南京。然而,南京依然是乌云密布,雷电交加,飞机在南京无法降落。
这天下午1点13分,南京机场突然收到一条自称是“222号飞机正在降落”的神秘电讯后,便再无音讯。
两天后,神秘失踪的戴笠专机残骸终于在南京岱山被发现。
得知戴笠失联的报告后,蒋介石马上命令航空委员会派飞机沿途搜寻。
同时,他更担心戴笠乘坐的222号专机迫降到苏北鲁南的中共控制区,所以还指示军统立即派人到中共控制区去寻找。
为此,时任军统总务处少将处长的沈醉率报务员、医生并携带电台立即进行跳伞训练,准备空降到中共控制区搜寻。
但是18日晚,他们便接到军统南京方面的电报,222号专机17日下午已经在南京附近坠毁,机上13人全部遇难。
戴笠死后,民间传出“戴机撞岱山,雨农死雨中”之说,意为戴笠的飞机撞上岱山,戴雨农却死在了雨中。戴笠坠机处的岱山被说成了戴山、困雨沟,民间野史盛说“戴笠之死为天意”。
而蒋介石在逃台后曾说:“若雨农不死,不至失大陆!”
戴笠飞机失事原因虽有多种说法,但却没有准确定论。
传的最广的,是他被汉奸马汉三、刘玉珠等秘密谋杀。
说是1946年3月17日,刘玉珠以军统局华北督导员身份,借口登机检查“安全”,在青岛机场登上飞机预放了一颗高爆性能定时炸弹。
下午1时零6分,飞机到达南京上空。1时13分,炸弹爆炸,飞机坠毁于岱山。1948年,马汉三、刘玉珠等被蒋介石安排毛人凤拟罪处决。
而戴笠死后,被国民政府追授为陆军中将。
(马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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