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父亲抛弃我们母女,他重病需要肝移植时,大姑打起我主意

2020-04-14     谈客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遇见而已

1

跟鉴定中心的合同谈得很顺利,我代表公司签了字,拿下了我毕业进公司以来的第一个订单,名誉上的。

我很认真地听取郭主任的意见和要求,积极地投入工作中。

顾晓芸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她说:“其实你很聪明,你跟温珩相处并不久,可她处理问题时那种春风化雨的本事,你已经学了三四分。

虽然你还不能像马晶晶那样干练,但行事做派已经有了苗头。这说明,你的学习能力非常好,只要你肯用心,很快就能做出成绩。”

我并没有想那么远,我只是觉得我要对得起她的一片苦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忙碌起来。要认识不同部门的人,要跟公司、跟厂家对接发货、送货、安装调试的细节。周三晚上,靳冬打来电话,很抱歉地对我讲他仍旧要加班,没有办法跟我约会。

我说好,没关系,便挂了电话。

当时我正在鉴定中心跟厂家的人一起,调试新装好的设备,很奇怪的是,我竟然没觉得有多难过。忙碌让我的神经变得粗大,我的所有感官都扑在了眼前那套崭新的仪器上。

原来,工作真的可以缓解疼痛。

我大姑每天给我打一通电话,起初她还有点愧疚,毕竟诓骗亲生侄女,多少让她有些过意不去,但原本以为软弱好捏的人,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她又有些愤怒。

父亲抛弃我们母女,他重病需要肝移植时,大姑打起我主意。

“之遥,你真是被你妈给带坏了,以前的你多听话啊,你再看看你现在!你小时候,你爸多疼你啊,现在你爸生病了,你倒好,甩手就走了。我跟你奶就晚去了一会儿,人影都不见了。”

我大姑尖锐的声音鼓胀着我的耳膜,加剧了我的头疼。这段时间被失眠折磨,偏头痛又犯了。

我大姑一愣,随即又数落道:“哪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啊,大夫都说了,直系亲属配型几率最大。”

“等找到了再通知我吧。”我没心思听她说话,但又不能挂断。我要是不听,她就会去找我妈,我不想给她再次欺负我妈的机会。顾晓芸说得对,我已经23岁了,该学会保护妈妈了。

“怎么,听你这意思,你这段时间是不打算来看你爸了啊?肝你不捐,钱你也不出?天底下有你这样的闺女吗?”我大姑急了。

“我爸有钱,他不需要我这点钱。”拐来拐去,终于拐到正题上。

“他不需要你就不给啊,做子女的,这点孝道都不懂吗?”她继续抨击我,我皱起眉头,说:“大姑,你别老说我。我爸都病成这样了,你从他那借的钱,啥时候能还?我大表哥不是大老板吗,让他赶紧想辙啊。”

“你大表哥哪有钱啊,他还欠了一屁股债呢。”我大姑赶紧反驳我,“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赶紧把房子卖了,把钱给你爸送来。”

我心里冷笑,我大姑这么着急想从我这里拿钱,想必是被人逼急了。我爸说他有钱,或许吧,但到底有多少钱可能已经不归他说得算了。

我眼前又浮现出病房里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叫路之远的男生。

忙到周末,除了还有两套设备没到位外,其他都已经调试好可以工作了。鉴定中心对这样的响应速度很满意,几个科室主任在跟老杨一起吃饭时,大力表扬了我和顾晓芸。

老杨回来后很高兴,开心地对妈妈描述别人表扬我时,他有多骄傲。

我鼻子发酸,再次想起了我爸。

我妈让我好好感谢一下顾晓芸,她说:“那孩子的性格虽然有点怪,但她是真心对你好。”

可我知道,她并不需要我的感谢。

我忙鉴定中心的订单时,她也在忙,具体忙什么我不清楚,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2

高二暑假是我人生的一个里程碑。

一场参加不了的夏令营,把我从一个自欺欺人的梦里拽回到现实,在那个梦里,我有圆满的家,有爱我的爸爸和妈妈,可事实却是我爸常年不回家,我家已经连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了。

我妈说我如果特别想去,她可以去想办法。我很坚定地摇头,她能有什么办法,无非是找人去借,而她唯一肯找的人,只有老杨。

那时候我奶和我大姑每次来我家要钱时,我大姑都会讽刺挖苦我妈,让她安分点,别给路家丢人。她含沙射影的对象也是老杨。

我并不讨厌老杨,可那时候我对我爸路广生还有幻想,我觉得他还会回来,所以我也不想让我妈跟老杨走得太近。

于是我说了谎。

我内心其实非常想去那个夏令营,因为靳冬也会去。

靳冬和我虽然从高一开始就同班,但我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他是班长,是学霸,而我只是毫不起眼的一个普通女同学。尽管,我是为了他,才在文理分班时,舍弃了擅长的文科,而选择了会让我一个头两个大的理科。

这一切,靳冬并不知道,而我也不需要他知道。

靳冬并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帅哥, 但他有我喜欢的单眼皮和笑起来迷人的酒窝。

我默默地喜欢着他,从来没想过会跟他有什么交集,然而当暑假前夕的那个傍晚,他微笑着拦住我,将一张报名表递给我时,这种默默的状况被打破了。

他背对着晚霞,我看他时,天边被晕染的云彩张开,像是从他的背部长出的斑斓翅膀。

当他问我“你可以来吗”时,我心里那股一直被压抑着的渴望破土而出,在我的胸腔内疯狂地生长。

我紧张地点头,收下那张报名表。他笑得温柔,眼睛里像是藏了星星。我窃喜到忘乎所以,原来,哦,原来。

欢喜过了头就是悲伤,当天回到家,我就被现实浇了一头凉水。

我试过给我爸打电话,可他竟然换了手机号码。我想起了无数个夜里,迷迷糊糊间听到的那些哭声,我知道遥远记忆里的那个有爸又有妈的家,真的不会回来了。

夏令营开营那天,我在家蒙头大睡,妈以为我生病了,我骗她是昨晚上看书太晚了。其实,我是不想面对,幻想着不面对,就可以不用过这一天。

快中午时,门铃大作,我不得不从幻想中走出来。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靳冬背着硕大的背包正站在我家门口。

“我等了你很久。”靳冬的眼睛里写满了受伤,“老师说,你根本没有去报名。”

我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了他。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说的就是我。当初默默喜欢靳冬时,我能每天见到他就很满足,可当心里的渴望破土而出时,我便再也控制不住想要更多。

“对不起。”我把靳冬请进家里,既羞赧又抱歉,为爽约的事,也为自己刚才一时激动,把他前胸哭湿一大片的事。

靳冬满眼欢喜地看着我,让我更加不好意思,心里却很甜蜜。

“没关系。”他说,“这样很好。”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我没故意爽约好,还是我不顾一切抱着他哭好,想到这里,我的脸越发烧了起来。

为了缓解这种窘境,我主动告诉他我妈没有钱了,我报不了名,而我又忘记要他的电话号码,也没办法通知他。

事实上,如果真想通知到他,办法是可以想到的,只是,我总还期盼着能出现奇迹,于是一直逃避。

原来,逃避一直藏在我的骨子里,只要我一软弱,它就会跑出来。

那天,我把家里的情况对靳冬和盘托出,他很心疼我,对我说:“同学们都以为你清高傲慢,不愿意跟别人交流,其实你单纯敏感,十分孤独。”

我又红了眼圈,我喜欢的人不仅也喜欢着我,还很理解我。

那年暑假,靳冬也没有去成夏令营。后来,他在一个培训机构找了一份兼职,专门教小孩子奥数。

他上课的时候,我就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着他,轻柔的风从窗户里吹进来,他温柔的目光也飘过来,那是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夏天。

兼职结束的时候,他用挣来的工资,给我买了一部手机,里面存了他的手机号,让我随时可以找到他。

高三那一年,我的成绩在靳冬的帮助下,有了很大的提高。我们约定要考同一个地方的大学。

可是,这太难了。

可是,以我的成绩,机会几乎渺茫,况且,我也放心不下我妈,我更想考一个离家近的大学。

我心里这样想,却不肯跟靳冬明讲,我怕一讲出来,就会有一条鸿沟横亘在我俩面前。说到底我仍旧是个自私的人,逃避就像是我的影子。

我跟靳冬拿着厚厚的志愿参考书,一遍又一遍地找,最终,靳冬为我选了一所大学,说:“你就报这一个吧。”

那是一所本省的二本院校,在省里的影响力还挺广的,我直愣愣地看着他说:“那你呢?”

“我报这一个。”他指着本省另外一家重点一本院校说。

我的眼睛顿时热起来。

“不要。”我说,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

我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勇敢一点,就算异地又如何呢?可我就是不肯说,我害怕,害怕自己假想出来的结果:异地就等同于分手。

“你不要哭。”靳冬反过来安慰我,“我研究过了,这个大学就业前景肯定非常好。”

我陷入纠结里,一方面不想让他放弃更好的前途,另一方面也不想放弃我俩的爱情,我知道我应该坚定地让他去报考更好的大学,可自私像是一股细线勒住了我的喉咙。

那时候的我,像是濒临窒息的鱼。

我爸不要这个家了,他和我妈迟早会离婚,我妈会和我爸一样有新的家庭,我会被彻底抛弃,这样的念头像是缠绕的水藻,死命地将我往潭底拉去。

我只有拼命地拉住靳冬的手,才能跃出家庭那潭死水,以呼吸新鲜的氧气。

我越想越痛恨自己,哭得不能自已。

可是我不愿意这样,既然要反抗,那不如就从一开始就反抗到底,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学校,选一个喜欢的专业,顺便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你说的是真话吗?”我哭着问。

“当然是真话,我发誓。”他拿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保证一辈子都对你说真话。”

我一点都不优秀,还这么笨,又自私,我凭什么能得到靳冬这么好的人?我忍不住问自己。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平静下来后,我问靳冬,“你这么好,应该配更好的女孩。”

“更好的女孩不就是你。”他抚摸我的头发,怜惜地说:“你不要总这样妄自菲薄,你其实很好。善良,温柔,懂事又可爱。”

我真懂事的话,就不该拦着靳冬去奔赴更好的前程。

这话是我说给自己听的,也是靳冬的妈妈当面指责我的。

高考之后没多久,我爸妈就离了婚,我和我妈从原来的大房子搬到小房子里,彻底跟之前的生活了断。

我妈见我对此并没有多大反应,偷偷地长舒一口气,她的脸上挂着轻松自在的笑容,那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我妈原来同我一样,一直在潭底挣扎着。

我很感谢靳冬,他不仅解救了我,也间接解救了我妈。

大三那年,靳冬的妈妈终于知道了我和靳冬恋爱的事,知子莫若母,她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靳冬当年为什么坚持放弃好大学的原因。

她坚决反对我和靳冬在一起,对我说出那句我一直压在心里的话。

我并不介意她的态度,相反地,她的指责让我心里多少好过了一些。但靳冬的反应很激烈,他开始控诉妈妈的专制,从小时候妈妈对他的控制,到长大了还要求他什么都要听话。

我站在中间,尴尬无比。

“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靳冬妈妈最后红着眼睛冲我冷冰冰地说。

我默默站起来向外走去,却被靳冬拉住,“遥遥,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他说着便去拿了外套,拉着我一起冲出家门。

门“啪”地一声关上,我听到了他妈妈抽泣的声音。

从那以后,我跟靳冬的恋情转到了地下,虽然像之前那样激烈的争吵没再出现过,但我知道,靳冬和他妈妈之间的博弈仍旧在暗地里进行着,弦拉得很紧绷,谁都不肯妥协。

毕业后,靳冬在父母的安排下进入了一家大型企业工作,这算是对他妈妈的一种无声安慰,他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和跟妈妈的关系,毕竟,我们还想在一起很久很久。

只是他低估了他妈妈的战斗力,自从靳冬工作后,据我所知,他妈妈就没有停止过给他介绍各种女孩子。

那些女生要么是她同学的女儿,要么就是同事的千金,个个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更重要的是家庭都很美满,我跟她们比起来,哪样都不沾,简直不能看。

靳冬每次都很粗暴地拒绝掉,对他妈妈的这种行为反感极了。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他妈妈很懂得利用各种机会去做这件事,有时候是家庭间聚会,有时候又是某个朋友或者同事的孩子遇到问题需要靳冬帮忙,让靳冬简直避无可避。

我想,那天在“yours”书吧的女孩,就是其中一个吧。

只不过,这次跟之前不同,我能从靳冬的眼神里看出,他对那个女孩的欣赏和友好。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问靳冬的那个问题: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以前的我们都还小,经过这几年的成长,我们的心智在逐渐成熟,看待一个人的标准也在变化,或许,靳冬终于发现,我被他所喜欢的那些点,跟其他女生比起来,是如此普通。

我理解这种变化,所以我并不怪他,只是心很疼,身体各个部位都很疼。

我跟靳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像两棵紧紧依偎的树一样,根和枝叶早就缠绕在一起,一朝要分开,势必要扯断那些联结才行。

可是,无论拽断筋骨扯掉皮有多疼,我都要忍住,我想好了,这次我不能再自私地只想自己,我要放靳冬去跟更好的姑娘在一起。

4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靳冬的妈妈。

她穿着驼色大衣站在我家小区的门口,跟门卫在打听着什么。远远看去,她仍旧那样精致优雅。

“阿姨,您找我?”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但随即也想明白了原因。

今天是周日,我主动约了靳冬,告诉他我忙完了,想跟他去看下午的美术展。想必她是这么久都没见靳冬跟我提分手,怕儿子不忍心,来替儿子快刀斩乱麻的吧。

靳冬的妈妈见到我并不觉得惊讶,她有意约我去别的地方被我拒绝了,我想着不如就直奔主题吧,谁也不用耽误谁的时间。

她见我坚持,索性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上面是一个美丽优雅活泼的女孩子,她甜甜地笑着,像不懂人间疾苦的天使。

我认识她,上周透过“yours”的玻璃窗,她和靳冬曾让我觉得般配不若如此。

我点点头,说:“阿姨,我知道了。”(作品名:《路之遥职场笔记:蜕变》,作者:遇见而已。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点击屏幕右上【关注】按钮,第一时间看故事精彩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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