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辈人,孩子们都是独生子女,我们就一个儿子,他工作忙,还要操心家里。有时候不小心碰到电话按钮了,给他打了电话,吓得他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放心不下。”赵姐边说边笑,在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忧虑。
让赵姐儿子放心不下的,是他的父亲,也就是赵姐的老伴——老卢。2017年,老卢60岁,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会走失。没人知道老卢是怎么自己度过了走失的三天两夜。好端端的怎么会走丢呢?赵姐赶紧带着老卢到医院检查,才知道他是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
“这两年越来越严重了,今年的情况就比去年还严重。他现在右脑完全梗死,脑细胞也灰质化了,相当于就有半个脑子。医生说这个是不可逆的,治不好。”赵姐说道。老卢病得越来越重,赵姐不敢再让他独自出门,可要24小时盯住一个人实在太难了。
6月30日,老卢趁着家人没注意,出了门。这一次,他独自流浪了五天四晚。老卢离开家后,赵姐赶紧通知了儿子,一家人四处寻找,报了警,也向头条寻人寻亲了帮助。这是赵姐一家最难熬的几天。
“从凌晨四点到晚上十二点多,我们虽然不放过每一条大街小巷,但是仍然一无所获,在这期间儿子开始做我的思想工作,他怕我想不通,因为已经五天四晚了,我告诉他不放弃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赵姐说道。他们担心老卢出意外去了医院,还到了医院去找人。急诊的大夫提供了收治无主病人医院的地址。赵姐赶过去,值班大夫看着赵姐手里的寻人启事,确认老卢并不在医院,大夫也告诉赵姐,如果他们发现了老卢,会帮忙留住并第一时间通知家人,也让赵姐感受到一丝暖意。
直到7月4日下午,当地派出所接到报警说有疑似走失人口,于是出警将人带回,通知赵姐的儿子前去认人。民警找到老卢的时候,他一丝不挂,满身泥土和蚊虫叮咬小包,两腿膝盖都有蹭伤外伤,瘦了一大圈,两腮塌陷。“儿子当时激动的手打颤给我打电话连按了三次才打通,总算把人找到了。”这五天,赵姐一家忧虑、着急,也经历过一次次空欢喜,幸好老卢平安回来了。“7月1日下午三点左右他在一个小区门口来回走引起了保洁员的注意,两人互相对视良久,他不吭声保洁员怕他是精神病也不敢搭理他,然后看到他顺着东边往南走了。”赵姐说道,老卢自从患病后就变得特别不爱说话,也不愿和别人求助,这也是很多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通病。
头条寻人“找到你”项目及时地联系了赵姐,为老卢免费寄送了“找TA”防走失智能手环。赵姐第一时间就给老卢戴上了。“之前儿子买过一个,我洗衣服时候忘了,进水坏了。这一次,我们一定注意。”赵姐每天都监督着老卢,让他戴着手环。
有时候,老卢的行为很难让人理解,他总是想不停地往外跑,三更半夜偷偷溜出去。“幸好有你们的手环,我发现他不见了,就赶紧在手机APP上看看,赶紧出去找他,得有三四次了,都是靠着这个手环找回来的,”赵姐表达着感谢,手环为她减轻了一些负担。
“他这个病越来越严重了,现在大小便都不太能自理了。”赵姐说道。担心老卢走失的同时,她还要操心很多生活上的问题。
前几天,老卢不能自己上厕所,弄脏了衣服,赵姐赶紧帮他洗澡。老卢洗完澡,赵姐看了看自己打湿的衣服,便先将老卢的上衣穿好,让老卢自己把裤子穿好,她冲个澡很快就出来。可等赵姐洗完澡,房门大开,哪里还有老卢的影子。“没穿裤子啊,就出去了,我赶紧就去找。”这一次,刚洗完澡的老卢没戴手环,幸好走得不太远,两个小时赵姐就找到了他。“真的是一转身就不见了,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一不留神就走丢了。”儿子又给老卢配了一个防走失设备,让他换着用,总要有一个放在身上。
照顾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他们会慢慢失去自理能力,语言表达能力也会降低,甚至只能不断重复几个简单的词句。这需要患者家属有更多的耐心,尽可能去理解患者。
赵姐想和老卢多点沟通,让他多说点话,便总和他说起原来的事。他们小学同级,赵姐会问老卢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背过的古诗和课文。老卢断断续续能答上一些。不断的对脑部进行刺激,对病情有好处,能延缓病情的发展,赵姐牢牢记得医生的嘱咐。
生活很辛苦,哪里都需要赵姐,可她还是很快乐,比如老卢认出她的时候;老卢误拨电话给儿子,她笑着和儿子解释的时候;邻居们都关心老卢,说发现老卢就赶紧给赵姐送回来的时候;老卢能背出一首古诗的时候。这些小小的碎片让赵姐觉得生活还有希望,她还能继续向前。
或许,老卢会慢慢忘记赵姐,忘记他经历的故事,但生活中的爱与温暖仍然会让他觉得快乐。
“找到你”是由头条寻人发起的公益项目,通过给头条寻人平台帮助过的阿尔茨海默病老人免费发放智能定位手环,用科技的方式降低老人再次走失的风险。
截至2019年12月25日,找到你项目组发放的防走失手环已经覆盖1354个家庭,避免了86人、260次高危走失。但是,科技永远代替不了人心,对于阿尔茨海默病家庭来说,一个小小的定位器还远远不够。在这世上,只有理解与爱,才是记忆迷途里的可靠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