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8岁父母离异,母亲带走了我,多年后穷困狼狈的姐姐找上门

2020-04-08     谈客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算了

又一次被吵醒的时候,我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咆哮了一句:“烦死了!”

身边的老妈拍了拍我,她清晰不带一丝慵懒的声音说明她其实早醒了,也许根本没睡着:“好了好了,别吓着你姐。”

自从顾米出现,我的生活好像格外的拥挤,原本就很小的房子,因为多了一个孕妇,我不得不跟妈妈挤在一间床上,顾米占领那间我精心布置的房子。

此后的每天夜里,我都会被顾米的梦话吵醒,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梦话,只是一声声惊心的怪叫,仿佛受到极刑的犯人发出来的那种含糊的哀叫。

第一天夜里,我和老妈都吓坏了,慌忙地打开了她的房门,她像被梦魇缠住的人,脸上浮现一种痛苦的神色。老妈轻轻地拍着她的脸:“米啊,米啊,醒醒。”

顾米清醒过来后,脸上的惊慌消失不见,换上了平日那种不耐烦的脸:“别管我,我每天都要说梦话的。”

此后的每天夜里,我都会被这种声音惊醒。清晨的楼道里会有人故意高声说:“也不知道谁家,大半夜看恐怖片那么大声,真缺德。”

我相信顾米也听见了,她打开一盒牛奶,自顾自进了房间,直到老妈做好早餐,小心翼翼地去叫她,她才坐下来,也不说话,端起老妈给她的稀饭就开始喝,还幽幽说道:“腐乳呢?”

我故意把椅子弄的很响,把妈妈按在椅子上,给她盛粥。老妈不动声色地嗔怪我一眼,又看着顾米——她怕顾米。

而我,讨厌顾米。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她不请自来。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姐姐,爸妈离婚之后我跟着妈妈。这些事其实我并不是没有记忆,那时候我们已经八岁了,模糊的印象里,我的童年确实有这么一个影子,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全部感受涌来,我承认我呆住了。

8岁父母离异,母亲带走了我,多年后穷困狼狈的姐姐找上门。

她坐在沙发上回头的一刻,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一面镜子,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形容不出。

她不说话也不笑,就转过脸去了。

老妈笑着说:“豆儿,这是你姐。”可是她并没有回头,只是弄着一缕头发,因此我那声“姐”叫得尴尬不已。

顾米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她说她怀着孕,没有钱。

老妈干笑着问她:“孩子的爸爸怎么没来?”我也竖着耳朵听。

顾米喝着汤,眼皮也不抬一下:“死了。”

老妈又问:“这……怎么死了?”

顾米冷笑着说:“出门被车撞死了,吃饭被噎死了,掉坑里摔死了……”

老妈连忙闭嘴了。

我不止一次在厨房抱怨:“既然这么恨别人,干嘛还要把孩子生下来。”老妈总是仰头看看顾米的房间,然后提醒我小声点。

她每天熬着那些滋补的汤,像个奴才一样送到顾米的嘴边,有一次顾米被烫了一下,捂着嘴把调羹扔到碗里,溅起的汤汁放肆地弄脏了刚换的桌布,老妈吓了一跳,碎碎念着:“哎哟烫坏了吧?快给妈看看……”她的话还没说完,顾米就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好长一段时间,老妈都吃着顾米剩下的汤,顾米时常喝一口就不再动了。我实在不明白老妈为什么要这样卑躬屈膝,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很简单的思维,愧疚嘛。我却觉得老妈大可不必,完全是顾米的心理太脆弱,就像我没有父爱啊,就没有觉得多么悲惨。

每次家里只剩下我和她的时候,就特别安静,我才不会像老妈一样去哄着她。又一次她把茶几弄得脏兮兮的时候,我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问她:“爸爸呢?他知道你怀孕了吗?”

顾米抬眼看了我一下,凭直觉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你为什么不去找爸爸,偏偏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但她仅仅看了我一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问题却被老妈一句话给解了:“伺候孕妇月子的,男人不方便。”

她这句话给了我一个期盼,我猜顾米生下孩子身体恢复之后就不会再打扰我们了,因为她看上去也并不想融入我们。

因此我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轻轻松松地和男友去吃挫冰去了。

我和男友是大学同学,在大学的尾声里我们才捅破了窗户纸,成为情侣,到现在已经快六年了。这几年我过得辛苦而又充实,终于付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我对房子有种变态的依赖感,从小到大一直和老妈租房子住,可是租来的永远是租来的,等老妈老了,我还是希望她能有一个安身之所。

这之前男友小立总说,等我们结婚了就把我妈妈接过去住。

他不明白那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接过去住,跟只能在那住是两回事。

就这样我也步入了老姑娘的行列了,原本结婚的事也开始提上日程了。

顾米流产了。

那天小立来我家吃饭,老妈说顾米天天呆在家里,对胎儿不好。其实我知道她最近脾气大得很,老妈有些害怕了,叫我们带着她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就在公园里,我见到了顾米孩子的爸爸。那个男人搀着一个肚子比顾米大得多的女人,他们一见面那个女人就炸了:“她的肚子,她还怀孕了!”

顾米冷笑着看那个男人赔礼道歉地哄身边的妻子,我和小立看着身边围过来的目光,不知所措。

那个男人恨恨地看着顾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爱我老婆一个,为什么不放过我?”

顾米扶着腰:“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啊?你说分开就分开啊?你以为你是谁?”

人群开始指指点点。那个女人露出痛苦的神色,抱着肚子有些不支,男人连忙低声下气地哄着她离开了。

那天晚上,老妈更加小心和叫她吃饭——我已经将公园里的事告诉了她——的时候,顾米摊在地上,满脸是汗,地上一摊醒目的红。

老妈捂着嘴不敢尖叫,我连忙又叫小立过来帮忙。

医生说顾米的情绪长期不稳定,所以导致了流产,他看着我和小立拉在一起的手,四下看了看,也许在找孩子的父亲,最终推了推眼镜说:“身体没有大碍,你们可以进去陪陪她。”

顾米的脸色苍白的不得了,老妈叫我出去买点鸡蛋和红枣水进来。休息了大半天,我和小立一人一边搀着她准备回家,她似乎痛极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我们身上,发出“嘶”的声音。

老妈实在心痛,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老妈哪来的这么大的劲,她咬着牙,用脸去碰顾米的额头,脚步缓慢地往门口走。

顾米最悲惨的时刻,那个男人的孩子却出世了,路过他们房间的时候,那个男人抱着孩子怔了一下。

那个女人也看见了我们,她尖叫着大骂:“活该!”

老妈叫我们看着顾米,她冲了上去,抢过孩子放在护士手里,二话不说打了那个男人两巴掌。

我看到顾米睁了一下眼睛,虚弱地眨了眨。

老妈仿佛一个战士:“再来招惹我的女儿,我跟你拼命。”

那个男人显然怂了,也许是打蒙了。

那几天,顾米半夜的惨叫越来越惊心,老妈一次次去她房间里叫醒她,然后再回到床边拍拍睁着眼睛的我。老妈的眼睛都是红的,她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哀求着顾米吃一点,每天打来温水帮她擦身子,她说:“小产跟坐月子一样,不能疏忽。”

顾米的情绪越来越坏了,母亲的姿态越来越低,即使这样,顾米突如其来的爆发还是让她手足无措。

“够了!”我忍无可忍,拉起地上打扫碎片的老妈:“惯的她的臭毛病!爱吃不吃,不吃饿着,跟谁摆谱儿呢!”

顾米面朝墙壁,说:“滚!”

我是真的火了,好歹这房子是我买的,她居然叫我滚。

“该滚的是你,你真以为谁欠你的?”

老妈推着我:“不要说了!你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死尸一样的顾米,压不住愤怒:“自己要犯贱,还有理了。”

老妈追上来打了我一巴掌。她好多年没打过我了,所以时间有些静止,我委屈地说:“你就惯着她吧。”

我和顾米不再说话,但她对老妈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老妈到处找人介绍工作,我不知道她是怎么顶着流言去做这些事,反正顾米从来没去面试过。

老妈说:“没关系,妈养的起。”

顾米还是穿着那条睡衣,吊儿郎当地接过老妈给她的零用钱。她似乎活过来了,打扮的轻佻出门,夜半三更地回来,被吵醒的我总忍不住要砸床,但是老妈按着我,不停地拍我的肩膀。

要不是老妈,我早就叫她滚蛋了。

又一天,我们正在收拾碗筷,顾米一边对着小镜子拍脸,一边就要往外走。

“米啊。”老妈叫她,回房拿了几张钞票,我翻了个白眼:“妈!”

顾米理所当然地接过钞票。

我把顾米那个破行李箱拉出来,里面的衣服散了一地:“马上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丢人!”

老妈“啧”了一下嘴,把衣服一件件收起来。

“你就是欺负妈心软是吧?你自己混的不行,就知道赖父母,你以为你最可怜了,别人都欠你是吧?”我发誓今天要跟她讲清楚:“你知道妈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你怀个孕就不得了了,她当初又没什么文化,一个人带着我是怎么过来的?你赖她她赖谁去?谁给她一分钱?”

老妈哭起来了:“你们不要吵了……”

顾米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嘴脸,她捏着几张钞票:“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当初你带走的那个不是我?你是不是从没想过我居然可以活这么大,还出现在你面前?”

我仿佛听见她抽了一下鼻子:“你早就忘了我吧?”

然后她把那几张钞票连同避孕套一起扔在地上,拉上皮箱就往外走,开门的时候仿佛很冷一样裹紧了外套。

老妈捂着嘴去追她,我听见走廊里传来拉扯的声音。

邻居开门伸出一个头又缩回去关上门。

我掰开老妈篡着拉杆的手:“让她走算了,她的心是铁打的。”

老妈哽咽了一阵子,晕过去了。

我推开愣着的顾米,可我也弄不动老妈。最终顾米还是和我一起把老妈弄进屋。她只晕了一会儿,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因为小立还没来。

她睁开眼看到顾米还在:“你要走就等身体养好了再走。”

顾米冲了一杯葡萄糖给她,这真是意外。

她坐在床边,低着头,说:“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如果你当初带走的是我,我也可以像她一样美好地活着,而不是被人家一个荷包蛋就骗走了。”

她指了我一下:“每次过生日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起我?你煮荷包蛋做长寿面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反正我每次都在等,等你回来给我煮荷包蛋,结果你没有,你们过得很好!。”

她说着哭了起来:“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啊?就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给我煮长寿面,给我过生日的人,就是因为我的爸爸不是人,我的妈妈不要我,我才那么容易被感动,我才那么好骗。”

她拉着箱子就跑了,走廊里传来又重又快的脚步声。双胞胎姐姐怀孕后,赖进我家不走,和她大吵一架我却心软。

老妈跟我说:“你去告诉她,当初判决我们一个人一个孩子,我也是没有办法,你爸爸脾气不好,又赌博又打人,她性格老实一点,我才带走了调皮的你。我真的是没办法啊。好几次我去看她,都是被你爸爸打回来的。”

我说:“算了吧,她不会听的。”

我和小立结婚的时候,老妈固执地要我请顾米回来。

“我要结婚了,你来不?”我说完被老妈碰了一下,她抢过话筒说:“米啊,你妹子要出嫁了,你得回来啊。”

然后就听见老妈“哎”了几声,语气慢慢弱下去。

“怎么样,都说她不会来了。”我说,觑着老妈的脸色识趣地闭了嘴。

临近婚礼的时候,顾米突然回来了,这次她打扮的舒服多了。

她冲我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我摸了摸鼻子回头喊:“老妈。”

老妈搓着手,说:“回来了?”

“嗯。”

然后她放了一个红包在茶几上,也不说话。还是老妈喜滋滋地捡起来给我:“你姐恭喜你呢。”

我别扭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盯着天花板。

“我……我做饭去啊。”老妈激动地往厨房走,我嫌别扭,也跑到厨房帮忙去了。

老妈正在聚精会神地煎一个荷包蛋,她用锅铲一点点修整,直到荷包蛋变得又圆又好看,然后整齐地放在碟子里,滴上两滴老抽,整个厨房都是香味。

我回头,正好对上顾米的眼睛。呃,她又开始望着天花板了。(作品名:《你好,顾米》,作者:算了。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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