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千《春山雲瀑》,現身拍賣,黃君璧女兒 這是30年前失竊畫作

2019-10-01   清風畫院

即將舉辦的香港蘇富比2019秋季拍賣,「中國書畫」專場以張大千的《春山雲瀑》領銜,沒想到這幅畫遇到了麻煩。

張大千《春山雲瀑》

潑墨潑彩金箋,鏡框

63.3 x 127.8公分

估價:3,200-3,800萬港元

這幅編號為2899號的《春山雲瀑》,是張大千的潑彩山水,畫得富麗堂皇,尺幅又很大,上款人是著名畫家黃君璧,是張大千送給黃君璧70歲的祝壽作品,這樣的作品,容易吸引人,絕對算得上這場「中國書畫」專場的明星拍品,估價高達三千多萬港幣,當然,一旦拍賣,沖高的可能性非常大。不料,黃君璧的女兒黃湘詅近日出來指認,這件作品是贓物!三十年前,也就是1979年10月27日,黃君璧家裡遭竊,徐悲鴻、宋美齡等人的作品被偷;隔了幾天,竊賊再次入室,偷走了張大千的《春山雲瀑》。

本幅乃畫家寫贈摯友黃君璧賀其七十一歲壽之作。兩人早於30年代相識,年齡相近,其時又同樣於畫壇嶄露頭角,志趣相投下結為好友。兩人加上溥儒,人稱「渡海三家」。

張、黃二人友誼垂半世紀,大千贈畫多不勝數,自早年至暮年,題材範圍亦豐。

本幅應出於一九六九年,取四呎整紙之金箋為材,益顯瑰麗堂煌。惟其材質光滑,吸水力弱,受墨與紙絹有異,需配合各礦物顏料、水墨之特性,層層反覆潑灑蓋疊,控制難度極高,但此時大千寫來已得心應手,色墨交融,氣勢渾然。

全畫幾乎全紙滿塗,色調偏沉,似刻意營造深邃幽渺之意境,讓礦物顏料透過金箋反襯之強烈對比,在光影交織間,帶出視覺攝人效果。畫家在大片色墨中,不經意地於右方稍作留白,以呈原紙色調,閃爍金光一道,如匹練於幽壑深谷中逶迤而下,得天然妙趣,亦在緊湊布局間迸出一絲呼吸空間。畫面所狀者,無乃歲寒將盡,初春雪霽,高巍層巒復見碧翠之時,惟經營不著痕跡,全出諸抽象法,幾無一筆,大開大闔,亟見大自然之恢宏氣魄。

大千出此為好友賀壽,取題別具心思,畫面高山長青、泉水奔騰,寄喻友誼若高山流水,長青永葆,復添兆豐年之瑞雪,吉兆滿滿。

張大千於「八德園」畫室,右下方為《春山雲瀑》

《中時電子報》引述黃君璧女兒 - 水墨畫家黃湘詅之言報道,指《春山雲瀑》已經失竊30年之久。黃湘詅表示,家中於1990年10月27日遇竊,多幅珍藏畫作被盜,包括宋美齡所繪的《雲山聳翠》,以及徐悲鴻在抗日時期為黃君璧所作的人物畫,當時市值遇千萬台幣。《春山雲瀑》則因為掛勾卡得緊,一時幸免於難。豈料不足一星期,賊人竟然再度光顧,鎖定並偷走這幅大千畫作,逃之夭夭,案件至今未破。10月27日的竊案,當年傳媒亦有報道。

張大千畫集

文中同時引述黃君璧弟子 - 劉墉及張福英之言,指這批畫作當年被盜後,黃君璧心痛難捨。張福英表示「這張畫是張大千自己花了3萬多台幣,從巴西空運回台給老師祝壽,老師非常珍惜,一直掛在客廳近餐廳門口。」後來畫作被盜後,張福英又接到黃君璧來電,「當天早上6點不到就接到老師電話,說畫被偷了,老師當時都94歲了,非常傷心,隔年就辭世了。」

黃湘詅表示,已聯絡今次拍賣畫作的蘇富比,希望能夠撤拍。可是事發已經是30年前,當時的報案資料,乃至父親黃君璧的遺囑,已無法尋回,故相當憂心。她同時指出,事件是父親的心結與遺憾,生前多次囑咐務必尋回,不希望贓畫流入市面出售牟利。如果現在能把畫作爭取回來,她願意捐了台北故宮或美術館。

對於這樣的指認,香港蘇富比肯定不能置之不理。怎麼處理失竊藝術品呢?問題是,三十年了,連當初報案的材料都丟失了,更別提其他的證據。如果提供不了證據,那處理就很棘手,不管是撤拍還是上拍,都會引發爭議。不過,像蘇富比這樣的老牌公司,絕不會蠻幹,會按照法律程序來處理這件事的,吃瓜群眾,不必在這件事上過於糾結。

據蘇富比官方資料,《春山雲瀑》曾於1973年,在台北國立歷史博物館的「張大千創作國畫回顧展」亮相,如今為亞洲重要私人收藏。蘇富比回應指,「已得悉此事,正在處理中。」

再名貴的藝術品,一旦落入竊賊的手中,遭遇怎樣就很難預料了,弄損弄破乃至銷毀都有可能。《春山雲瀑》重新現身,能夠毫髮無損,品相完好,是不幸中的萬幸。但願它經此劫難,最終能有好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