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擒斬」的三員大將:有的已死兩三年,有的三年後又復活了?

2023-09-04     半壺老酒半支煙

原標題:馬超「擒斬」的三員大將:有的已死兩三年,有的三年後又復活了?

羅貫中的《三國演義》顛倒了馬騰被殺與馬超起兵的時間順序和因果關係,也許是覺得這樣寫會誤導後世把逆子當孝子,就用另一件事來證明馬超的不孝:馬騰不想進京「送死」,馬超竭力攛掇,這才導致馬家二百餘口被殺,馬超回想此事,也忍不住捶胸吐血。

按照《三國演義》的描述,劉備和馬騰都參與了「衣帶詔」事件,曹操也拿到了他們「謀反」的證據:「命從人直入董承臥房內,搜出衣帶詔並義狀。操看了,笑曰:『鼠輩安敢如此!』」

在「義狀」上簽名的「鼠輩」有七位,他們就是車騎將軍董承、工部侍郎王子服、長水校尉種輯、議郎吳碩、昭信將軍吳子蘭、西涼太守馬騰,劉備在馬騰名字左邊,寫上了「左將軍劉備」。

「義狀簽名」鐵證如山,董承、王子服、種輯、吳碩、吳子蘭遇害後,下一步要對付的自然就是馬騰和劉備了:「操謂程昱曰:『今董承等雖誅,尚有馬騰、劉備亦在此數,不可不除。』昱曰:『馬騰屯軍西涼,未可輕取,但當以書慰勞,勿使生疑,誘入京師圖之可也。』」

建安五年春正月,衣帶詔事發,曹操和程昱密謀將馬騰誘入京城殺掉,這個計劃直到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戰後才得以實施,馬騰當時已經識破了曹操的險惡用心——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馬騰也是一代梟雄,一眼就看出此行有去無回,但是馬超卻用大帽子來壓老爹:「馬超曰:『操奉天子之命以召父親,今若不往,彼必以『逆命』責我矣。當乘其來召,竟往京師,於中取事,則昔日之志可展也。』」

這番話實在是很可笑:不奉曹操之命就是「逆命」,奉衣帶詔要殺曹操,那又怎麼說?

馬超勸老爹自投羅網,堂弟馬岱也不同意:「曹操心懷叵測,叔父若往,恐遭其害。」

馬超拍著胸脯打包票的一番話,說明他已經把西涼馬家軍視為囊中之物:「兒願盡起西涼之兵,隨父親殺入許昌,為天下除害,有何不可?」

要是能殺入京城噶掉到曹操後由馬家挾天子以令諸侯,又何必等這八年?馬超的意思,可能是讓父親進京做內應,跟自己來個裡應外合,但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怎麼也繞不過去:在「滅曹興漢義狀」上簽字的七個人,曹操已經殺了五個,跟劉備也不共戴天,怎麼會放過送貨上門的馬騰?

前面咱們說的都是《三國演義》里的描述,即使僅以《三國演義》為依據,我們也能發現馬超不是無腦便是無情,要是以《三國志》和《後漢書》為依據,我們就會發現馬騰根本就沒有參與衣帶詔密謀,更不可能在建安四年在「義狀」上簽字——他當時正在跟韓遂搶地盤打得不可開交,曹操派出司隸校尉鍾繇前去勸和,雙方都聽命罷兵並表示接受朝廷指揮:「繇至長安,移書騰、遂等,為陳禍福,騰、遂各遣子入侍。」

入京為質子的肯定不是馬超,按照當時的規矩,只有軍閥的嫡長子才有資格作為人質。在「庶子為奴僕」的古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庶子做人質,顯然不能表示誠意。

如果馬騰真是被馬超忽悠進京為衛尉,那意思就很明顯了:老爹帶著正妻、嫡子進京,西涼馬家軍,就全歸自己了——馬超的母親是羌女,一開始是妾,就永遠不能扶正,不管馬騰死了幾個正妻,也輪不到馬超之母上位。「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是鐵律,馬超按理也沒有繼承權,要想完全繼承「家業」,除非馬騰與正妻嫡子全都不在了。

馬超與曹操之間沒有默契,但是卻遂了馬超心愿:「建安十六年秋九月庚戌,曹操與韓遂、馬超戰於渭南,遂等大敗,關西平。十七年夏五月癸未,誅衛尉馬騰,夷三族。《後漢書·卷九·孝獻帝紀》」

無論是正史還是演義,馬超都要為馬騰之死負責,有人吹捧馬超說「前有呂布,後有馬超」,「一部三國,前表呂布後表馬超」,「馬超有呂布之勇」,這顯然是不準確的:在整部《三國演義》中,馬超就沒有斬殺過一員大將,甚至也沒打過一場勝仗。

不管羅貫中怎麼使勁兒,也不能違背常識,所以「勤王室馬騰舉義」,馬超雖然陣斬王方擒李蒙,但馬騰韓遂還是輸給了李傕郭汜和張濟;潼關渭水槍挑李通,殺得曹操割須棄袍,最後還是中了曹操的抹書之計而全軍覆沒,「止剩得三十餘騎,與龐德、馬岱望隴西臨洮而去」。

馬超與張飛在葭萌關挑燈夜戰,飛錘落空之後,就再也不到關下挑戰,最後走投無路被劉備手下督郵李恢勸降。《三國演義》原著中,馬超第二天就偃旗息鼓,倒是張飛意猶未盡還想再戰,卻被劉備諸葛亮阻止了——如果馬超第二天還敢叫板,劉備不會阻攔張飛出戰,諸葛亮想攔也攔不住。

細看三國史料就更搞笑了:原來馬超那可憐的三個「單挑斬將記錄」,居然也是羅貫中「虛報戰功」,馬超要想在潼關之戰中殺死李通,那就真是見鬼了,而這個見鬼了是不需要加引號的。

馬超與韓遂聯軍反叛,與曹操在潼關渭水作戰,是建安十六年的事情,李通要想跟馬超單挑,肯定是頂著棺材板來的——他早在建安十四年就病死了:「劉備與周瑜圍曹仁於江陵,別遣關羽絕北道。通率眾擊之,下馬拔鹿角入圍,且戰且前,以迎仁軍,勇冠諸將。通道得病薨,時年四十二。」

馬超在潼關渭水成功殺掉了即將燒三周年的李通,在初平三年(192年)被馬超擒斬的李蒙,後來也「借屍還魂」,又被李傕於興平二年二月三日乙亥(195年3月2日)再殺了一次:「李傕殺右將軍樊稠、撫軍中郎將李蒙,由是諸將皆有疑心。」

李蒙被馬超「生擒處斬」後又活了三年,王方當然也不可能是馬超殺死的——不管十六歲的馬超有沒有跟著父親馬騰去找李傕郭汜求官不成反目開戰,那一仗馬騰韓遂都輸得很慘:「馬騰私有求於李傕,不獲而怒……傕使樊稠、郭汜及兄子利擊之,騰、遂敗走,還涼州。」

不管是《三國志》、《後漢書》、《資治通鑑》還是《三國演義》,馬超都是一個「常敗將軍」,他主動歸降劉備後,只有一次帶兵征戰記錄,那一仗毫不出人意外地又輸了:「劉備遣張飛、馬超、吳蘭等屯下辯,遣曹洪拒之。曹洪破吳蘭,斬其將任夔等。張飛、馬超走漢中,陰平氐強端斬吳蘭,傳其首。」

馬超數奇點兒背,就像橫壟地拉車,一步一個坎兒,走到哪裡都不受待見:想做韓遂的兒子,最後被曹操抹書離間;想做張魯的女婿,又被漢中謀士阻止;好不容易投靠劉備有了一次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又被曹洪曹休叔侄打得損兵折將,還連累張飛也丟了面子。

《三國志》對馬超有一句綜合評價:「馬超阻戎負勇,以覆其族,惜哉!能因窮致泰,不猶愈乎!」

不管怎麼說,馬超坑死親爹這件事,怎麼洗也洗不白,這時候我們就可以理解「金呂布銀馬超」和「前有呂布後有馬超」的真實含義了:前有呂布方天畫戟專捅義父,後有馬超庶子掌兵專坑親爹,馬超比呂布,有過之而不及。

馬超屢戰屢敗,年僅四十七歲就鬱鬱而終,這就是性格決定命運,羅貫中已經盡力為他安排了三次單挑斬將,只可惜這三個被馬超「噶掉」的將軍,不是在被馬超殺掉兩三年前就已病故,就是被馬超「擒斬」後「復活」,讀者諸君對馬超的人品和戰績,是不是也有了新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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