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周養浩回憶錄中有答案:江萬朝和韓冰被關,秘密仍在泄露,誰才是真影子?

2024-09-19     半壺老酒半支煙

不管是《風箏》的公映版還是送審版,就連小說原著中也有這樣的描述,鄭耀先也曾有過懷疑:江萬朝和韓冰都被隔離審查,重慶公安局的秘密仍在泄露,誰是隱藏更深的影子?

在小說原著中,特殊年代被打得半死的鄭耀先和韓冰在不同地點、同一時間「發現」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但誰都沒有揭穿的想法,韓冰看到垂死的鄭耀先,表現得也不像戴笠器重的「影子兄弟」:「擔架和韓冰擦身而過,一陣痛不欲生的哀號感天動地……『老周!』撕心裂肺般嚎出一聲悽厲,韓冰用力擺脫束縛,發瘋似的撲向鄭耀先。緊緊握住他冰涼的手掌,細細揉捏著,慢慢貼向自己傷痕累累的臉頰……『無論怎樣,我都會陪著你,直到慢慢死去……』擦擦他臉上的血跡,韓冰柔聲說道,『除非,你放棄了自己……』」

這就是我們在「發現」二字加上引號的原因:韓冰確實通過審訊者的話證實了周志干就是鄭耀先、鄭耀先就是風箏,但鄭耀先認定韓冰就是影子,卻未必是發現,而可能是誤判。

包括《風箏》在內,許多諜戰劇都取材於真實史料,我們只要看一看相關回憶錄,就會發現戴笠根本就不可能把那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一個女特務,更不能主動暴露在重慶公安局地位更高、拿到機密文件更容易的江萬朝,而去掩護因為被宮恕生擒而被審查、懷疑、處分的韓冰。

在軍統(保密局),絕大多數女特務都是從事收發電報和密碼破譯工作,在這些方面,女特務確實比男特務有優勢,但是行動和潛伏,女特務都有先天的劣勢,據沈醉回憶,軍統各培訓班都會培訓少數女特務,她們大部分從事正常工作,還有一小部分做了大特務的「工作太太」。

沈醉在《軍統培訓特務的內幕·從軍統臨澧特訓班看特務的滋生》中回憶:「派往武漢去任區長的李果諶便選中了一個湖南籍女生成某某當他的『工作太太』。還有派往上海負責,以後投敵當了偽杭州市市長的傅勝蘭,也是在這個班中帶了一個『工作太太』去的。」

沈醉雖然沒有被派往敵(日)占區潛伏,但他的「太太」也是從軍統臨澧特訓班弄到手的,戴笠也沒有按「家法」處置沈醉。

沈醉在臨澧特訓班當行動術教官的時候,明知道戴笠規定抗戰期間不能戀愛結婚,特別是教官們絕不允許與女學生談戀愛,但是有特訓班副主任余樂醒(沈醉的姐夫)罩著,沈醉還是成功抱得美人歸。

沈醉知道為什麼不允許教官跟學員談戀愛:「因為戴笠準備讓那些女學生到淪陷區去給男特務當工作太太,如果有了對象,誰還肯去呢?」

沈醉1949年被抓後,那位特訓班學員出身的「太太」改嫁,讓沈醉痛不欲生,專門寫了一篇《愛妻別抱,五內俱焚》,在那篇文章中,沈醉雖然對妻子改嫁表示理解,但也透露了兩個重要信息:第一,老蔣以為他已經被槍斃,所以把他的名字放進了「忠烈祠」;第二,毛人鳳和沈醉的大哥(沈呤,也是軍統特務)在沈醉妻子改嫁後,把沈醉的四個孩子都接走撫養了。

這兩個信息足以表明,沈醉因為進了「忠烈祠」,家屬是有補助而不會有生活困難的,而且沈醉那個在軍統時期就很能賺錢的大哥還活著呢,有他在,弟媳和侄子侄女絕不至於生活不下去。

沈呤和余樂醒都很會做生意,因為賺的錢太多且不擇手段,還被戴笠調查過,沈醉回憶:「當時由於法幣天天貶值,前一天的1000元法幣,到第二天就只值900元了。當時姐夫的煉油廠主要是從桐油里提煉汽油,有時桐油缺貨,姐夫就夥同大哥及他手下的幾個學生用公款買些其他商品,過十天半月後再把這些商品賣出去。因為法幣貶值,商品並不降價,這樣他們就可以從中撈到不少油水。」

沈呤跟毛人鳳一起逃掉了,這兩人能一同對沈醉那位改嫁的妻子施壓,說明沈醉的妻子改嫁並「交出」四個子女,並不是因為生活困難不得已而為之。

之所以說這麼多沈醉夫妻的事情,是為了證明一點:當年戴笠絕不會把重要任務交給女特務,就是因為女特務感情更為豐富,就連被認定為影子的韓冰,在明確知道鄭耀先就是風箏的情況下,仍然為鄭耀先受重傷而痛不欲生。

沈醉的回憶錄足以證明,戴笠絕不會讓女特務成為一條潛伏線最重要的一環,毛人鳳也不會拋棄副局級的江萬朝而掩護科級的韓冰:戴笠是擔心女特務感情太豐富而誤事,賠本的買賣,毛人鳳也不會做。

我們細看沈醉回憶錄,就會發現韓冰是影子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那麼誰才是潛伏在重慶公安局的敵特,我們似乎可以從徐遠舉的《自供狀》中找到答案。

徐遠舉在雲南被抓前,不但是保密局西南特區少將區長,還是「西南軍政長官公署」第二處少將處長,當年的渣滓洞大屠殺,就是徐遠舉親自下令並安排心腹特務實施的,當時除了徐遠舉收錢後關押在其他地方的被捕者,無一人倖存。

徐遠舉供認,1949年11月27日,他「參與或主持其事」,在白公館、渣滓洞、松林坡三處,共殺害黃顯聲、許曉軒、劉國鋕、李承林、周均時、周崇化、李宗煌、王白與、黎又霖、何雪松等二百餘人。渣滓洞的大屠殺,是他派雷天元、龍學瀾、熊祥等去執行的,原擬分別勒死,因時間來不及,改用美國卡賓槍、湯姆生機關槍掃射,共殺死革命人士一百餘人,屠殺完畢,為毀屍滅跡,徐遠舉又命行動總隊副隊長鍾鑄人用大量汽油將渣滓洞焚毀,包括那裡存放的武器、彈藥和物資,也全部焚毀了。

徐遠舉供述的這一節標題就叫《斬盡殺絕》,《紅岩秘檔》也證實了徐遠舉的說法:當時確有包括《紅岩》作者羅廣斌在內的十六人幸免於難,但他們是從白公館逃出,而且得到了兩個看守人員的幫助,他們脫險前,還看到了一個叫白佑生的叛徒於前一天被釋放。

白公館有倖存者,渣滓洞沒有,這樣問題就出來了,我們在《風箏》中清楚地聽到韓冰的一個上級聲情並茂地講述他如何從渣滓洞逃脫:「1949年11月27日,特務以辦移交為名,將渣滓洞看守所的犯人,全部集中在樓下的八個牢房裡,他們關上牢門,用機槍瘋狂地掃射,然後又把牢門打開一一補槍,特務們澆上汽油,縱火焚燒。我被中槍犧牲的同志壓在下面,僥倖躲過補槍。我從屍體堆里爬出來,然後,從斷牆突圍。」

補槍或許可以躲過,但是汽油焚燒如何避免高溫和窒息?這一點,那個「九死一生」卻沒有半點傷痕的原山城地下黨一號人物,卻沒有明說,但是徐遠舉、周養浩、沈醉都知道,當年在徐遠舉周養浩的瘋狂抓捕之下,重慶地下黨從一二三號到交通員,絕大多數被抓。

沈醉回憶:「把重慶市委書記劉國定抓到了,徐遠舉連飯也不吃,不停地審訊。這個市委書記竟也是一個軟骨頭,稍受威脅,立即叛變。他這一叛變,一下就交出一大批地下黨黨員來。十來天時間,中共重慶市委領導下的地下黨員,幾乎有一半被捕。更有一個市委副書記冉益智,也和劉國定一樣,被捕後,稍經威脅,又看到他的上級書記已叛變,也就跟著叛變了。」

有些事情,其實只要捅破窗戶紙,就再沒有秘密可言,睿智的讀者諸君可能早就發現了鄭耀先沒有發現的問題,也發現了比韓冰潛伏更深的影子,只不過那人已經在特殊時期懸樑自盡了,所以無法再把影子的稱號加在他頭上,這也給我們留下了更多疑問:既然韓冰是影子的可能性不大,可能是真影子的那人也不在了,但是影子會隨著他們的死去而消失嗎?如果影子依然沒有被掃除乾淨,他們會以怎樣的身份和面目隱藏、又會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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