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火的電影之一《坂本龍一:終曲》,掀起了一場懷舊風。在聖誕節前夕,難免讓人想起坂本創作的經典《聖誕快樂:勞倫斯先生》。
西方人過聖誕節,就和中國人過春節一樣,在這天和家人朋友聚在一起,圖的是溫馨和愉快。
我們如今過聖誕節,更像在過「雙11」或情人節。有情人的尋個由頭外出慶祝,沒情人的則開啟剁手模式。
這其實違背了聖誕節的真正意義,以致於即使它在抵制的浪潮中,沒能被淹沒,在本質上卻是被加以改造的山寨版。
古語有言: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知道它是這樣的並不夠,還要知道它為什麼是這樣的。那麼聖誕節究竟是怎麼來的?
這就要提到英國很有名的作家狄更斯的《聖誕頌歌》,這本書讓聖誕節成了西方節日的主旋律。說來不可思議,一本書竟然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可見《聖誕頌歌》當年有多麼受歡迎。2009年,以小說為原本,美國電影《聖誕頌歌》的反響還算不錯。
狄更斯寫就這本書時,是在1843年。當時正值英國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突然到來的巨變在推著英國向前走的同時,也觸發起民眾的懷舊情緒。狄更斯筆下老一輩人過聖誕節的情景,使得人們開始懷念那些親友團聚的美好時光。
事實上原本應該傳承下來的聖誕節,也曾出現過中斷。原因是聖誕節這天,也就是12月25日,起初被認作是耶穌的誕生日。但是這天到底是不是,很難考證。
能考證到的是,這天應該是農神節的最後一天。古羅馬的異教徒們會借著節日,搞一場無法無天的狂歡。根據羅馬法,這時候做任何燒殺搶掠的事,都不用受罰。於是人們會在這天進行活人獻祭、酗酒、裸體串門和無所顧忌的性交易。
很顯然這種慘無人道的行為,和基督精神是相違背的。於是為了強行禁止,基督領袖決定將12月25日定為耶穌誕生日,以此來規勸淪落的人性。這個想法雖好,但執行起來並不順利,部分基督徒贊成,也有部分反對。
直到《聖誕頌歌》家喻戶曉,人們漸漸接受了這天為基督誕生日,因為書里描寫的溫馨場景,實在是每個人心頭的期盼。忙忙碌碌一整年,為的正是此刻的相聚。
現在回到這本書,狄更斯在小說里著重寫了一個叫斯克魯奇的吝嗇人。這個人視財如命,一門心思只想掙錢。在他看來,這世上多一個人,就是多了個和他搶資源的競爭對手。為了錢,他那副嘴臉只剩下無法言說的醜陋。
這天晚上,是12月24日平安夜,斯克魯奇的朋友馬利——在世時的愛財程度和斯克魯奇有一拼,變作鬼魂回來找他。馬利勸斯克魯奇不要再繼續貪財,否則就會像自己一樣,死後下地獄,被錢做成的鐵鏈捆住。他提醒斯克魯奇,將會有三個精靈來找你。
果然,三個精靈很快就來到斯克魯奇身邊。在第一個精靈的指引下,我們了解到斯特魯奇的童年生活很窮苦,他想擺脫貧窮,想成為有錢人,不再受人欺負。是童年的經歷,形成了他日後的價值觀。
第二個精靈帶斯特魯奇來到他公司員工的家裡,這家人生活的很艱辛,他們的孩子患有重病。斯特魯奇想起前些天的募捐活動,想來就是為給這孩子籌款。而他當時滿嘴冷漠,視窮人的生命為草芥。
他問精靈,這孩子將來會死嗎?精靈讓他看到了孩子的未來,死亡是最後的歸宿。斯特魯奇被孩子的死觸動,他仔細看著這家人,儘管生活慘澹,但他們圍坐一起,其樂融融的感覺,是家庭該有的氛圍。一家老小已經把聖誕節要用的吃穿準備好,雖然不豐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卻很滿足。
接下來,斯特魯奇又跟隨第三個精靈,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他死後不受任何人尊重,人們只顧搶奪他的財產,對他並無悼念之情。馬利的遭遇,便是他的遭遇。斯特魯奇看的脊背發涼,他仿佛已經感知到地獄的黑暗。
就在驚悚之時,他從夢中醒來,平安夜還沒結束,原來一切只是場夢。斯特魯奇暗自感嘆,他決定給那位員工加薪,並且善待每個弱小的人。於是隨著時間流逝,人們漸漸發覺曾經是守財奴的斯特魯奇,變得友好又善良,他因此得到了人們的尊重和愛戴。
這就是狄更斯給我們講述的一個發生在平安夜的故事,有關一個吝嗇之人的改變。他想通過這個故事,告訴人們聖誕節的真正意義,不是瘋狂購物,不是情侶約會,而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盡情閒話,是用我們的愛心關注身邊每個需要幫助的人。
充滿愛的聖誕節主旨,才是它日後能夠流行全球的原因。我們看看那些有關聖誕節的描寫,它們和美好有關。
「世上當然有聖誕老人。只是因為一個人做不了他得做的那麼多事情,所以上帝把任務分給了我們大家。所以每個人都是聖誕老人。我是。你也是。現在我們睡吧。數星星。想想最安靜的事物,比如初雪。現在雪正從星星上落下。」——卡波特·《聖誕憶舊集》
「回到住處,信箱有一張畫著羊的聖誕卡。上面寫道:祝羊男世界永遠和平,永遠幸福。」——村上春樹·《羊男的聖誕節》
「我聽說你問你爸爸,我長什麼樣子,住在哪兒。我把我的房子和我自己畫下來送給你,一定要保存好呦。我這就準備去牛津,帶著一大包玩具——其中有些是給你的。今夜北極的雪很大很大,希望我能準時到達。」——J.R.R托爾金·《聖誕老爸的來信》
「他走到桌前,提起筆寫道:我最親愛的愛人......寫完以後,他把信封好,系在聖誕樹上。然後關上燈,踮著腳輕輕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天空中的星星已經消失,絢麗的早霞將東方的天際裝點得分外好看。多麼幸福呵,幸福的聖誕節!」——賽珍珠·《聖誕節的早晨》
最後,我只想真摯的祝你:聖誕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