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最頂尖的生物學家,更是最恩愛的伴侶!

2019-05-15   科學巨擘

合拍的科學伉儷

有這樣一對夫妻,他們來自同一所大學,畢業後同時被美國加州理工學院錄取,就讀期間同時從物理系轉到了生物系,並且從助理教授到副教授,再到教授的過程當中,他們也是巧合地同一年晉升,1984年,他們又一次同時被美國霍德華.休斯醫學院聘為研究員。1996年,他們同時當選為美國科學院院士,是唯一一對華人美國科學院院士夫婦。他們就是來自美國舊金山加州大學的詹裕農,葉公柕夫婦。

生於大陸,成長於台灣

詹裕農,江西省玉山縣冰溪鎮人。父詹騰蓀,母鄭美珠,均畢業於中正大學。1945年,父母遷居江西泰和縣。葉公杼則出生於福州,父母都是會計出身。建國前,兩人均隨父母定居台灣。

我的年齡對物理學而言太老了

詹裕農和葉公杼都是台灣大學物理系的畢業生。當時,受到諾貝爾物理獎得主李政道和楊振寧,以及著名實驗物理學家吳健雄的影響,物理是一個熱門專業。而葉公杼選擇物理還有一層原因,她在念女中時,一位同學的哥哥說,大學中的物理系和電機系不適合女生,她聽了很不服氣。

1967年,20歲的葉公杼參加了比她大一個月、高一個年級的詹裕農的畢業旅行,愛情在這對年輕人的心中生長。

1968年,葉公杼畢業,詹裕農服完了一年兵役,他們同時被加州理工學院錄取。

1970年,對生物學產生興趣的他們雙雙轉到1969年諾貝爾生理醫學獎得主、生物系教授戴爾布魯克(Max Delbruck)門下。戴爾布魯克早期也是搞物理的,對半路出家的這對年輕人給予了很大支持。物理系的指導教授曾問葉公杼:為什麼轉系?她回答說,「我的年齡對物理學而言太老了」。詹裕農也提到,搞理論物理的通常在20多歲時創造力最強,而他23歲了還沒有將在物理學上有所建樹的跡象。

1971年,詹裕農和葉公杼結為百年之好。

1974年,拿到博士學位後,夫婦倆在生物系另一位搞物理出身的著名教授班瑟(Seymour Benzer)實驗室進行博士後研究。這一年,他們再一次「結合」:成了科學研究上的合作夥伴。

1977年,夫婦倆到哈佛大學醫學院庫夫勒(Stephen Kuffler)教授實驗室繼續從事博士後研究。他們一路由西海岸的加州開車到東海岸的波士頓,車上帶著的除了剛出生的女兒之外,還有實驗材料:各種各樣的突變種果蠅和培養皿。

「大家都還記得這件事情」在他們的學術生涯中,夫婦倆驚人地「合拍」。1979年,他們同時被舊金山加州大學聘為助理教授。1983年,同時晉升為副教授。1984年,同時被著名的霍華德·休斯醫學院聘為研究員。1985年,同時晉升為教授。1998年,同時當選為台灣中央研究院院士。後來,又同時獲得了生物物理學會頒發的Cole獎。

1986年,他們搶在其他實驗室之前,在世界上率先克隆出一種鉀離子通道(鉀離子進出細胞的通道)基因———Shaker基因。

院士意味著什麼

1995年,葉公杼當選為美國科學院院士,但因詹裕農未獲提名而婉拒,直到第二年詹裕農也獲得提名後才接受。

記者提起這件事情時,夫婦倆都笑了。「事情都是一起做的,不應該一個人(獲得榮譽)。」葉公杼說。

當問到院士的頭銜有沒有在研究經費申請等方面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時,夫婦倆說,在美國,人們不會把院士頭銜看得那麼重,更不會因為你做了院士就容易申請到經費,實際上,一些院士在申請研究經費時照樣被拒絕。

當選院士無疑是一種榮譽,但在夫婦倆看來,院士也是一種責任,「主要是做服務的」。葉公杼舉例說,院士有義務為美國科學院的院刊《PNAS》編輯和審閱稿件,她本人就做過這份學術期刊的兩任編委。此外,院士也有責任為政府和公眾服務,比如參加美國國家研究理事會組織的相關領域的諮詢工作等。

關於諾貝爾獎

2002年底,華盛頓大學的饒毅寫了一篇題為《二十一項值得獲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的工作及科學家》的文章,其中提到了離子通道的研究,「洛克菲勒大學的Roderick MacKinnon,(第一個繪製出)鉀離子通道的結構,可以單獨得,也可以合得。合得者不確定,如果就鉀通道而言,葉公杼和詹裕農有可能……」

一年以後,諾貝爾化學獎名單揭曉,獲獎的是麥金農(MacKinnon)和一位從事水通道的科學家,葉公杼和詹裕農榜上無名。

在一些學術會議上,時松海被人多次問起同樣的問題:詹裕農和葉公杼對評獎結果有什麼反應?「我和裕農聊起過這方面的話題,他對獲獎者表示出衷心的祝賀,」時松海說,「我想絕大多數華人科學家認為他們的工作值得獲獎,因為他們在鉀離子通道方面的貢獻是眾所周知的,我也覺得有一天他們的工作會得到更大程度的認可」。

詹裕農則是這麼看待諾貝爾獎的:「評價科學家的一個辦法是,如果某人沒有投身於生物學研究,而是選擇了律師或者別的職業,生物學的發展會受到怎樣的影響?如果沒有什麼影響,說明這個人的工作是無關緊要或多餘的。我再舉一個極端的例子,如果愛因斯坦沒有做物理學研究,物理學的發展可能就會延遲許多。」

當時,在華人中,尚未出現諾貝爾生理或醫學獎得主。詹裕農說,早期華人科學家多從事數理化方面的研究,10年內有沒有人得生理或醫學獎很難說,但10年以後肯定會有華人得到,因為目前有很多華人生物學家在同齡人中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

夫妻檔的甘苦

在科學界,「夫妻檔」並不少見,但像詹裕農和葉公杼那樣,在研究中緊密合作,並且雙雙當選為院士的並不多見。

詹裕農和葉公杼的一雙兒女小時候都喜歡畫他們研究的果蠅。對於孩子們的職業選擇,夫婦倆並不強求。

為了照看孩子,夫婦倆約定好不同時出門開會,通常還自我限制每個月最多出門一次。由於他們的實驗室有離子通道和果蠅發育兩個研究方向,到後來慢慢變成葉公杼只去有關離子通道的會議,詹裕農只去有關神經發育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