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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婚的時候，老公小松什麼都沒有，剛剛大學畢業，作為他們家幾代人之中唯一的大學生，家裡覺得供他讀書了，就是最大的功績。

既然已經上班了，薪水是家裡收入的幾倍，就不該再向家裡伸手了。而且，那時小松的弟弟小峰正好要讀高中，家裡面對的又是一次攻堅克難的長征。

我們結婚了，什麼都沒有，一貧如洗。可是，我愛小松這個人，小松家裡更是覺得，他就是無價之寶，能成為小松的妻子，就等於是占據了一個極富價值的寶座，自應該感恩戴德。

這些事，可能很多家庭都會有，七七八八，永遠理不清楚。

我改變不了小松家人的想法，幸好，我和他們父母並不是生活在一起。不過是年節回去待幾天，留下點錢。相處時間並不長，都各退一步，謙讓一些也就過去了。

但是，小峰讀高中了，成績很好，小松把弟弟從家裡的小縣城高中轉到了我們這座城市的高中，因為小峰成績好，所以，並沒有費更多力氣。

小峰成績好，又離我們家近，所以，那幾年，其實是我們在供小峰讀書。

我們賺得並不多，幾年都沒有攢下首付。除了孝敬父母，就都花在了小峰身上。轉眼之間，小峰考了大學，去了上海。

花銷也越來越大，在三線城市賺錢，一線城市花，我們更加吃力。而公公婆婆還是守著幾畝地，收入只有那麼多，看不清世界，也賺不到那麼多錢。

02

於是，有什麼事情，也自然不和公婆說了，報憂給我們，報喜給父母。

小峰後來又讀研，近十年的花銷，基本消耗了我們大半的積蓄。直至小峰畢業時，我們才買了一套兩居室，首付加貸款，生活質量有了些改善。

公婆因為負擔得少，再加上這些年我們給的，手裡有了一點積蓄。

小峰研究生畢業後，留在了上海，月薪8000元。我們長舒了一口氣，小峰長大成人，這些年也算是功德圓滿，心裡特別欣慰。

本以為，以後可以安心過我們的小日子了。

可是，小峰有了女朋友，回家談到的都是上海的房價、物價，我們才知道，原來在魔都成家立業並不容易。

公婆說，小峰一個人在上海，什麼都不容易，小峰從小要強，而且身體還弱，所以，不願意他太吃苦。

讓小峰迴二線城市，他又不肯。每次和公婆說，住的是十幾平的房間，兩個人在屋裡，都要一個人坐在床上，不然轉不開身。上班要公交擠地鐵，來回三個多小時。每個月都績效考核，半點耽誤不得，不然，老闆要捲舖蓋走人，半點不含糊。

公婆沒去過上海，想著都心疼，就打電話給小松。小松心一軟，就要幫幫弟弟。我不想再給小輝錢了，這些年，就像是我們養了一個兒子一樣。

小峰結婚的時候，借走了我們所有的積蓄。公婆自然也是掏了個乾淨。小峰，就像是我們的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前兩年，公公突然生病了，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給小松打電話，我們立刻往回趕，趕回去之後，轉院到了我們附近的醫院。

我和小松輪班照顧，在醫院裡守了兩個月，公公才出院。大病一場，花了十萬塊錢，公公沒什麼保險，基本都是自費。

人命關天，無論出人還是出力，我都未曾含糊。

只是，老人病重的時候，小輝回來了，人回來，卻沒有帶錢，病床前哭了一場，照顧了幾天就走了。小輝說，私企幹活，耽誤久了，工作就沒了。

03

公公病好出院後，剛到過年，小輝又回來一次，弟妹只是打了幾個電話。走的時候，小輝給了公公2000元錢。

講真，這些年，我們為了這個大家，債台高築。現在，公公生病了，我們借了好多錢，本想著，

小輝能拿三五萬，做嫂子的什麼都不說。可是，從頭到尾，輕飄飄的2000元，能做什麼呢。

我說，不可以這樣，每次我一提這件事，小松就會唉聲嘆氣，哀求著不要說，婆婆就會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小輝從小仁義，上海花錢的地方太多，他是真沒錢，不要難為孩子。

公公會生氣，說，都怪他，就不該生病，生病了也不該治。

這就像是一個能憋死人的死局，只是，我兒子也大了，我們這邊學校條件很差，我也想買一個學區房，讓孩子好好上學。

賣了我們這套，再去換房，到處都需要錢，別說三五萬不是錢，可是，在我和小松這裡，也是一筆巨款。

況且，兩位老人若是日後再有生病的情況，錢還是要我們和小輝一起出才好。

而且，本以為小輝經濟特別困難，但是，他們夫妻倆每年都會出國旅遊，日常的穿戴用品，都是檔次很高的，甚至是我們沒見過的。

再後來，我還是找小輝攤牌了。供養父母是兩個兒子的責任，他已經成年這麼久了，不能再只是依靠大哥了。

公婆特別不高興，我告訴他們，這些年，我付出的已經很多了，如果不想小松離婚，妻離子散，那麼就請小輝也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我收起了家裡所有的錢，並且告訴小松，我不會再和他一起承擔新的債務，發了朋友圈告訴所有人，我並不希望他們再借錢給小松。

將公婆送回了農村老家，那裡，沒有兒女在身邊，醫療也落後，並不能給兩位老人最好的照顧。何去何從，就看小輝如何選擇了。

一時間，我承擔了家裡好大的壓力，親戚朋友的輿論，大家質疑的目光，小輝一副無辜的楚楚可憐。但是，自從他們走了之後，我突然覺得自己心裡溢滿了勇氣。我兒子大了，我揮霍的每一分錢，都是兒子的教育經費。

錢和前途無法直接成正比，但是，我相信，它們不是絕無聯繫的。

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小家就被小松的大家拖垮了。我甚至想過最壞的情況，我一個人帶兒子，想想，情況也不會比現在差到哪去。

索性，沒有了糾結。

相持了很久，最後，小輝妥協了。每個月拿錢，加上我們的，在我們附近給老人租了房子，並一起承擔老人的生活費、醫藥費。

是的，小輝為此要更加辛苦一些，可是，如果有人歲月靜好，全身輕飄飄，就要有人吐血負重前行了。

我有沒有賢惠的名聲，是不是一個好兒媳，好嫂子，這些都不重要，一味地想做一個濫好人，才是有付不起的成本。

每個人各自負擔起自己的責任，能幫助的時候，自然願意與人為善，但是，若是自身難保，打腫臉充胖子，也實在是堅持不下去。

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都應該負重前行。善良不應該模糊我們的原則和底線。

圖片來源：網絡

作者：寧靜，爆文作者，公眾號：遇見寧靜（ID：yjnj006），10歲男孩媽媽，一手執筆，落字有聲，一手帶娃，詩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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